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他爱不爱我、喜不喜欢我，反正我会陪着他，他需要我就在他身边，不需要我就离开。”

“这……这不是舔狗吗？”

“星星，换个想法，你不觉得这很像小朋友玩的过家家吗？”

而她就是那个纵容着陪着小朋友的那个大人。

这也是她一开始为什么拒绝靠近江落原因，她怕因为自己的爱所以诱导了他最初纯洁的想法。

可最后看着他哭红了眼睛问她为什么离开，为什么不陪她过家家了，她又心软了。

所以她回来了。

他想玩男女朋友的的话她陪他，他想吻她，她也会纵容着，哪怕日后他想结婚，她也不会拒绝。

这场游戏，她会是最好的NPC，陪着他演绎下去。

“过家家？”樊星不能理解，这怎么是过家家呢？

不过樊星不能理解，江落却一瞬间明悟了，交往后所有回忆似乎都在脑海里交织。

他这一刻才忽然发现，他居然忽略了那么多的细节。

他吻她，她从来不曾拒绝，可她从来没有主动吻过她。

他在她耳边呢喃着无数句喜欢，她从来只是笑着揉他的头发，却从没有回应。

甚至最开始她说的那句确定他们关系的那句话。

她一直在扮演一个好女友。

可也只是扮演。

所以她在金钱上，还是会拉着那根线，让他不敢稍逾越。

所以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可她演的太好了，他总觉得自己多心。

所以遇到事她第一反应永远不是找他商量，永远自己处理，因为哪有大人将问题抛给孩子的？

是他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所以才没有发现。

亦或者他察觉了，却自动遮掩了。

因为直到这一刻，他脑海想的还是，怎么办，就算这样他还是不想放手。

甚至想抓的更牢一些。

短短一瞬，江落想了许多，原来他以为的两情相悦，从头到尾只是萧君湘在迁就自己。

松开了拽着树枝的手，江落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她们还不知道他来了，他只要退回去重新走进来，就可以当一切都还没发生。

他和萧君湘还是男女朋友，他们还是彼此相爱的。

对，他什么都没听见。

心脏痛的几乎要裂开了，江落想，他不愧是江尹的儿子，骨子里还是卑劣的。

明明都知道真相了，他想的尽然还是粉饰太平。

可他能怎么办？

挑明一切和她分……开吗？

光想想，江落就觉得是锥心之痛。

可他太过失魂落魄，转身的瞬间端的盘子撞上回廊的柱子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瞬间江落的大脑宕机，他想，完了，萧君湘知道他听到了。

她知道他知道，是不是就会顺理成章的不要他了？

可她明明说好了的！

明明说了不会离开！

听到瓷器碎的声音，萧君湘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一侧头就看见江落挺拔的背影。

只是个背影，她似乎都能感受到她的沮丧。

她起身向他走去，果然，走到正面就看到他那双红了的眼眶。

伸手将他拉离地上的碎片，看他就这么呆呆的顺着自己站到一边，萧君湘瞬间心软，“怎么样？有被伤到吗？”

眼眶含着泪，江落摇了摇头，泪水顺着他的动作滑落。

抬手抚上他的面颊，萧君湘哄道：“怎么又哭了，真是和水做的。”

看着目光温柔的萧君湘，江落心脏钝痛，他张了张唇想要说“别离开他”，可他说不出口。

他太自私了，他想。

他这样和江尹又有什么区别？

垂眸，两行清泪划过，江落沙哑着声音：“湘湘，我们分手吧。”

愣了一下，萧君湘放在他面颊上的手缓缓收回，“江落，你想清楚了？”

轻“嗯”了声，江落咬着嘴内嫩肉，不敢张唇，怕自己会忍不住哀求她别离开，他不能这样。

“江落，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无论如何，只要你没有喜欢的人。”

见江落点头，萧君湘又问：“所以，你还是要我离开吗？”

看随着他点头滴落的泪，萧君湘觉得他现在情绪有些不稳，不是谈这种事的最好时间。

情绪上头的话不能当真，所以萧君湘深呼一口气，轻应了声转身离开。

她想等过两天江落情绪稳定了再谈，亦或者现在刚好连着樊星和张宸偌的婚礼，等参加完婚礼他们都冷静了，再说这事。

但她没有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或许是因为觉得他现在情绪上头不会听，又或许因为她心里终究也负着气。

再怎么样分手是能随便说的吗？

可江落在萧君湘转身离开的瞬间就后悔了，恐惧像是个网将他整个包裹住。

他丢了手里的东西，立刻上前从后面一把抱住萧君湘，“湘湘，我后悔了，你别走！”

泪水顺着萧君湘的脖颈往下流。

“对不起，我就是自私，我做不到，湘湘，我……”

拍了拍江落的手，萧君湘的声音还是和之前一样平静，“没事。”

她说过的，随便他。

她是去是留，都依着他。

明明萧君湘答应了，但江落不禁没有好转，甚至更加恐惧，他有种他怀里抱着的是个没有心的瓷娃娃的错觉，可怎么可能呢?

