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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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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回房间的时候,江湾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谢薄的微信。

上次是谢薄给她打了电话。江湾翻了翻通讯录,把今早那通打过来的号码改备注为谢薄。

稍微思索,江湾在前边加了一个A。

A谢薄。

这样他就变成了联系人置顶。

江湾不知道谢薄什么时候回来,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缩在床上玩手机,留意外边的动静。

大概九点多的时候,别墅外隐隐约约传来了车的引擎声,随后是几句微弱的交谈声。

江湾竭力克制扒到窗口去看的冲动,在原地心不在焉划手机,直到听见谢薄渐渐靠近,变得清晰的脚步声。

江湾深吸一口气,趿拉拖鞋走到门前,悄声唤住他:“谢薄。”

谢薄褪下了西装外套,将它半挂在臂弯。他下颌微扬,淡黑的桃花眼里看不出情绪,一如既往的沉静平和。

只是听到她的话后,止住步伐,侧眸瞥了过来,神色带上几分不太容易发觉的柔软:“嗯?”

“……那个,我们要不要加个微信?这样,比较方便一点。”

谢薄稍顿,旋即完全望过来,似笑非笑又懒散地开口道:“行。”

就加个微信而已,怎么感觉他表情怪怪的。

江湾没来得及多想,谢薄先展示出他的微信二维码,她看都没看,拿手机扫上。

只听“叮”的清脆声响,江湾盯着手机屏幕加载……然后眼睁睁看着,它跳转至某个有些眼熟的界面。

聊天记录还停在六号,她发去的,楚依然甜品店的地址和约定时间。

江湾:“……”

合着,这个strong男,骗子momo,叫thank的家伙,是谢薄?!

江湾没掩屏幕,所以谢薄也看到了,上面的备注框,无比显眼地写着一个“骗子momo”。

我草。

忘改备注了。

……

江湾一时不知道是该震惊于thank是谢薄,还是该沉浸在这尴尬的大型社死现场。

纠结不到半秒,羞耻心就被撇在一旁,江湾倒是先声夺人,强忍着面颊上涌的窘意,小声说道:“……你怎么不早说这个是你?”

谢薄见着她的反应,嘴角有片刻的上翘,继而半垂眸子,脸上的神情不慌不忙:“我以为,你加我的时候就知道是我。”

知道个鬼啊。谁知道那个粉头momo,看着就像个喜欢骚扰人的骗子,竟然会是大名鼎鼎的星链CEO谢总?

羞愤欲死的江湾果断翻出自己的小地瓜账号,举到他眼前给他看那条评论:“你这么发,谁知道这是你?”

momo:加我,一年一千万不是梦。

怕他不信,江湾又点进和momo的聊天,对面发来的那条消息霍然是谢薄的微信号。

谢薄:“……”

他指尖按着略微蹙起的眉心,似乎有些无奈,几秒后再缓缓松开。

“那是我的助理发的。他只告诉我,他把我的微信号给你了。我不玩这个软件。”

就是没说用什么方式。谢薄也忘记问他了。

回想起许景一脸信誓旦旦对他说,江小姐一定会来联系自己。然后笑嘻嘻地来跟他邀功,谢薄则答应给他多分成年终奖。

许景这臭小子,奖励他加班两个周末。

谢薄面无表情地想。

……

原来是场乌龙。一报还一报,完美抵消,江湾也没有想计较什么。

却见谢薄在她面前径直点开了小地瓜这个软件,随手注册好账号,搜索到江湾的小地瓜账号,点了关注。

于是江湾的粉丝列表里多了一个新的粉momo头像。

“谢太太的账号,来捧个场。”离开前,谢薄这么轻笑一声,同她说。

江湾:“……”

睡前照例玩会儿手机,江湾想到刚加的谢薄微信,偷偷戳进人头像观摩了番。

谢薄昵称thank,谢,倒是合他的姓。不过添加好友的时候,江湾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谢薄的头像是一场风景照。夜雨磅礴,都市再璀璨的灯光都沦为虚影。

