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了门，中原中也习惯性把手里的小豹子往外一丢，小豹子很快就化成人形。
就半个月的功夫，原本瘦弱脸上毫无血色的少年，脸颊上已经有了隐隐的红晕，原本皮包骨的脸也有了点婴儿肥。
“中也先生。”
中原中也往前走，少年紧跟其后。
“你觉得阿舞怎么样？”
连续半个月的投喂，每天虽然只有两顿，但是每天都能吃饱，伊原舞顿顿不重样地给他做好吃的。“舞小姐对我很好。”少年脸颊微红。“如果没有舞小姐，我肯定活不到现在。”
沉默了一会儿，少年红着脸小小声。“舞小姐像妈妈一样。”
中原中也差点左脚绊右脚摔地上去。但他及时稳住了身形。
“如果以后让你到阿舞身边保护她的安全，你愿不愿意？”
少年的眼睛亮晶晶。“我愿意！”
中原中也撇了撇嘴。“光嘴上说没用。我这里不是废品回收站，想要保护阿舞，在你毕业的时候，你最少要能接下我三十招。等身体好了就回魏尔伦那边，达不到我的标准，就算阿舞再喜欢你，我也不会把你留下来。”
两人走进楼梯间往下走。“组织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如果敢背叛，下场是什么样，你应该知道。”
“是。”少年单膝跪下，望向中原中也的眼睛里带着濡慕与坚定，面前这个人是整个横滨战力的天花板，实力强大到无人可比肩，而他最亲近的人把他从死神那里拉回来，一直悉心照顾他，他没有任何理由选择背叛。
“好好休息，早点养好身体早点回来。”
“是。”
中原中也回到楼上，发现她却已经打扫完了。“不是说我来打扫的吗？”
“顺手的事，豹崽你又送去哪儿了？”
“楼下。”
他坐在沙发上，伸手把同样坐在沙发上的伊原舞带躺下，刚好躺在他腿上。“它什么时候能恢复好？”
“得有一段时间呢，伤筋动骨，骨头长得慢，得好好养着。起码百天以上。”
她伸手轻轻捏了捏中原中也的脸颊。“那么着急吗？它还小呢。还是得好好养着，不然的话以后容易有后遗症的。”
中原中也赧然。“行吧，我知道了。”
伊原舞安安静静地躺在他身上，扭了扭身体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安安静静的躺着，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高二的时候剪了的短发已经全部长回来了，甚至变得更长了。头发又顺又直。他之前送她的发饰都快夹不住她的头发了。
怪不得她高二高三的时候爱随时随地把他捞过来摸摸后背毛，摸她头发手感是不错。
他轻轻舒了口气。“阿舞，明年你就成年了吧？”
躺在中原中也腿上的伊原舞楞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对啊，明年我就二十岁了。”她扭头看他。“怎么了吗？”
“没事。”他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
一年后
伊原舞上次过生日还是国中三年级的时候，高一那年爷爷查出重病，自然也没有过生日的心思。只可惜今天还是正常的工作日，她必须上课。
今天只有上午半天的病理学，她请全班吃了顿饭。
“伊原，生日快乐！你怎么不早说啊！都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
“没事，就是想大家坐在一起吃顿饭开心一下。不用那么麻烦准备礼物。”
“你家大列巴呢？没送你什么？”
伊原舞脸颊微红。“他跟我约了晚饭。”
饭店包厢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打趣声。
“你家大列巴中午不来多可惜啊。”
“他前两天就出差，今天能回来就不错了。”
旁边的玩的好的女孩子搭她的肩膀一脸八卦。“什么时候能吃到你跟你家大列巴的婚宴？”
伊原舞楞了一下。她其实并没有想过结婚的事，如果不是同学问，她还是会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结婚这个话题在其他人的心中是甜美幸福的，但是想想中原中也的职业……
她有自己的学习和工作，而这份工作与中原中也的工作基本没有任何的交接，如果举行婚礼就意味着公开，她其实没有什么勇气去面对他的世界。
她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这我还没想过。学习还挺忙的，马上我们就要实习了。我还在为这事儿发愁呢。”
伊原舞下一秒就被邻座捂了嘴。邻座的笑容都是勉强的。“今天你生日，咱么不谈这种晦气的话题。”
