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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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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泽山动荡,结界即将破裂,杜山骨提出去往岳泽山封印魔魂,可苏长离却道,不着急。

“再等等,等魔魂出世。”

杜山骨明白苏长离的意思,等魔魂出世,直接灭掉,而不是简单的每隔几百年再封印。

“你可以么?”杜山骨有些担心。

“当然,我可是凤凰,百万年来唯一一只凤凰,魔魂注定就是要被我给灭掉的,所以怎么可能不可以?”苏长离傲娇道。

杜山骨还从未见苏长离这般“自大”过,一时笑道:“是谁身上的疤,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里……”杜山骨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戳着苏长离的身体,“要我说,你就是个纸凤凰。”

苏长离握住杜山骨的手,“天上地下,还没人敢说我是纸凤凰。”

“那我说了,你怎么惩罚我?”杜山骨贱兮兮地嘟着嘴凑了上去。

苏长离伸手将杜山骨的脸拍至一边,“别闹。”

杜山骨顺着苏长离的手,整个身体缠了上去,轻轻环抱着苏长离,“长离长离……”

“怎么了?”

杜山骨将脑袋搭在苏长离的肩上,细细嗅着丝丝缕缕的发香,“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你在真好。”

苏长离转身望着杜山骨,眼底尽是温柔。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杜山骨实在是受不了苏长离的眼神。

“还难受么?”苏长离心疼道。

杜山骨明白苏长离,他知道苏长离是在心疼自己,他很想姑姑,真的很想很想,他很自责,很痛苦,都是因为自己,姑姑才会度给自己灵力,最终消失在世间,再无痕迹。

杜山骨将脑袋埋进苏长离的怀里,忍不住哭了出声。

苏长离轻轻拍抚着,他知道杜山骨这些时日,一直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努力隐藏心中的悲伤。

杜山骨自出生不久,就失去了父母,自小依赖姑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杜山骨以为自己唯一的亲人就是姑姑。

受到欺负了,他偷偷记下,等姑姑回来了,告诉姑姑,姑姑会替他出头,遇到困难了,明明自己也能解决,却故意哼哼唧唧,要姑姑帮忙,往往姑姑会一边骂一边手把手教他,虽然姑姑时常不在身边,却早已习惯,双方都是彼此的牵挂。

其实……苏长离不太能理解杜山骨的感情,他自小没有依赖过谁,不论是父帝还是母妃,父帝身亡,母妃身祭,苏长离虽是难过,却也能很快的消化掉情绪。

苏长离曾以为如果需要自己身死,他也会坦然面对,因为苏长离知道如果真的那一天到来,说明,自己也完成了出生的使命,一切水到渠成,命中注定。

可是,遇见了杜山骨,偏偏遇见了杜山骨。

苏长离知道人有牵挂,人有不舍,人有眷念,会因为一个人的生死而喜悦悲伤。

苏长离只希望杜山骨能永远喜悦快乐,可是可是……

爱到底是什么呢?

苏长离见过太多情情爱爱,许多人深陷其中,执念根深,就如寒酥对黎陌,是欺骗,是控制,是占有……如莫千曲对杜望舒,是算计,是纠缠,是折磨……

爱是痛苦的。

遇见了杜山骨,苏长离又以为爱是杜氏一族那般生死相依,是万年的追寻,是壮烈的殉情,那时,他以为他见到了真正的爱。

可是,苏长离做不到,南宸崖底,北泽琴生生挖出苏长离的心脏,骨戒断裂,生死一线,那一刻,他第一反应是解除玉津索的联结。

等他清醒后,他似乎明白了,一切回到最初最最一开始的原点,他生来不是谁的儿子,谁的亲人,谁的朋友,谁的爱人,他是苏长离,从来就不可以依赖任何人,他不应该自私的依赖杜山骨,占有杜山骨,所以他选择远离,屏蔽自己的感情。

可是,经历那么多后,苏长离发现,与其说杜山骨离不开自己,更为确切的说,是自己早已离不开杜山骨。

于是,便变成了如今这般,他贪恋,他执着,他想与杜山骨永世纠缠。

明明知道这是不对的,可苏长离却自私的想着,给我一点时间,就一点,他紧紧拽着稍纵即逝的光阴,轻易不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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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山骨雕了一座白玉像,安放在重炎山瀑布前的断崖上,那是杜初华,栩栩如生。

牙牙没有见过杜初华,指着石像好奇道:“叔叔,她是谁呀?”

“她是重炎百万年来唯一的女帝,除了上祖母外第二只白狼,掌管重炎六千年,在她的治理下,狼族安居乐业,重炎灵气鼎盛,她也是我们的姑姑杜初华。”

“姑姑,”牙牙乖巧地唤了一声,“姑姑真好看,我长大后,会像姑姑一样好看么?”

杜山骨笑道:“当然,牙牙长得最像姑姑了。”

牙牙开心极了,上前摸了摸杜初华的玉像,糯糯道:“姑姑,姑姑我叫牙牙,你要保佑我长大后和你长得一样好看啊。”

听牙牙如此说,杜山骨笑着揉了揉牙牙的发顶,“你才多大,就知道美丑啊?”

