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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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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过,汪汪玄一天天长大,在它三个月大,已经会在房间里活蹦乱跳地跑酷的时候,气温逐渐升高,又到了一年中,最是热烈、浓郁的夏季。

不知何时起,树上响起了阵阵蝉鸣,一场雨后,树叶绿得发亮,阳光明媚,直直地照着每一寸土地,许多故事就发生在这个热情洋溢的季节。

五月初旬的一个周末,为庆贺姜外公的七十大寿,明瑜一家来到了A市。客居韩家的苏牧洵因回Y国陪伴祖父,顺便处理公司的海外事务,不在国内,就只准备好寿礼,托了韩母带去。

姜家的百年老宅坐落在A市中心城区一处静谧的住宅区内,安全性、私密性极好,姜宅是区域内最大的一处宅子,四周古树环绕、水流清澈。古朴典雅的姜家院落群占地极广,建筑排列自然,大大小小共有九个独立院子,还有前后两个大花园和几个零散的小花园。

姜家世家大族,几百年的底蕴深厚,虽然这处不是祖宅,是老爷子的父亲那代才搬来居住的地方,但最小的一个院子都要比其他人家大上许多,俨然是这片区域最具权势的家族居所,而这片住宅区,是A市人尽皆知的富贵地,非富族、贵族无权入住。

姜家周边的人家都是相熟的,但姜老爷子向来低调,这次大寿也只想自己一家人过,就连姜家旁支都没叫,所以早几天前,就有人家陆陆续续送来了给姜毅铖老爷子的寿辰贺礼。

古朴大气的姜宅门前,明瑜和姜女士挽着手走在前面说话,二哥韩明朗和韩父拎着寿礼跟在母女二人身后,才走近姜家大门,门卫就喜气洋洋地迎了出来,大声道:“大小姐,您回来啦!”

姜安然笑着应过,那门卫又和明瑜、韩父、明朗一一打了招呼。

进了有卫兵值守的姜家大门,转过弯就看到五十米外的垂花门处,来迎的姜家一众人。

姜老爷子在最前面,步伐稳健坚毅,这位老司令退休之后也坚持锻炼,体态上不见老态,依然挺拔如松,气势也是一贯的威严,在见到女儿一家后,冷峻的面容柔和了许多,捋了捋他退休后精心打理的那把白胡子。

老爷子左侧是姜家长子姜安定和长媳王婉凝。

姜安定的外貌和老爷子很相似,只是更年轻,气质更内敛儒雅些,人生事业上,他和祖父、父亲一样,都选择了保家卫国,是一名非常出色的军人,多年贡献,如今也已身居高位。

他的妻子王婉凝,亦是名门闺秀,才貌俱佳,处事利落大方,是最和善不过的人了。

两人唯一的孩子姜维奇,长相周正干净,除了眉眼像母亲,其余都像父亲,外貌不像韩家三兄妹那样出色得惊为天人,但胜在气质清爽,通透聪慧,兄妹几个站在一起时,并无高下之分,都是人中龙凤。

姜维奇也是从军,不过是技术军官,在研发军事武器的科研部门,保密级别很高,不能经常出来,就算今天是老爷子的生日宴,大概率也来不了,但他记挂着老爷子,寿礼已提前备好。

姜老爷子的另一边,则是他的第二任妻子柳柔和她生的幺子姜安之。

柳柔比姜毅铖小十多岁,也是个和气人,之前是中学老师,现在退休几年了,因为和老爷子早逝的发妻有六分相似,当初被老爷子意外看到,才能来到姜家,她和前任丈夫还有个女儿,叫柳娉婷,不过母女俩容貌、性格都不是很像。

明瑜没见过亲外婆,但从母亲和小舅的外貌上看得出来,柳婆婆和外婆应该是相像的。

姜安之,姜家这样的家庭里,难得的搞笑纨绔一枚,年龄只比侄子、外甥们大个几岁,但心理年龄应该要比他们小很多,爱贫嘴,常没个正形,现在就是,明瑜一转眼,就看到小舅狗狗祟祟地朝着她抖眉毛。

明瑜抿嘴忍笑,想起外公总说,他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那时他忙于工作,没亲自从小管教小舅,让他松散成这个样子。

一大家人子相互打过招呼,姜老爷子拉着明瑜的手,满意地将韩家兄妹俩看了又看,正准备拉着俩人进内院,其余人也欢欢喜喜地跟着走的时候,听到了外面门卫的声音:“柳小姐,您这是?”

一道娇柔的女声传来:“今天是姜伯伯的大寿,我身为小辈,是来给他祝寿的。”

女人声音出来的瞬间,大人们停住脚步,面色也淡了下来,姜安定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但垂下的眸子里,似有一丝厌恶闪过,小辈们眼观鼻鼻观口,气氛不似之前的轻松欢快。

姜宅大门前,一对中年男女站在阳光下,影子被正午的太阳照得很短,就在脚边,离姜家的台阶很有一段距离。

女人就是柳娉婷,三十多、近四十的年纪,她微微抬着下巴,面容姣好,和柳柔有三四分像,脸上保养得宜,身形纤细,挽着的男人四肢干瘦,酒肚浑圆,满脸堆笑,一双精明的三角眼被挤成了一条缝,手里拎着一堆礼盒,看着年纪要比柳娉婷更大一些,门卫询问道:“您旁边的这位先生是?”

“王庆荣,我的未婚夫,趁着人齐,大家相互认识一下,”柳娉拧着细眉,神情中带了些不耐,“怎么?不行吗?”