救命，谁家好人在生日宴上谈学习啊！
中原中也是从KTV把伊原舞提溜回家的，进包厢的时候伊原舞还在跟同学一起蹦迪。
“大列巴来了？来来来大列巴过来一起啊！”
中原中也还以为她中午跟朋友吃完饭就结束了，没成想还能有第二场。
他闻了闻她身上，眉头皱了皱。“还喝酒了？”
“没有。别人把酒撒我身上了。”
她冲朋友挥挥手，告诉他们自己已经结账了。
中原中也走的时候还能听到此起彼伏戏谑的‘加油’声。
……知道他们到底说的加什么油了。他出差回来的时候也听到下属如此的‘祝福’了。
“玩的高兴吗？”
“嗯。”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中原中也看着她的表情都是舒展的。看起来很高兴。
他早已预约好了店，饭吃到中途，有服务员送上了生日蛋糕。他也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礼物。一样大，一样小。
“可以现在拆吗？”
“可以。”
她拆开那件大的，巨大的飞机盒里放着一套漂亮的振袖和服。
她虽然有和服，但也是高一的时候买的了，爷爷得知他命不久矣，最后给她买了一套和服，那和服买的大了些，她直到现在也能穿。
没有女孩子不喜爱漂亮的衣服，隔着袋子她都能看到这套和服上精美的花纹，甚至还织了金线。
看着伊原舞眼睛亮亮的，手轻轻抚摸上和服的防尘袋，中原中也心下稍安。
这套和服是他专门请尾崎红叶帮忙去京都的百年老店挑选的。
“喜欢？”
“当然！只不过看起来很贵的样子，我真的可以收下吗？”
得到了伊原舞的正面反馈让他心情极好，能把礼物送到她心上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好在这两年也算是被他‘调教’好了，不会太过纠结价格问题。
她拿起那个小盒子拆开，里面竟然是一枚戒指，上面镶嵌的那枚宝石光华璀璨，一看就不是凡品。
她没想到会在成年的当天收到这份礼物。表情甚至还有些茫然。“中也，这是……？”
中原中也表情有点不自然。张了张嘴半晌一个字都没说。
伊原舞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脸。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他要选个包间了。
“那个……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嗯。”
伊原舞想了想试探性地问道。
“你在等我成年？”
“对。”
……真的在等啊！
她看了看桌上的两个礼物，两个礼物都很好，但是——
放在一起就变得奇怪了起来。
中原中也紧张地看着伊原舞的表情，看着她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原本很高兴的表情却开始变得纠结。
纠结？为什么？
“阿舞，怎么了？不喜欢吗？”他被拒绝了？
伊原舞笑的有点勉强，眨巴眨巴眼睛。“那个……中也，这两个礼物是二选一吗？”
“不是啊。”两个都是给她的，怎么可能是二选一？
伊原舞伸出手指点了点那两个礼物。“这就是二选一啊。”
她小小声，有点不好意思似的。“振袖是未婚穿的，你送我戒指，选了戒指，振袖就没法穿了……”
中原中也：“……”
送振袖和服是尾崎红叶建议的，毕竟伊原舞的父母是不会为她准备振袖和服。但是戒指是他自己想送的。
伊原舞看到中原中也的表情变换，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她开口道。“这两个礼物，我都很喜欢。至于这个……”她看了一眼右手边的戒指有些犹豫。
“中也，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对你的感情没有变，还是与之前一样，这样也没关系吗？”
“保持这样就好。”中原中也并没有对伊原舞对自己的感情种类有任何的不满。“不如说这样已经很好了。”
伊原舞对待他如同对待喜欢的小猫咪一样，这份感情比任何感情都要来的真诚。他喜欢她的这份感情。
“真的没有别的喜欢的女孩子了？”
“只有你。”
刚刚没能说出来的话，有了铺垫也让他更容易说出口。“愿意跟我结婚吗？”
伊原舞并没有被中原中也的求婚冲昏头脑。她也在思考。
中原中也没能立刻获得回复，看着伊原舞仿佛在考虑什么，但也不像是拒绝。“有什么顾虑吗？”
伊原舞不好意思地点头，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