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苹果郑重地介绍道:“我叫伊蕾瑞斯——希望你能一直记住我的名字。”
“我记得你的名字是维多利亚·伊丽莎白……”
魔镜连忙否认:“我不是,我不叫这个,真的!”
金苹果:“刚才的歌真好听,我们再听一遍?”
魔镜:“……好吧,这是我最初的名字,但我不太喜欢。我一直想给自己换个名字,但还没决定好。”
金苹果一语道破:“懂了,选择恐惧症是吧?有时候,选择越多反而越难决定呢~”
她思索片刻,欢快地提议:“让我来给你取一个吧!我知道一个好名字,叫'奥莉西娅',寓意是山间自由的风,无处不在的智慧,怎么样,很棒吧?简直像是专门为你设计的!”
魔镜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
“不错,你真有眼光,不愧是我的果!就是这么独特、这么有品的名字才配得上我!”
她大声地朝着另一边喊道:“罗莎琳德你听好啦,你给我取的那花里胡哨的名字我不要了,我以后就叫奥莉西娅——代表自由与智慧的奥莉西娅!”
那边传来一阵低笑。
“嗯,你开心就好。”
她当然开心了,她很少有这样纯粹畅快的时刻。伊蕾瑞斯,果如其名,传递着无尽的快乐。她享受她的赞美,享受她的陪伴,在这个丰收的秋季,她给了她一个梦寐以求的新名字,和她一起筹备了一场奇妙仪式。
太好了,是神圣苹果,我们有救了!神圣苹果,快乐的源泉,幸运的福音,不朽的生命,美丽的青春,永恒的光辉,希望的火炬!神圣苹果,带我们走出阴霾,神圣苹果,带我们走向极乐!
白雪和罗莎琳德的婚礼当天,神圣苹果教的教徒们,以一种近乎狂热的激情,唱诵着上述的赞歌,从各地运来了上百筐不同风味的苹果,加上罗莎琳德自己混入的魔力苹果,共计9999个。
整个洛尔王国和美因王国的鸽子都出动了,衔着鲜红的玫瑰花,飞到婚礼现场——罗莎琳德的苹果园,让纷纷扬扬的玫瑰花雨,随着振翅的声音一同落下。
99对受邀的妻妻携手而至,按照游戏规则,尽力挑选着追逐着承接着心中最美的那一朵玫瑰,把它别在爱人发间或衣上。
婚礼的主角,两位强大的女巫当众展演瞬间酿酒的魔法,变出一瓶瓶甜美可口的蜂蜜苹果酒。一边是瑰艳的红,一边是淡雅的青,在两色苹果树之间,一对璧人温言软语,喜笑颜开,热情招呼着伴娘团给大家分发代表祝福的美酒与苹果。
来宾们有的青春正盛,有的两鬓已苍,体态各异,习性不同,但都在这场玫瑰与苹果的盛会中化为一色,其名为爱。
白雪最忠诚的侍女和朋友露西,兴奋地主持着这场盛会。真是梦幻般的喜悦!她一直照顾的小姑娘白雪长大成人,功成名就,还和心爱之人修成正果,还邀请自己和自己的恋人艾达一起来当伴娘!而自己的恩人,小姑娘的母亲伊娃,也从这婚事的反对者变为支持者,正笑吟吟地给女儿和女媳戴上手编的花环。
纯白的苹果花和鲜红的玫瑰花交织成环,一如相拥的她们。
为了把最好的苹果献给白雪,罗莎琳德亲手栽培了一个苹果园。
为了把最好的玫瑰献给罗莎琳德,白雪精心种植了一片玫瑰园。
今日,最好的苹果和最好的玫瑰依偎。
最好的白雪和最好的罗莎琳德对着金色的时钟,对着近处和远方的三位母亲,宣布结为妻妻,恩爱不移。
从正午到夜晚,从太阳到篝火,新娘们宣读完誓词后,和暖场的伴娘们一起,在盛大的流水席之间来来去去,布菜敬酒。精灵们应约而来,翩翩起舞,歌如夜莺,女巫们趁热打铁,当众表演,现场收徒。曾立大功的动物们也纷纷前来,加入欢乐的互动游戏,看对眼了,就和人类签订互助契约……顺便巡视四周,把准备砸场子的闲杂人等扔远一点。
宾主尽欢,时光飞逝,月上枝头,繁星漫天。到了最后一个“抛幸运四叶草头冠”的环节,罗莎琳德说要去拿存货,暂时告退,白雪见她神色有异,便把暖场的任务交给前来帮忙的露西和西尔维她们,自己偷偷跟了上去。
果然,在一处偏僻之地,白雪瞧见罗莎琳德偷偷从无限空间袋里拿出一小瓶葡萄烈酒,迫不及待地打开塞子,开始大口炫。
罗莎琳德沉醉在浓烈酒香中,并没注意到阴影处的白雪。
她知道自己应该忍到散场再喝的,但她实在忍不住了!
