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庆幸牢头娘子来得及时,“那可真是太巧了,还有两套,你要是再晚来几天,可能卖没了,现在去看吗?”
“去看,”牢头娘子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车,“坐我马车去,我婆婆也在马车里。”
“行,娘子等我一下,我还有一个搭档,喊她一声一起走。”
沈意回到家园居,走到汪蓉蓉桌前,“蓉蓉姐,走了,带看去,是我之前带看山水印象的一个客户。”
汪蓉蓉即刻收拾东西,“我去牵驴。”
“客户有马车,做她马车去,她婆婆在车上等。”沈意催促着,免得客户等着急。
“行,马上”汪蓉蓉快速把桌面的东西一股脑塞进抽屉里,急匆匆往门外赶。
到了大业坊,里里外外,牢头娘子和她婆婆看得都很仔细,沈意还带她们看了几家在装修的,对比效果。
又从铺子到江边转了一圈,看看周边环境。
回到铺子前,牢头娘子道:“你俩在这等等我,我把我婆婆送回家,让我哥也来看看。”
沈意觉得她这次的意向比上次看房好,应该是相中了,“行,你也不用着急,我俩就在铺子门口等你。”
等了半个时辰,牢头娘子回来了,带了她哥过来。
他哥留着胡子,穿着褐色无花纹的细布长衫,明显长衫有些年头,手腕带着手串,她对此不是很了解,不知道贵不贵,手里也拿了一串大珠的在盘。
整体上和牢头娘子的穿戴差了层次,但是沈意听见牢头娘子确实叫他哥,可能低调吧。
牢头娘子自己陪着他哥,不需要她介绍,将前面铺子,后面院子,宅子一一看过。
铺子看过后,牢头娘子与他哥便站在铺子门口,面向外面巷道交谈着。
声音不大,沈意也没走进,但是等了一会,两人一直低声交谈不停,她便走近,听听是什么情况。
前面没有听清楚,隐约听到那位胡子男子说了一句,“对于你婆婆来说,财肯定是有,但是对于你要辛苦些。”
牢头娘子背对着她,看不到表情,“我辛苦些没什么,有财就行。”
原来是风水先生,听这话,不是很有利,十有八九这单是要飞了。
风水先生又说,“来时,我在外围看了,此地地势高,和江边的树高度比起来,这个高度就卡在树杈上了,不是很好。”
牢头娘子回头看到她靠近,便停了和风水先生的交谈,转头对她道:“谢谢你今日领我看铺子,我们回去商量商量。”
这就是托词了,她也没有捅破窗户纸,此套不成,客户慢慢养着,以后有合适的再介绍,不能不卖就生气。
“买房是大事,娘子多斟酌是对的,我们过段时间有类似新宅子出售,娘子可以留个地址,上了项目我约你过来看。”
牢头娘子留完地址就离开了。
客气送走了两个人后,汪蓉蓉道:“他哥是不是不建议她买,原本她和她婆婆都相中了,结果他哥来,意向就变动了。”
她便把自己观察发现告诉汪蓉蓉,“刚才那个不是她哥,是风水先生,并没有直言不让她买,但是确实说对于她求财会付出多,正常听了,基本不会买。”
汪蓉蓉恍然大悟,“难怪我觉得哪里怪怪的,是风水先生就说得通了,那铺子肯定卖不成了,我曾带过一个客户,就是找的风水先生,看第一个宅子,风水先生说有白虎煞,不能买。”
“后来我又找了一个优质宅子,客户还是带的那个风水先生,都没进院,甚至连大门口都没走到,就说前面的一排宅子对于这套都是白虎煞,客户宅子也没看就走了,我再也没给那个客户找过房。”
沈意道:“风水之事,咱们不懂,你要是说不信吧,咱们有时也信,要说信吧,有点时候又不太信,房宅是大事,咱们不和风水先生杠,买不买全凭客户自己选择。”
“你说的对。”汪蓉蓉想了想又道:“听常虎带过一个客户,客户本身就是风水先生,看宅子的时候说是有些风水问题,但是不大,他能破,也买了,可能这些先生有真有假吧。”
沈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移道:“去我家铺子看看。”
两人进入豆腐铺,前面没人,撩了帘子,沈氏在灶房收拾,“娘,这两天销量还可以啊?”
沈氏放下手里伙计,拿抹布擦了手道:“挺不错的,昨日咋没来。”
转身端了两碗豆浆给她俩。
沈意接过豆浆,“哦,昨日和店里去看新项目了,在临江十字口向西走,国子监对面。”
沈氏端完豆浆,拉了旁边的椅子坐下,和闺女说话:“那你们要去那边卖,这块就撤了?”
