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双翼张开时,流动的琉璃质感火焰,源于荧惑星宿的本源力量。
可焚灭邪祟、涤荡污秽。
玄武张开巨口,吐出一团漆黑如墨的玄冥重水,蕴含着极致的寒冷与重量。
两相对撞,同谱冰与火之歌。
就是在此刻!
阵外的天雷门等人,等到了他们认为的绝佳时机。
绝佳的屠神机会。
自门主到七大长老纷纷下场,各执一方,形成八卦阵排布,欲引天雷击杀玄武。
入土真人怒喝一声蠢货!
花载酒等人自是看出天雷门不讲道义,只顾屠神不顾旁人,想连他们所有人都一网打尽。
二狗大喊:“真人叔小心!”
“别管我!”入土真人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瞬间,祭出一具冰棺,他翻盖而躺,棺盖化作一层护盾将他全身笼罩。
死道友不死贫道。
生死大战,先顾好自己!
这种奥义,花载酒早就掌握了精髓。
他左手拉着二狗,右手护着公孙大婶,脚上还在加固阵法,学入土真人一样严防死守。
公孙大婶却并不躲避,她撑着最后一口气,眼中燃气熊熊烈焰,死死咬住一个人。
杀子之仇,今日当报!
她拔刀,回头对花载酒说:“今日我授你公孙刀法第十式:斩枯枝不惊蝉,断寒潭不曳鱼,看好了!”
话未落音,人已爆冲。
随着刀劈的同时,八道惊雷连接炸起:轰!轰!轰……
图长老在兑卦方位,属阴金,一心想趁此次屠神之战扭转阴阳,修阳金,更易与无情道途的破镜进阶。
见一个疯婆子想趁他大战偷袭他的后背、破坏他的道心,心中火气大涨,回手反击之时丝毫不顾旧情,用了九成的功力,一剑将人刺穿!
花载酒与二狗再一次一边携手躲雷,蛇形走位,东躲西蹿。
见状一起惊呼:“小心!”
谁知公孙大婶根本不避,就这被捅穿的肩膀,再进一步,右手佯装再劈。
图长老一掌碎了公孙大婶的长刀,刀片四溅,飞入她身体。
上次饶你一命已顾旧情,你当真要送死,那就成全你!
岂料公孙大婶左手反手将一柄木制的子刀往他腹部捅。
图长老心中冷笑,愚蠢,本座早就就金刚不坏只身,区区……
“啊!”渣爹一声痛叫,不敢置信地望着腹部的木剑化作一道黑烟,融进了自己丹田。
竟是鬼修!
这个毒妇,竟把儿子炼成了鬼修!
公孙大婶仰天大笑:“怎么样?很痛吧?你偷了我儿的道途,我儿的修为,今日血债血偿,姓图的,我要你加倍偿还!”
大婶加速手中的刀刺,快意地捅出了火星子。
图长老轰然倒地。
八卦阵残缺了一方,雷击暂歇,朱雀阵已经被破坏,玄武趁机反击,盯着天雷门的修士疯狂报复,导致他们想帮图长老一把,都抽不出手。
鬼气很快都侵袭了他的全身,从丹田到紫府,无孔不入。
一个小娃娃在他耳边亲昵:
阿爹,原来你就是我那负心汉阿爹!嘻嘻,你将我的灵根修炼得很好,我很满意。
可真是太巧了,我死得早,现在又变成了鬼,现在最适练这阴金的属性呢。
图长老知道今天就是他的死期,小鬼在抢占他的灵台,让他疼得打滚翻腾,丝毫不顾及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打感情牌求饶:
元儿,爹错了,你饶恕爹爹吧!
爹真的知道错了,这些年爹爹一直思念你……你是不是忘了,当年是你自愿将灵根让给爹爹的。
若是元儿还是昔时那个懂事乖顺的小孩,肯定会再次对这花言巧语心软。
可惜,他现在是鬼修,还是饿了几百年的鬼修,美食当前,饥饿难耐的他如何能轻易放过渣爹。
更何况,那灵根本就是他的,阴金的灵气是那么的甜美。
公孙大婶看着儿子从一个巴掌大的孩童逐渐长成八九岁的模样,心满意足地合上了眼:
元儿以后好好跟着你花哥哥和二狗哥哥。
他们会替娘照顾你的。
花载酒和二狗同时收到了托孤遗愿,暗自点头。
元小鬼却歪着头看了眼前面陌生又面善的妇人,答了句我不需要人照顾,你走吧别烦我。
二狗:?
花载酒:……
图渣爹一听此话,便知这蠢妇是强行把儿子炼成了鬼修,如见性情大变,连父母都不认。
在劫难逃,但又叫他如何放弃这一身修为?干脆舍命一搏,博个生机!