她本是爱酒之人,但自从三年前某次喝醉险些误了大事,她决定要戒酒,已经很久没有开怀畅饮过。
今日她大宴宾客,看着许多人放开了喝,自己却要维持仪态,无论怎么被劝,都只是象征性地小抿一口……两相对比,更是馋得不行,心痒难耐。
这么大好的日子,偷偷喝点最爱的酒,不为过吧?她保证只喝一点点,绝不喝醉,解了馋就回去,优雅地收尾!
然而,喝了一点点,又忍不住再喝一点点,喝上头了根本停不下来,大半瓶下去,酒量退化的她,一不小心就醉了。
白雪一开始见她喝得开心,没忍心阻止她,见她身形开始摇晃,醉意明显,恐怕再喝下去要头疼,觉得实在不能放任了,担心地过去扶她,准备带她去喝点醒酒茶。
神思昏沉的罗莎琳德一时忘了今夕何夕,不慎坠入了遗憾回忆的汹涌漩涡里,看见白雪,像抓住救命的浮木般,攀着不放。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失约的……你答应过我,我的加冕礼,你一定会来的。”
“我终于不再是那个憋屈的皇后了,我成了万人朝贺的女王,曾经的敌人也不得不向我低头……我想让你看到那个场景,看到我最风光的一天。你的祝福,比任何人的都重要。”
原来……她这么在意这件事。
早在那时,她就比自己想象的更重视自己了……或许更早。
白雪深为动容,也更为歉疚。
“对不起,我……”
罗莎琳德像是没听见,推开她,闭上眼,沉醉地张开手臂,缓步前行,托举着不存在的猩红加冕礼袍,从不存在的礼仪官手里,威严地接过不存在的权杖。
“算了,我不在乎,我已经是尊贵的国王,才不缺你一人的祝福。”
“我为了推迟了两次加冕礼,你都没来,也没解释……既然不想来,就再也别来了,我不在乎!”
她从一个记忆漩涡挣扎出来,又被卷入另一个,怒气冲冲,无法平息。
白雪更着急了,追上去扯着她的袖子,不住道歉。
“实在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我那段时间无法控制自己的蛇化,怕搞砸你的大日子,更怕吓到你,被你厌恶。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罗莎琳德更气了。
“你为什么总在说对不起?对不起有用的话要律令做什么?遇事只会说空话,母亲是这么教你的吗?给我直接想办法解决!拿出弥补方案!”
在外叱咤风云的白雪国王,面对愤怒无比,疑似记忆错乱的妻子,曾经支配她一切的监护人,陷入无措。
“那、那个,我该怎么补偿你呢?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别生气了。”
见她紧张得不自觉咬唇,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局促得很,罗莎琳德又心软了。
“罢了,我跟你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再说你也有苦衷……我也是的,为什么总要给你这么大压力?你这个年纪,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下次,下次遇到难题,不要自己扛了,务必让我知道,好吗?”
“……好了,你先去休息吧,也让我休息一下……”
见她面色绯红,眼神迷离,白雪哪里放心留她一人独自休息,自然是执着地去拉她的手,要带她回去喝醒酒茶。
再怎么说,也要把最后的仪式完成再胡闹吧?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呢。
“不行,先跟我走,把该做的做完!”
“放开我……”
一人拉扯,一人不依,免不了有些肢体碰撞,几个回合间,罗莎琳德不仅没清醒,反而更昏沉。
“我们不能做这种事!我是你母亲!……继母也是母亲!”
她这一喊,原本清醒的白雪也发了昏。
这……这可是玩禁忌悖德剧本play的可遇不可求绝佳好时机!
平时,不管她怎么哀求撒娇,放不下长者架子的罗莎琳德都不愿答应她玩这种东西……现在这个天赐良机摆在眼前,她怎么舍得错过呢?!
她欺身而近,把她压在树干上,轻咬她的耳垂,品尝她的战栗。
“有什么不能的?父亲无能,让美人寂寞,我年轻力壮,理应为母效劳。”
她当然知道罗莎琳德和菲利普没有实质关系,但是发现这么说能让对方更兴奋,她也就更加口无遮拦,肆无忌惮了。
“我真是心疼母亲,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这么多无人之夜……是怎么独自捱过的呢?”
“女儿无知,母亲,你能不能……教教我?”
……
罗莎琳德其实在她吻到脖子时就忽然清醒了,可是,记忆归位了,理智并没有。
野外,晚风,阴暗的树丛,悖德的剧本欲遮还露的月亮,浓郁迷人的酒香,身后抵着坚硬的树干,身上是香软厮磨,出言辛辣的美人……沉溺于前所未有的刺激,她并不想在这时喊停。
索性继续装醉,暗中主导这场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