她对他那么好。

她那么纵容他、依着他、在乎他。

可惜……她好像不爱他。

抱着萧君湘的双手忍不住微微用力，江落胸口酸涩道：“湘湘，你爱我好不好？”

这一次萧君湘沉默了，第一次没有回应江落。

心脏缓缓下沉，江落忍不住重复，这次声音里多了丝哀求，“湘湘，你爱我好不好？你爱我好吗？”

她爱江落。

这世上所有人都能知道。

唯独江落不可以。

这是她保护自己唯一的底线了。

“湘湘……”江落感觉自己的心好痛，真的好痛，好像已经无法呼吸了，“湘湘，你爱我，你爱我好不好？”

他一遍又一遍的在萧君湘的耳边重复，可萧君湘一句都没有回应。

“湘湘，你说话啊，”江落弯下腰，额头抵着萧君湘的肩膀，他近乎泣不成声，“湘湘，我给你跳舞好不好？”

“不用了。”

抱着萧君湘的手一颤，江落忍不住低低笑出了声。

她拒绝了。

可她那天才说喜欢看他跳舞的。

江落知道，她其实拒绝的是他之前的问题。

“湘湘，我还是你的男朋友吗？”

“是。”

“那湘湘，你爱我吗？”

沉默。

园林里刮起了风，带动着树叶发出沙沙声。

“可是怎么办呢？”江落哭着问，“湘湘，我爱你，我离不开你。”

眼神闪了一下，萧君湘忍不住侧头看向江落，可是她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他的头发。

“湘湘，我爱你，”江落哽咽的问，“为什么你就不能爱我？为什么，你……”

握着江落的胳膊，萧君湘转过身，听着江落戛然而止的话，看着他茫然的抬头。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说什么？”江落双眼通红，眼里还带着不解。

抬手拭去江落面上的泪，萧君湘耐心很好，“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我离不开你？”

“上一局。”

“湘湘，我爱你？”

心脏缓慢的跳动了一下，萧君湘怔然的看着江落，“你懂什么是爱吗？”

说然萧君湘就知道自己问错了，江落不会不懂，只是，“你分得清你对我的感情吗？”

“自然是分得清，”本来江落就伤心，听萧君湘质疑更是难受，“我只装蠢，又不是真蠢。”

说着，江落微微低头，有点不好意思。

这种事，他们心底知道就好，没必要说出来啊。

他只是知道萧君湘吃软不吃硬，只是知道萧君湘喜欢柔弱一些的男人，但不说他今年都三十三岁了，他更是一手创建致江。

摇了摇头，萧君湘道：“你是真的纯。”

他的内心一直住着只猫猫。

他没有装，他只是将自己的内心在她面前展现了出来而已。

他其余那些表现出来的不过是保护自己的外壳而已。

“我不可能这么大连爱不爱都分不清楚，”江落有些生气，她怎么可以质疑他对她的真心。

“爱并不分年龄大小，不然也不会有早恋的说法，”萧君湘试图让江落明白，“你说你爱我，你的意思是，我把你板直了？”

顿了一下，江落道：“湘湘，你说爱不分年龄，那你就没想过，它也不分性别。”

见萧君湘眼瞳不自觉放大，江落道：“我爱你，无关性别，只因为是你。”

他没觉得自己的性取向被板直了。

准确来说，除了爱上萧君湘，他并没觉得自己有哪里被改变了。

更甚者说，他爱上萧君湘是个很自然而然的事，是不需要他做出什么改变的。

看着江落，这是个萧君湘从未想过的答案。

话题都来到这了，江落直接道：“湘湘，意识到喜欢你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想过你的性别，我只是想，你这么好，我怎么会不喜欢你。我那时候唯一可惜的就是，我喜欢你，可你不喜欢我。”

性别什么的他从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