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是要找苏榆说说清楚,但当云舟真的准备去找苏榆的时候,苏榆的人却不见了,不知道去做什么。
如果苏榆从此都不出现,云舟倒是能松口气,就怕对方只是消停了一会儿,过段时间又卷土重来。
但云舟也不太想把苏榆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他几乎能想象到自己这么做之后,对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绝对会变得更麻烦的。
算了,桥到船头自然直吧。
这对云舟来说只是其中一件需要解决的事,他手边还有其他很多要做的事情,比如论文,比如课题,比如毕业后的去处……反正哪一个都比苏榆的问题更难搞。
在咖啡厅和导师对着自己的论文痛苦1V1了一整个下午,云舟的精力条彻底被耗尽,以至于他走了两步就感觉自己的灵魂要上天,直接在路边找了条行人椅坐下放空自我,紧急恢复一下精力条。
精力恢复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云舟听见旁边有人叫他。
“云舟?太好了,你在这里!”
云舟抬头看过去,是曾经和他一个课题组的姜鹤学姐,对方给他最大的印象就是社交恐怖分子,精力旺盛到让人嫉妒,是云舟最想成为的那种一天能干八百件事的时间管理大师。
他抬起手,想要礼貌地打个招呼,结果刚一伸手就被热情地抓住。
云舟有种不祥的预感。
“云舟,你简直就是为我的剧本角色量身打造的,有没有兴趣来参加我们话剧社的新项目?可以加学分!”
云舟平心静气地把自己的手抽回来,说道:“学姐,我已经过了能被加学分诱惑的阶段了。”
这种事去找大一大二的新生啊!只要听见能加学分,姜鹤之后就算说去剃校长头发他们都会直接同意。
——不知道啊,反正听见能加学分我就来了。
“而且学姐,你怎么还有空管话剧社?”
姜鹤确实是话剧社的人,但这都什么时候了,大家正常来说难道不是在和论文相互折磨吗?姜鹤怎么这么空?
“帮朋友忙啦,”姜鹤随意道,“她们想参加一个比赛,你就帮帮我嘛,而且你那个角色戏份很少的。”
“再说了,你比较有经验嘛,找新人的话还要和其他人磨合,太麻烦了。”
听到姜鹤说他有经验,云舟的脸色就变得异常微妙了起来。
对,没错,云舟以前也被忽悠过去话剧社帮忙演戏,而且演的还是一个他至今不愿意回忆的角色。
“……你不会又想让我演女角色吧?”
一开始听说姜鹤想找他演戏,云舟只是有些担心自己的演技不行,直到他拿到自己的剧本,发现自己演的角色是女主角的二姐。
简单概括一下,要穿女装。
姜鹤当时的理由很现实:“没办法啊,我要当导演,原来的那个女生临时有事,社里女演员不够,找其他男生的话他们连戏服都穿不进,现在招新人也完全来不及,我认识的人里面就你最有空,啊不是,最适合。”
云舟:“……”
至于云舟最后为什么还是同意了……因为他那个时候还处于真的很需要加学分的阶段。
如果只是背景板的男性角色,云舟倒是不介意帮个忙,但如果还是和上次一样,他这次不需要加学分,姜鹤绝对别想让他同意!
“放心吧,”姜鹤拍拍他的肩膀,“绝对不是女角色,骗你我就延毕三年!”
这真的是非常狠的毒誓了,云舟觉得这次问题应该不大。
直到姜鹤再次递给他一套女装,还是旗袍。
云舟:“???”
说好的不是女角色呢?
“……学姐,你为了骗我连那种毒誓都发吗?”
太狠了吧?!
“说什么呢,我可不想延毕,”姜鹤一脸莫名其妙,“你看剧本,这是个女装大佬,正儿八经的男角色!只不过他百分之九十九的时间都在穿女装。”
云舟:“……?”
他演女角色的时候要穿女装,演男角色的时候还是要穿女装,那他演哪个性别的角色有什么根本性的区别吗?!
“反正你来都来了,”姜鹤说道,“这次你的戏份真的很少。”
“不行,我真的演不……”
姜鹤在他背后幽幽道:“我给你发工资,你咖啡厅兼职的两倍。”
云舟:“……我演。”
他现在是不缺学分了,但他真的缺钱,只能说犹豫一秒都是对钱的不尊重。
*
最后,姜鹤让他把衣服带回宿舍试一试,如果尺码不行的话就跟她说。
云舟抱着戏服袋子站在宿舍外,纠结了一会儿,他才缓慢地打开门,然后小心翼翼地扫了一眼里面。
还好,游淮不在。
云舟松了口气,如果游淮在宿舍里面的话,云舟绝对不会换衣服的,虽然说是为了钱,但这事实在是太让人羞耻了。
他都不敢想象对方看见自己穿这种衣服会是什么表情。
赶紧趁游淮回来前试完吧。
姜鹤总是爱找云舟救场并不是没有理由的,一般男性很难穿进女角色的戏服,但云舟体格小,腰又细,穿女角色的戏服几乎没有什么违和感。
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云舟试衣服试得还算顺利,尺码正好贴合,但穿到最后,云舟忽然意识到一个非常要命的问题。
这旗袍是后拉链,最后一截他死活拉不上去。
不过很快,云舟就想通了,反正现在只是试一试而已,确认戏服的尺码没有问题就行了,也不用真的把拉链拉到最上面。
于是云舟干脆不管后面的拉链,直接去浴室照镜子。
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云舟看了几眼就有点看不下去,心说果然还是太羞耻了。
算了算了,都是生活所迫。
云舟准备把衣服脱下来,但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门外突然传来插钥匙的细碎声音。
游淮神情淡淡,随手推开门,下一秒,他余光里映入什么,他的脚步倏地停住。
云舟半背对门站着,修身的旗袍完全贴合着他的腰线,后拉链大半都没拉上去,只是勉强靠戏服的版型支撑着。
他看见一片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