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灵村就是求灵村啊？”殷雨皱着眉，不解。

纪新雪心一沉，但面色不改，道：“到你了”

殷雨不太理解，这个游戏让她感觉没那么好玩，很是随意道：“姐姐你们从那里来的？”

“【乐园】”纪新雪回答。

“乐园？是跟童话书里写的那样的那样吗？有精灵、有公主的乐园吗？”殷雨转瞬间就来了趣。

“这是第三个问题”纪新雪笑道。

“那轮到你了，快问快问！”殷雨急切道。

“让我先想想，问什么好呢？”纪新雪勾着殷雨的好奇心，故意犹豫，过了一会才缓缓道：“为什么你们对我们这么好？”

殷雨挠挠头，冥思苦想道：“好像、好像是你们给我们村搞来了一大笔钱？“

“俺妈说，你们是我们村的恩人”

“恩人？”纪新雪呢喃道。

殷雨耳朵灵，靠的又近，听到后，就学着纪新雪的调调，道：“如果姐姐要问这个，这个就是第三个问题了！”

周泽若被逗得一笑，得了个纪新雪嗔怪的眼神才作罢。

“【乐园】里没有精灵，也没有公主，但是有很多和我们一样的旅者，她们以【乐园】为起点，乘坐各种列车前往不同的目的地旅行”纪新雪解释道。

得到否认的答案，殷雨有些丧气，她不是很明白旅者、旅行是什么意思，村里面跟这个有关的就只有殷岚姐姐一个人，对于她来说，旅行会给她们带来钱、带来好吃的红烧肉。

“殷岚说，两天后，有个祭典是什么样的？”纪新雪抬手把殷雨的沮丧连带头发揉乱，问道。

“祭典？祭典上会有很多不能吃的好吃的，还能见到平时见不到的叔叔姨姨”殷雨谈起祭典的时候眼里有光，神采飞扬。

“晚间游戏结束”周泽若打断两人的思绪，“该到晚上的睡觉时间了”

殷雨一溜烟地回房间，心神仍旧不宁，可嘴角是上扬的，走过的地方好像空气都轻松了几分。

周泽若坐在地板上的床上，地板很硬，也很凉，思绪在她脑海里同样翻涌。

但和副本无关。

周泽若在心中问自己：

现在这一切是她想要的吗？

二十八岁的纪新雪温柔却不喜算计。

再见的纪新雪却把算计练得行云流水。

她们之间差了五十年。

如坠深渊，周泽若抬眸，恰好对上纪新雪忧郁的眼。

新雪看她多久了？

乱七八糟的想法删了个干净，就只剩下不安、恐惧。

“我好像、从来没有给过你自由？”纪新雪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

自由？多么奢侈狠辣的毒药！周泽若全身发着颤，像只被圈养养熟的金丝雀，对天空丧失向往。

“别看我”周泽若哑着声，把自己疯了般埋进被子里。

被子太薄，遮不住灰白色的灯光，更遮不住纪新雪的叹息。

“对不起”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说对不起，周泽若不敢面对，面对“对不起”之后的东西。

她好像不是那么想知道了，名为好奇心的猫被狠心杀死，滩下一地的血渍。

灯暗了下来，两个人默契地背对着背，睁着眼睛，无人入眠。

——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追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殷雨的歌声划破黎明，打破这一方死寂。

古怪的氛围将她们包裹起来，她们之间隔了条楚河，她们之外又分出了道汉界。

她们都像是在等，等氧气消耗殆尽，等二氧化碳先乱了谁的脑。

“让我烂掉好吗？”泣声穿过楚河汉界。

周泽若往那一看，是于蝶。

崩溃的于蝶和痛苦的田晴。

她们都还没到集合点，周围也有建筑挡着，不管是出于兴趣还是怎么样，她们都不便于现身。

“让我烂掉、烂在不会有人看到的地方好吗？”于蝶跪在田晴的脚下，要不是田晴拉着，她恐怕就已经磕了好几个头了。

“小蝶……”田晴轻声呼唤。

多半是被这个称呼刺激到了，于蝶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将田晴推到在地上，地面不怎么光滑，直接翻了血肉出来。

“田晴，别过来、别过来了”于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脚步不稳往外跑。

跑进林子里，很快就被密密麻麻的树遮住了痕迹，不见人影。

田晴忍着痛楚，伤口一下都没处理，想追上去，但是才跑两步，就摔了个狗吃屎，伤上加伤。

周泽若把人扶起来，靠在墙边。

“谢谢”田晴脸色苍白。

就算是这样，田晴还是靠着墙，一步一步地走进林子里。

“跟着吧”纪新雪开口道。

周泽若没回，推着轮椅就往林子里走。

田晴知道她们在后面跟着，但也没驱赶，按着自己的步调，一步一步地走。

这是一副很怪异的情景。

你追她，我们追你。

周泽若不是好心泛滥的人，看着田晴摔倒，没有在扶，最多是看田晴走错路时才提醒一句。

她们都不约而同地放弃了解谜，怀着难以言表地心思跟上去。

灰白的色调越发浓郁，到中午了，谁都没有停，直到看见了于蝶的一抹倩影。

“等等，做个交易吗？”纪新雪和声道。

“什么交易？”田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就这还是看在周泽若扶她起来和纠正路线错误的的缘故才回了一句。

“回答一个问题，我们帮你赶路”纪新雪浅浅地笑了下，道。

“先帮我赶路”田晴改了次序道。

周泽若闻言将纪新雪放在一棵树下，一把背起田晴跑了出去。

速度比田晴挪着伤腿慢慢爬快多了。

不一会，就跟上了于蝶，但是在湖泊里。

于蝶大半个身体泡在湖水里，用湖水洗干净了自己的脸，侧头发现田晴跟了上来，就算是看到了田晴走路姿势不对，她仍然不回头地游到了湖对面，上岸，再次消失。

虽然这湖不算大，周泽若也能游过去，但两人通行要用点特别的办法。

田晴受着伤，不能碰水，对着湖束手无策。

周泽若暂且停了下来。

她对田晴和于蝶很是疑惑。

“为什么？”周泽若心里隐隐约约有答案。

田晴只是苦笑，道：

“你没看到吗？

她在向我求救、

一直在向我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