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世界线中“怨念物品”的回收处理原则,主系统现发布一则通知进行说明:
各位新入职的清洁工系统,请注意:
在各世界线中,若存在某件物品被角色长期倾注太过浓郁的负面情感,那么该物品将极有可能成为“怨念物品”。怨念物品会反向影响世界线人物及剧情的正常进展。所以,清洁工系统需在怨念物品出现后立即开展回收工作,以免造成剧情污染。
各位清洁工系统能够在背包中查询到负责小世界的主角信息和剧情梗概,小世界均为HE结局,再次强调,怨念物品会影响主角感情线、影响剧情逻辑性,请及时回收!请及时回收!请及时回收!
N.10088号清洁工系统迷茫地眨了眨眼。
好像听懂了,但不知道应该怎么做,算了,先回复个收到吧。
对了,背包。
主角信息:顾佥;顾启尧
剧情梗概:误会阴差阳错,他们天渊之别,一人初识爱恨,一人看尽人心,虔诚地拥吻后,他微眯双眸,勾着少年的后领,让少年撤离,欲望得到满足后沉沉睡去,而少年用真挚写下爱语,彻夜傻笑,回味每一个致命诱惑的心动瞬间……
“这种事,我已经教过你了,学会了吗?”
爱情吗?
“嗯,想跟启尧叔学一辈子。”
“一辈子?色鬼。”
……
“我,老徐!腆着老脸叫顾总一声老弟,不是我瞎套近乎,我老徐今天实在是老骥伏枥、情难自己啊!顾老弟,太不容易了,这一路走来确实难,没有您掌舵,启和做不到今天这个规模!前有大浪,今有暴风,我们启宸置地不仅能成功创办,还拿下了这么好的地皮,我真是……我干了!佩服!”
臭嘴喷着酒气,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顾启尧维持着浅笑,心头划过一丝不耐烦。
徐总就连坐在那都打摆子直晃悠,喝得两眼发直,撑着桌子几下没站起来。
他嗓门极大,酒喝多了耳朵发木,倒不觉得自己声如洪钟,只觉得直抒胸臆,耷拉着脑袋,大着舌头,端着酒杯,嘴里一口一个“顾老弟”熟稔地称呼着坐在旁边主位上的顾启尧,满满的恭维亲近之意。
可他的手却只敢虚虚搭在主位的楠木椅背上,并不敢真上去揽顾启尧的肩膀,面子做足给够,里子半分不逾矩。
连资历最老的徐总都这么说,其他几个大股东一听,也纷纷开口附和,生怕迟了别人几句便在新项目的投资份额上落后几分占比,就此比别人少了几个点的利益分成。
其实这几位大股东往小了说也都是顾启尧父伯辈的年纪了,但在他面前别说是拿乔装大,连近乎都套得小心翼翼。
顾启尧端坐主位,既不自谦,也没应声,脸上虚浮着一层醉意和浅笑,眼底却透着洞察与疏离,黑曜石一般漂亮剔透的眼睛蒙了一层雾,像某种无风无浪的黑色海洋,心思流转间,是会说话的深邃沉寂。
今天确实高兴,顾启尧已经喝了不少,此刻他只觉得心脏一直在“咚咚”抽缩着大方泵血,酒热由内而外地蒸腾,把他的锁骨都熏红了,纤削的骨撑起瘦薄的皮,在雪白挺立的衬衫领子里半掩不掩。
就算是好酒也上脸,醇香的酒勾着血液,在俊逸的两颧飘抹着漂亮的绯红色,脑后的黑发修得利落,显得后颈白而细,但是鬓发微长,发梢微微错开,这才露出同样散着酒热的小巧耳尖。
作为恭维的焦点与敬酒的中心,顾启尧不胜酒力般,没有回应任何一位股东的视线,酒液浸润过了头的喉咙有些发哑,声线清亮不再:
“好酒香醇,喜事醉人,诸位都辛苦。”
说完就举起小巧的酒杯,喉结一滚,一饮而尽,饮尽后轻皱着眉摆手,曲着指节半撑着脑袋,趁机不再理人了。