于是图长老断尾求生,他挥剑自刎,把躯干留给逆子,将尚有两分清明的头颅往他大弟子孙文杰方向飞。
意图让徒弟将他带回天雷门再修炼新的躯干。
可惜被玄武一巴掌中途拍飞,正好落在花载酒他们面前。
花载酒正好抽刀试试第十式,一刀削鼻爆眼,痛得图渣爹大叫,满地打滚。
滚二狗脚下,二狗:有点惨。
二狗一脚又给人踢了回去,示意花载酒继续,爱看。
俺们花兄弟练刀就是好看,比花还好看。
好看,爱看。
孙文杰收到师父的求助,飞腿过来,想劫头。
没门!花载酒反脚狠狠爆踹,又传给了二狗。
两人平时就玩雪球,配合相当默契,有来有回,别人跟本插不上空。
于是,一个生死难料的屠神局,场面一分为二:
一边,天雷门咬牙作死,意图用残阵屠杀坠神玄武;
一边开心地玩起了蹴鞠,连瘸腿大叔和入土真人也参了进来。
任孙文杰大乘境除,他也无法以一敌四。
更何况是四个心眼子加起来能饶天雷门一周的黄泉镇四大金刚。
黄大少在边上跃跃欲试。
可惜插不上腿,干着急,大喊传一个给他试试。
于是乎,魔尊夜时降临时,就看到了这个戏剧性地场面。
柳老:走错了?还是这蹴鞠,就是他们散修的新阵法?
瘸腿大叔又爆了一次头,花载酒拍手:外围传中,好球!
图灵儿在阵外已经急哭:你们这群疯子,快放了我爹!
让把她爹的头还给师兄。
还说要多少灵石她都给!
她身边的贵妇人倒是很淡定。
甚至在考虑换道侣的事了,这个男人已废,没有抢救的必要,不必浪费灵石。
当然她可不会这么明确地说,反而拽住女儿的手,轻声细语地讲:
“灵儿,注意你的仪态,你师兄会照顾好你爹的,你急也没用。”
泪眼婆娑的图灵儿有点不敢置信,一向温柔体贴,与父亲鹣鲽情深的母亲为何是这般面孔,她竟然丝毫不担心父亲!
贵妇人淡淡一笑:恋爱脑得治。
再说这种男人连扶他青云志的妻儿都能下杀手,能是什么良善之辈,你姥姥早就教我要防着,顶多相互利用咯。
同样看不上狗男人狗头的还有魔尊。
他此行的目的,当然是回收坠神玄武。
五千年前,玄武坠魔,今日寿数尽。
作为债主,魔尊夜时不可能会将其拱手让给所谓的名门正派。
花载酒再次看见巡天剑出鞘。
剑意扭曲了空间磁场,一剑将天雷门的八卦阵撕破,剑锋过处冰层炸裂为紫色蒸汽。
魔尊出手之快,阵内阵外的人谁都没反应过来。
反而是玄武好似感受到了强大的危机感,它龟缩了四肢,咚地一声钻回寒潭。
北风刮过,留下天雷门的人懵逼。
雷门主怒喝:是谁!
是谁惊动了他的猎物?
是谁敢截我天雷门的胡!
一回头,啊,魔,魔修?
雷门主眉心紧皱,此事难善。
花载酒一脚将狗渣男头跟着踹进了刚破冰的寒潭,只听见咕咚一声。
他看见柳老,笑着挥手打了个招呼。
天雷门众修士暗自猜忌吐槽:是谁走漏了消息?这群魔修真是闻不得腥气的苍蝇,哪哪都有他们!
连孙文杰都顾不上他那快要见鬼的师父。
柳老矜持地颔首一点,当即喊道:“小乌龟,哪里逃?”
他拿出金算盘,算账到:前北式神玄武向魔族借寿元五千,今日到期兑付!
从空旷的寒潭地底玄武拒绝的声音:“不行。”
魔尊收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是你说不行就不行。
夜时径直走到空棺处,衣袖将翻未翻,
“别动,我来。”入土真人果断将自家的棺材收走,漏出原本的阵眼,给人让位,就差给了个请的手势。
把二狗看得一愣一愣的。
入土真人回来白了他一眼:本真人只是半截如入土,没真想入土。
花载酒摇头:真人是识时务,懂大局的。
老姜!够辣!
入土真人祭出门,环视一周,对身边几个小年轻说:“等下是一场混战,老头子我先溜了,想走的,跟上。”
只见魔尊将一枚寒冰玄铁令置放在阵眼位置,瞬而寒潭异动。
冰冻千年的湖面被解冻,水雾形成一个阴阳两仪图案,在逐渐旋转。
入土真人:“阴阳两仪渊要成了,快走!”
他作为“门”的前任门主,最是明白此阵的威力。
这时,感受到灵力波动,被压制的玄武自渊底传来一道衰老的声音:“今日不行。”
是收了戾气,打着商量的语气,希望魔族今日能通融一二。
与此同时,传来的还有一道饱含怒意的剑气:“邪魔妖道,受死!”
只见万剑齐飞,自西面而来。
天雷门弟子惊呼:“是白玉昆仑宗!”
花载酒:有戏,突然有点想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