“撤了,就两套,不守着了。”沈意咽下一口豆浆道:“娘,有没有豆腐了?我和蓉蓉姐带一块晚上回去做。”
沈氏道:“留了两块,等着,我找碗给你装。”便麻利去灶房装豆腐去了。
汪蓉蓉不太好意思,总来白吃白喝,这还白拿,“婶子,别给我拿了,家里早上买菜了。”
“家里做豆腐,再说来都来了,你就拿着吧,吃完把碗带到牙行还我就是,碗不给你。”
汪蓉蓉便收下了,“好吧。”
沈意看到靠墙的桌椅,想着哪日骑驴过来,得把桌椅带回去。
回了牙行,邵志和傅薄都在,四个人开始研究宣传准备的物料。
傅薄有马车,大家就乘马车去,汪蓉蓉的毛驴暂时不骑了,忙时顾及不到,防止有贪小便宜的偷偷牵走。
牙行的桌椅在沈意铺子有一套,可以直接带着,多带两个小板凳,守一天,人也都得坐下休息,总站着太累。
另外除了桌子上贴的传单,也得写一些传单发,不管认不认识字,都发,几人商定对于范家屯的客户群体,还是要以有小福利带动,所以从佣金里拿出五十文,只要看宅子拿出她们发的单页,就减免五十文的价格。
四个人一起写了四百张传单,对于馨德坊,之前没成交的老客户也没有去约,宅子与他们的需求完全不匹配,只能寻求新的客户,附近又没办法贴条,只能寄希望于外展宣传能有所收获。
翌日早上
人齐之后,先去大业坊取桌椅。
沈意顺便问了一下豆腐的销量,沈氏说不送赠品卖得一般。
她告诉沈氏不用着急,铺子卖一天正常,快晚上没卖了就让父亲推车卖卖,如果还有剩余就晚上自己家吃,实在剩的多,第二日就少做一板,新项目开售,自己也没有时间过来。
到馨德坊把汪蓉蓉放下,在这边等待带户,顺便截一下自然到访客户,多卖一套是一套。
到了范家屯街里,傅薄先去饭馆询问了掌柜的能否在门口摆摊,掌柜人好,不仅同意,还出来帮忙,让渴了就进饭馆喝茶,免费的不收钱。
桌子支上后,沈意和邵志一人占一边发传单,这样来回过的人就不会有错过的,傅薄能说,就坐桌子前介绍宅子。
分配是做的很好,可是没料到,路过的大都是只是远处看,也不凑近,发传单也不接,有一种自动的对于新事物的排斥感。
傅薄有些气馁,喊了两嗓子,,没人过来,也不喊了,坐在椅子上东张西望的,就是不干正事。
沈意看一眼,“感觉这边大多数百姓都不一定认识多少字,传单都不收,傅薄,你嗓门大,还是得喊喊。”
傅薄懒踏踏地,不愿意喊,“邵志,你来喊。”
邵志没回答,继续递手里的传单,没人要,就递下一个人,他发传单也不说话,就是直接给,动作不停。
“何必为难邵志,他一天也不见得说一句话,平时你话最多,憋着不难受么,喊喊。”沈意替邵志说了一句。
傅薄抬起脚,虚空踹了邵志一脚,嘴里嘞嘞地道:“要你何用。”
又自顾自呆了一会,才喊道:“好消息,好消息,要买宅子的看过来,馨德坊的宅子,便宜卖了,想看宅子的,咱们马车车接车送啊。”
连喊了几遍,便有人聚过来,其中一人问道:“位置在哪?”
沈意立马过去笑着介绍道:“在前面国子监对面,是五年内的新里坊,独立四合院,价位便宜,二百二十银子就能买到一套全新宅子,一天未住过,要不要去看看?”
那人往后躲了躲,连连摆手拒绝,“我就问问,不看,不看。”
一个瘦妇人问道:“他不看,我看,能坐马车去吗?”
“当然能。”
终于有看宅子的了,沈意接着高声喊道:“还有谁要看宅子,咱们马车要出发了,这趟赶不上就得下趟了。”
陆续有人围过来,向先来的人打听,“坐马车去干什么?”
“看宅子,房牙卖宅子。”
一个中年大叔喊道:“看宅子行,我正要买宅子,上哪坐马车?”
看到有人要看,这个时候傅薄也来精神了,从椅子上起来,去解栓马的绳子,扯着嗓门喊,“要去看宅子的,到我这坐马车。”
随着傅薄马车的离开,摊位前的人也都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