这场饭局已经进行到了下半场,该聊的正事在酒精尚未完全腐蚀清明之前就已经谈妥。
上半场一结束,集团的女性股东和高管们就被顾启尧遣回了家。
“你们先回去吧,他们抽烟喝酒的,之后我陪他们喝到底。”
承了顾总的好意,一位年纪稍长的女高管开玩笑道:“行啊,这群老男人就交给顾总了,但是今天高兴,我带姑娘们去别的地方续摊,顾总明天记得签报销单啊。”
顾启尧温和地笑了笑,他把细瘦的手指扣进领带结扯了扯,松了衬衫的第一粒扣子,爽快点头,清亮温润的声音带着笑意:“签,签,别把我抵押出去就行。”
女孩子们笑成一团,调侃着真把老板送去酒吧打工的话,顾总的价格全S市没人出得起。
顾启尧无奈地摇头轻笑,几个老股东笑骂现在的年轻人没大没小。
“哎,徐总这话说得还真不对,顾总是大帅哥,顾总家里还有个小帅哥,所以我们在启和工作的女员工可不是没大没小,是大小都有。”
话音刚落,包厢里响起了善意的调笑声。
这句漂亮的马屁拍得恰到好处,顾启尧这个位置,对他相貌的恭维实在是打耳边刮过的风,但要是夸他家那个小的,可就是夸到他心里去了。
是个家长都对别人夸自己家小孩毫无抵抗力。
果然,顾启尧一向冷静锐利的视线柔和了几分,带着气音闷笑出了声:“我家的还在上高中,少惦记他,行了,你们先走吧。”
有个股东可能是酒量不好,红着脸故意起哄:“那女同志们走了,今天启宸置地开业剪彩,我们这群老男人可得叫顾总好好疼一疼啊!”
“嚯,好酒没上你小子就喝晕了?敢跟咱顾总说这种话?快快快,趁老李还没醉晕过去,赶紧给他再满上。”
于是,这没轻没重的调侃被玩笑着带了过去。
顾启尧靠在主位的椅背上,盯着手里的酒杯没搭腔,装作没看见那些瞧他脸色的目光。
李总这话不好接,他明显是话里有话。
启宸起步的新项目实在是利润馋人,股东们怎么可能是肖想顾启尧,擦边的黄腔不过是拐着弯的暗示,想从他这里多讨要些油水分成。
真烦。
顾启尧不表态。
之后耗了不少好酒好烟,股东们聊得热火朝天,一会谈股市一会扯历史,顾启尧只是偶尔抬眼,或玩笑两句,或介入些感兴趣的无关话题,其余时候他就只是半垂着眼,似笑非笑地听着。
但宋秘书知道,顾总这样其实已经是累得不轻了。
启宸置地是启和控股新发展的业务线,不动产投资开发不好做,现在挤进市场无异于跟别人抢钱,但新楼盘居然还开疆扩土过关斩将,最终拿到了个绝佳地段。
都能叫这群老股东们一个个高兴得找不着北,现在已经有几个喝得说胡话了,可见新项目的前景有多好。
所以就算整个启和控股是顾启尧不费力气直接从他爸手里接过的权柄,启和上下也没有哪个人敢说顾总就是个富二代接班人,甚至都没有人敢叫他“小顾总”。
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就能做到这种程度,更何况还带着启和熬过了当年那件事,顾总真是……
不简单啊,这男人。
宋秘书打从心眼里敬佩他。
但是顾总家小孩……
算了,那小孩还有一年就高考了,再忍忍吧。
宋秘书此刻正坐在圆桌靠门的位置,他不参与股东和高管们的话题,结果走个神的功夫,有个喝大了的老股东,算是“前朝老臣”了,不知是得意忘了形还是单纯酒入肝胆、一时火旺,他一撂酒杯,突然骂出了声:
“吗的,当年如果不是那个姓许的,我们启和怎么会这么晚才把房地产搞起来!搞资本运作的,结果当年被他整的,连资金链和现金流都……”
“哎哟你真是喝大了!”
“好端端的你提这个干什么,罚你一杯,赶紧告罪!”