“但是之前……麻烦您稍等,我去请示一下。”门卫有些无奈,这柳小姐以前虽然跟着她母亲在姜家住过几年,但二十多年前,她突然离开之后,老爷子就发过话,“她可不是姜家人”,从那以后消息、来往就少近乎于无了,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请自来,今天还带了个生人。

门卫步履稳当地走进来,把情况向老爷子说明,姜老爷子皱着眉,看了一眼面色复杂的继妻和眼神清澈愚蠢的小儿子,对着柳柔说道:“今天是家宴,不方便接待外人,你如果想她,那就去见见。”

柳柔拧着眉纠结片刻,叹出口气,道:“算了吧。”她知道,女儿来这儿,想见的人其实也不是自己。

老爷子点点头,朝门卫递了个眼神,然后就带着一大家子人进了内院,门卫退回门口,应付柳娉:“不好意思啊,柳小姐,今儿是家宴,实在是挤不出空来招待客人,还请您先回吧。”以后也别来了,门卫差点脱口而出,姜家什么身份地位,哪儿是什么阿猫阿狗来得的。

“行~那我们就改天再来,到时候希望有机会能好好陪伴一下二老。”柳娉婷看着姜家富贵的大门,不甘地瞪了一眼门卫,对方却垂着眼没看到,她顿时更气了,说完等了一会儿,院里也没什么反应,只有门卫在一旁低头候着,她暗自咬牙,又狠狠地剜了一眼门卫,挽着旁边一脸悻悻,不敢吱声的男人转身走了。

这边,姜家客厅,老爷子的心情丝毫没被影响,众人坐定,喝茶闲聊,明瑜茶喝多了会睡不着,喝的鲜榨果汁。

桌上摆满了年轻人爱吃的甜点,是老爷子特意让厨房做的,看明瑜喜欢,老爷子也开心:“小姑娘是乐意吃点甜的,你母亲以前也是,五福斋的糕点都只爱甜的那几样,”老爷子脸上浮现出回忆的神色,他笑着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接着道,“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爱吃了。”

姜安然放下茶杯,在父亲面前,身上似乎多了些年少时的娇纵,开口娇嗔:“长大后,知道健康重于口腹之欲了,自然就吃得少了,哪儿能和您一样,仗着身体好,一天一小酌,三天一大饮的。”

闻言,老爷子一口茶梗在喉咙口,心虚之余,狠狠瞪了长子姜安定一眼,臭小子,又和他妹妹告他老子的状,他就喝酒这么一点小爱好,至于吗?

姜安定看似稳重地移开视线,不敢对上老爷子谴责的目光,年少时的魔鬼操练,他现在也怕。旁边他的妻子王婉凝低头忍笑,老爷子位高权重,威严冷肃,姜家内外,也就从小被宠到大的小姑子有这底气,敢这么和老爷子说话。

“您说是吧,爸?”姜安然斜了一眼老爷子,年轻时应酬多,酒难免要喝些,但现在还不少喝,前些天老爷子的体检报告一出来,看得她当时就想来把他的酒都给扔喽。

姜老爷子也清楚女儿这是关心他,但他实在不想改,于是咳了一声,转移话题,给女儿女婿说起了大外孙韩明策的近况,因韩明策在A市的军事基地有副团级的职务,这几年在外公家住的时间比较多。

看老爷子不打算改,姜安然不接话茬,心里盘算着怎么处理老头子的那些酒。

韩则宁看妻子不搭话,就自己默默顶上了,“有您和大哥照应,我和然然没什么不放心的。”

老爷子摆摆手,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骄傲,“孩子自己争气。”

老爷子不是爱谦虚的性格,只是事实如此,大外孙韩明策年轻有为,执行任务时有勇有谋,不仅能顾全大局,还能细致入微,屡立奇功,功勋满身,25岁的少校,极难得的俊才,年轻一代里的翘楚,同龄人少有能与他争锋的。

圈子里无人不晓,谁人不夸,谁人不羡?姜家偌大的权势对他而言,最大的作用只不过是保障他的功劳不被抢罢了。

还有亲孙子姜维奇,也是难得的科研天才,研发的武器于**实力贡献突出,靠的也不是家世。再看看明瑜和明朗,自是不必多说,容貌、才能、心性、手段,不仅同辈,比上比下都是拔尖的。

小辈个个出类拔萃,姜家不仅能继续稳居顶尖家族之一,还能更增实力,放眼看,圈子里有几家有这样的气运?老爷子想着想着,满意得不能再满意,心里美的很。

心里再美,姜老爷子面上也十分淡然,他捋着胡子,不小心瞥到坐姿懒散的小儿子,心火一下就烧了起来。

这个孽障,姜家数了上下五代都只一个的蠢货,文不成武不就,上不如老下不如小,旁支的那几个都比他看得过眼些。

姜安之感受到老爷子吃人的视线,乖觉坐端正的同时,悄悄地向明瑜投去了求救的目光,除了他姐,外甥女是第二能在老爷子面前说得上话的人了,自明瑜懂事后,他再不小心“闯祸”,没少找明瑜去求情。

明瑜接收到姜安之的求救信号,眨了眨眼让他安心,心中无奈又好笑,她这个小舅舅不知是被“保护”得太好,还是性子生来如此,太单纯了些,纵使别人忌惮他背后的姜家,不敢设计他,但防不住他自己库库送上门去,就连身边的朋友也劝不住的那种。

听说前段时间,他和几个朋友去参加地下拍卖会,遇上了个古董花瓶,有两家竞价,明眼人都知道那是个局,就他傻傻掺和进去做冤大头,天价拍下了那花瓶,虽然拍卖会知道他的身份后没敢坑他,只正常价买卖,但耐不住他单纯的名声在圈子里又更响亮了些。

瞧见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姜老爷子默默叹了口气,算了,懒得说,也省得明瑜费心,只要他不为非作歹、作奸犯科,蠢些就蠢些罢,好歹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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