“叔叔,我两百岁啦,”说完冲着杜山骨龇着牙,“我牙都长齐啦。”

“欧呦呦,我们牙牙真厉害。”杜山骨一把将牙牙抱进怀里,对着玉像道,“牙牙,你好好看看她,一定要记得她,她是我们的姑姑,如果没有她,叔叔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嗯嗯,我会记得的,叔叔,你和我讲讲姑姑的故事好么?”

“好啊,我也是听说,听说姑姑小时候可调皮了,最喜欢欺负几个哥哥,有一次……”

杜山骨打算把他知道所有关于杜初华的故事,一点一点都告诉牙牙,即便姑姑消失在了这世上,他仍然希望用自己的方式,让杜氏子孙都记得她,让她在这世间留下属于杜初华的痕迹。

接下来的很多时日,杜山骨都在祖殿之上修炼,苏长离负责照顾牙牙的同时,也努力休养自己的身体。

自从来到重炎,苏长离都不曾打开过通灵镜,在杜山骨离开后,苏长离最终鼓起勇气,点开了通灵镜,本以为会有无数条信息跳出来,可是意料之外的,苏长离只看到了一条消息,是苏云起传过来的。

“岳泽山暂时安定,天宫一切安稳,有我在,哥哥安心。”

看到这条信息,苏长离心头一热,欣慰地笑了笑,他筹谋这么久,一切都不算辜负。

指魂仪打开,天南地北,怨气虽有,但算正常,灭掉北泽琴后,岳泽山周边的怨气比以往少了许多,所以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紧张,如今岳泽山周边天兵把手,亦有南谷青帝联合镇守,所以这两百年来的一切努力,最终意外地换得了此刻的难得安宁。

可是苏长离知道,一切都坚持不了多久,能坚持多久呢?苏长离收回了指魂仪。

“小叔叔,你不开心么?”牙牙拉着苏长离的手,将自己手中的一颗蜜饯塞到苏长离的手中。

苏长离将蜜饯含入口中,丝丝密密的甜。

“开心啊。”苏长离柔声道。

牙牙冲着苏长离搞怪地做了几个鬼脸。

苏长离将牙牙抱在怀里,忍不住笑道:“牙牙真可爱。”

“小叔叔,牙牙喜欢你,你以后一直陪着牙牙好不好?”

苏长离见牙牙这般柔软可爱,道:“我也喜欢牙牙,可是牙牙你还小,你不懂人有离别,没有谁会永远陪在谁身边。”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牙牙双手环住苏长离的脖子,撒着娇道,“可我就是希望你们都陪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要去。”

苏长离轻轻拍抚着牙牙,哄声道:“小叔叔陪着你,哪里也不去。”

牙牙喜欢听故事,每天都捧着在杜初华房里找到的话本集交给苏长离,让他说故事。

苏长离每天便会讲上两段,与此同时,苏长离开始教牙牙认字写字,苏长离也开始教牙牙修炼,教她使用灵力,唤出命剑龙牙。

牙牙很聪明,当她第一次召唤出龙牙时,因为灵力原因,龙牙小小的一个,就像个小砍刀一般,牙牙见了喜欢得不得了,立即抱着用龙牙在重炎山砍了一大捧花,送给了苏长离。

牙牙乐此不疲,龙牙有时被牙牙当做砍刀,砍花砍树甚至砍石头,有时候又会被当做菜刀,切菜切水果切一切能用来切的东西……

小伙伴们见牙牙如此,都不敢再与她玩耍。

苏长离没有办法,只好告诉牙牙:“龙牙是护你的神器,你用龙牙做这些,龙牙会不开心的,而且也会很危险,如果伤到同伴就不好了。”

牙牙却道:“不会的,龙牙不会不高兴,它喜欢和我一起,我能感觉到,而且小叔叔,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伤到同伴的,我有分寸。”

苏长离见牙牙如此,也是无可奈何,觉得牙牙果然是像她的姑姑。

两个月后,杜山骨从祖殿下来,便看见这样一幕,牙牙在桌侧磨着墨,苏长离则提着笔写着什么,苏长离写出一个字,牙牙便念着一个字,而龙牙则正削着苹果。

这一幕冲击力极大。

牙牙会认字了?牙牙能召出龙牙了?多年未见的龙牙?姑姑唯一的命剑龙牙?曾跟随姑姑锄强扶弱威风凛凛的龙牙?竟然这么小一只,而且还在削苹果?牙牙不懂事就算了,龙牙也不懂事?

“回来了。”苏长离感觉到了杜山骨,头也没有抬,仍然在教牙牙认最后一个字,待牙牙认出最后一个字后,苏长离抬首,望向杜山骨。

牙牙也寻声望去,看见杜山骨后,本是扬着笑脸,可是看见杜山骨满脸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模样,又嫌弃地收起了笑容,皱起了眉头。

见牙牙如此,杜山骨连忙走上前一把举起了牙牙,随即作势将胡子拱向牙牙柔嫩的小脸蛋。

牙牙双手推拒,脸朝苏长离,求救道:“小叔叔,救命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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