江湾长按,点击保存到手机。随后她打开搜索引擎的识图功能。

一阵检索,最后识别为英国,爱丁堡。

她还记得,听说谢薄当年是去美国留的学。

某个尘封的记忆隐隐懈动,江湾及时止住念头,回到人微信主页。

想起来在谢薄手机上无意瞄到的给她的微信备注,江湾划划手指,将“骗子momo”改为“江先生”。

谢太太,江先生。

看着就很般配的情侣名。

幸许是这几天的事太频繁,江湾今晚,久违地回想起了高中的事。

江湾上高中之前,一直在邬城一个比较偏僻,名为水岸镇的小地方,长大上学。

父亲江闫和母亲简春柳当年读一个大学,略有才华的小白脸江闫对校花简春柳一见钟情,追求一段时间后,两个人顺利修成正果。

然而自打江湾能懵懂记事起,简春柳和江闫就没在一起了。具体缘由江湾不清楚,只大概从外公外婆口里得知,江闫娶了简春柳之后,不满于待在这片穷乡僻野,守着一片田过日子。

江闫身家清贫,人却野心勃勃,碍于没找到时机摆脱,只能暂且搁置。真正暴露的那一年,是发现简春柳体检得了乳腺癌。

江家和简家都是普通门户,根本拿不出多少钱治疗这种花费高昂、需要长期治疗的疾病。何况还是恶性肿瘤。

江闫自然不会错过这个于他而言的绝好机会,斩钉截铁跟简春柳提了分手。踹开简家这个多余的累赘后,不出半年,他入赘到了中资产门户的于家。

那年,江湾不到五岁。

江湾对母亲的记忆,时隔多年,早已斑驳生痕,模糊不清。从深处里浮现出来,剩下最明晰的一面是,她的背影。

印象里,母亲脾气很好,娟秀的眉眼就似天然含情般,娴静如水。她总是穿着一袭月白色旗袍,木簪挽发成髻。

回忆勾勒出的母亲,就像她的名字那般,语调淡柔的,温婉清雅的,款步姗姗的。

外公出身书香门第,擅长精研书法,外婆祖上师承琵琶,也流传了一手弹琵琶的好技艺。母亲自幼随外婆学习,耳濡目染,江湾亦是如此。

所以水岸镇的人常常这么夸她们一家,才华馥比仙,气质美如兰。艺术世家,有一股天生浸染出来的儒雅清丽气息。

但是江湾又会觉得命运弄人。

母亲有别于众人的气质,能让她一枝独秀、夭矫不群;却也偏偏是这样的气质,吸引来江闫这样的伪君子。

不过,到底是归结于江闫这个人太过混蛋。

母亲原本在一家艺术学校当琵琶教师,检查出乳腺癌后身体每况日下,最后无奈辞职。她知道她好不起来了,没有对死的害怕,更多的是愧疚于不能给外公外婆尽孝,还有抚养江湾长大。

简春柳死的那日,二零零六,江湾年满七岁。

后来,江湾就在水岸镇,外公简年外婆虞明月的身边长大。

江湾自小聪慧,不然也不会将外公的书法与外婆的琵琶技艺一同掌握并精通。简年和虞明月自见到亲生女儿因病早逝后,对江湾就没有寄托太高远的志向,只希望她健康开心,平安顺遂,不要步入简春柳的后尘就好。

江湾十五岁那年,江闫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大概生活清闲下来,他终于记起他还有个前妻的女儿。

江闫想把江湾接回身边,外公外婆不肯,江湾也不愿意。

可是外公那时患上了白内障,早已被书法培训机构辞退,外婆也年纪大了,身体不便。两个人相互扶持着,在水岸镇支棱小摊来维持生计。

江闫以此为饵,表示江湾如果跟他走,外公外婆就不用再为了她这么辛苦出摊。不得不说,江闫还是有点本事的——至少在击破人心防这件事上。

江湾最后还是跟他离开了水岸镇。

于是,江湾入住到了称得上无亲无故的于家,高一开学,也转到了邬城的川水一中。

后来就是,江湾在川水读了三年的书。二零一七,高考那年,报了外省的大学和书法学专业。

所以说,世界本来就是不完美的,我们不过是顺势而为。

江湾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谢薄已经去公司了。他还在微信留了条消息。

【江先生:早餐凉了,要吃记得加热】

【江先生:不然容易伤胃】

怪贴心的?江湾原本想打个谢谢,但怎么瞧这两个字都觉得生疏,在输入框删删减减一会儿,最后索性拍了拍谢薄的头像,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拍了拍“江先生”】

谢薄应该知道这个意思吧。

到一楼,把早饭放进微波炉里热了热,江湾慢慢吃个干净,再向屋外走去。

陈管家正在前花园裁盆栽,他手里拿着把大剪刀,准备“咔嚓”除去多余的枝叶时,注意到江湾出来,打了声招呼并发出疑问:“夫人,您这是要出门吗?”

江湾恍然记起出门要跟谢薄报告行踪的事,于是她点点头:“嗯,去一趟银行。”

“好,我让司机送您过去。”

司机姓赵,一位面相瞧着十分朴实的中年男人。或许谢家的司机跟随谢薄久了,人也像谢薄那样,浑身散发出一种沉稳而莫名令人安定的信任感。

他没有探寻江湾去做什么,而是规矩将她送到目的地时,问了句是否需要他在外边等待。得到肯定后,便不再多言。

江湾拿着谢薄给的黑卡,按他说的密码,在银行弄一通网银,最后存了部分进入账户。

走出银行,她没有犹豫,点进一个备注名为“秦阿姨”的聊天框,就准备转账微信单日的最高限额五万元过去。

秦阿姨秦釉是江湾水岸镇的邻居,眼看着江湾从小长到大。

秦家夫妇没有儿女,却心地善良,对外公外婆总是能帮就帮。曾经母亲病重,外公外婆忙于照顾女儿,没空带江湾的时候,秦家夫妇就把江湾一步不离地带在身边,细心呵护。

江湾离开水岸去了川水后,也是秦家夫妇抽空着照料两位老人。甚至外公突发脑溢血昏倒在路上,同样是秦阿姨和秦叔叔及时将他送到了医院,还垫付了医药费。

于江湾而言,秦姨和秦叔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对她有巨大恩情。她偿还不清,但也想尽力去馈赠他们的善意。

两个人的聊天望下来断断续续,间或夹着好几笔零碎的转账,也有彼此来回推阻的转账过期退款记录。

只是倏地想到对面可能不会接受,江湾切成手机号转账,五万元一遍遍地发过去,共二十万,转入对方零钱。

以防万一,江湾考虑周全,把自己的允许对方通过手机号转账关闭了。

动作飞快地做完这些,她长舒一口气。随即眉宇又微微蹙起。

江湾知道,秦阿姨缺的东西,有部分是钱,也有很大一部分不会是钱。前不久,江湾拿不出来的,是钱;而目前,江湾能拿出来的,也只有钱。

比起这些,江湾此刻更担忧的是,等会秦阿姨质问起关于这些钱来源的时候,该怎么蒙混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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