周围的人听到他提这个话题,心头都是一跳,股东们赶紧借着灌酒截过话头。
顾启尧脸色都没变,不发一言,他只是轻掀眼皮看了眼宋秘书,宋秘书立刻反应过来,冲顾总点了点头,无声地离席出门,阖上了包厢门后就给顾家的司机打电话。
顾总这是真烦了,准备散席了。
这司机也是顾家老人,沟通效率极高,立刻动身来鼎旗荟接人。
这通电话打完也就是转个身的功夫,宋秘书正要推门回包厢,却被一人提高了嗓门、热情地叫住了。
这个点了,明亮华丽的走廊上有不少人路线歪扭,谈笑着从别的包厢往外走,酒气人声氤氲,该续摊续摊,该回家回家。
“哟,这不是宋秘书吗!您好您好,好久不见……里头是你家顾总的局吗?哦对对,我这话说的,启宸今天可不是剪彩仪式落地嘛!是启和自己家的局吧,那我就不方便打扰了。”
不过这句不方便打扰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这位老哥握上宋秘书的手之后就没有再松开。
来人是万声影业的万老板,之前启和控股旗下的启和文化跟这家合作过某电影节项目,今天启宸剪彩不是个低调密辛,但万老板并没有被邀请,所以他现在出现在这,也不知是单纯偶遇还是故意蹲守。
见他自顾自地说了一通,面露热切与巴结,笑得半口牙花都飘在外面,宋秘书本想客套一番给他敷衍过去,但转念一想……
不对,这万老板的女儿似乎是顾总家那位的同班同学来着。
唉,那个活爹。
一想到这儿,宋秘书只好礼貌地接上万老板的话茬,脸上疏离冷淡的笑意也故意挤得夸张,看上去还真切了两分:“是万老板!真是巧!我们顾总在里面呢,正好我们这边也快散了,您进来打个招呼?”
顾启尧身边的秘书当然不是简单人,宋秘书笑吟吟地说“顾总在里面”,又说“也快散了”,给万老板整得不敢瞎猜,只能凑近了小声问道:“我这么贸然进去能行吗?”
“没事没事,令千金这次考试肯定又是班里的前列吧?我们顾总也想和您多交流交流教育方法。”
万老板反应过来,宋秘书这是在给自己暗示,他能带自己进去在顾总那刷个脸,不过话题最好从他家那个顾佥的学习切入。
万老板面露感激:“好好,多谢您,实不相瞒,我就是因为刚刚在酒店大门外看到你家顾佥少爷,就猜到顾总是不是也在,正好就碰上您出来接电话……”
宋秘书本来都握上门把手了,一听万老板这话,人都懵了。
他脸色一变,又把包厢的门把手松开了:“您是说……我们家少爷现在就在鼎旗荟大门外?”
“对啊。”
万老板眼巴巴地盯着顾启尧所在包厢那古铜色复古做旧的门把手,像是盼着天堂的悬丝和机遇的召唤。
然而他却见宋秘书五官皱着、满含歉意地说:“哎哟那真是抱歉了万老板,我们顾总今晚应该是要早点回去了,下次有合作机会您直接致电我们启和文化的陈总就行。”
上位者把客套话讲得恳切,听上去就是令人期待的恩赐。
说完,宋秘书就克制地开门,快步走回包厢,万老板也不好往里张望,繁复的包厢门在自己面前关上,万老板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
错失这次在顾启尧面前刷脸的机会,是因为自己多嘴提到了顾佥那小子正在酒店外头等顾启尧。
“不是?这么惯孩子啊,马上都高三了,又不是小孩,等就等一会呗,又不差我讲两句话的功夫……”
宋秘书进了包厢后,快步走到了顾启尧的旁边,附耳说了几句。
顾启尧身上清冽的男士香水味十分低调克制,凑近了才会闻到,混杂着酒气,带着种迷人的清醒和慵懒。
顾启尧果然没过两分钟就起身敬酒,其他股东们吓得赶紧摇摇晃晃地齐齐站起举杯,众人都知道这是席面结束的意思,最后一杯敬完,顾启尧先行离席,其他人刻意磨蹭着落在他后面。
“裘叔不是早就把他接回家了吗?他跑来干什么?”
顾启尧语气不好,宋秘书接不上这话,暗道估计裘叔也不知道这位少爷从家里跑出来了。
他跟在顾启尧后面越走越快,而顾启尧哪里还有刚刚在席间半阖着眼醉意朦胧的模样,他步伐稳健,甚至带着点怒意,薄底皮鞋都能踏出声响来。
左转出走廊,二层的包厢不必等电梯,不过更可能是因为顾启尧没有那个悠哉的闲心去等电梯。
他从挑高的大厅那座绕着华丽的水晶吊灯盘旋的铁艺楼梯快步拾阶而下,一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