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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冻小说网 > 修无情剑后他们追悔莫及 > 第45章 推演2

第45章 推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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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怎么做?我又怎么信你?”谢云舟打量着比他略微高挑些的男人。

他四肢像是拼凑在一块儿的,左手是女人的手,右手是男人的手,周身没有一处不透漏着荒诞和不经,但唯独那张脸,看一眼就知道,是他自己的,与他讲话腔调一样,荒诞,阴沉,苍白中带着病态。

“小山主,你不必信我。”解九道,“道心被夺走后,我现在也是没有修为的废人一个……不,残尸一具了。”

“最要紧的,应当是——”解九女人的那只快出了残影,袭向谢云舟面帘,“你想起来,你究竟是谁!”

尖尖的指甲盖儿距离谢云舟仅仅只有分毫位置,就要戳进他的眼球。谢云舟并没有伸手掰断他的手指,也没有一剑捅穿他的心脏,只是闭眼呆立在那儿。

在看见解九的手不再动后,谢云舟后退三两步,道:“你不杀我有你的道理,我有什么能做的?”

解九看着红衣赤脚的少年,后退时也要避开血洼,矜贵挑剔得要紧,但还是没有醒。

他道:“过来,我教你。”

他俯身扯起谢舒兰的上半身,昨天还炊桃花糕的人,今天血淋淋的对着谢云舟,可谢云舟没有泼天的仇恨,反而只有一点钝钝的悲哀。

解九道:“你让你的母亲活。盯着她,你记得她是谁吗?叫她活过来。”

谢云舟目光恍惚描摹着母亲眼角的横纹。

这人抓着的贵妇人叫谢舒兰,是他的母亲,是谢家的家主,是洛城的副城主……他要他的母亲活着,长命百岁地活。

那具尸体消散了,连着照壁上的血点儿一块无影无踪。

又有一个谢母从草木扶疏的后墙绕过来,匆忙道:“小祖宗!大清早的,怎么不穿鞋就跑出来?”

谢母又活了。谢云舟刚见到这奇怪的修士时,似乎听见他说了一句“该醒了”,难道这是他的梦吗?

谢云舟盯着花窗下放着的那一株早春梅,心道,太丑了,换成桃花吧。桃枝挤过花窗的菱格,颤颤巍巍递了个花苞过来。

还有什么……

尘二。

桃花枝被人挪开,少年声线清冽:“怎么衣服都不好好穿,就跑出来了?”

他可以捏造这儿的一切。

解九道:“好了,再去想,又要醉在里边了。”

让这人消失。谢云舟心道。

解九还站在原地。扯唇道:“都说了,你该醒了。”

“这是幻境吗?”谢云舟问,“那梦醒之后的我,究竟是怎样的人?”

这人明显是认识他的,不仅知道他的名字,而且叫他“山主”。

可他难道不会浪荡一生,老死在洛城吗?

“你要听吗?”解九问。

谢云舟右手狠狠拧了把自己大腿侧的肉。是痛的。这不是夜里的梦。他果真是“清醒着陷进了一场以后的自己编造的梦里”。

“之后的你……大约是怀抱绝世根骨,”解九顿了顿,他竟然也不知谢云舟的过去究竟是什么,只知他死前被陈述的一桩桩斑斑劣迹,“可惜后来,亲人离散,挚友死绝,天下围剿,身坠危崖。”

不过短短几句,相比起看见谢舒兰死状那种被闷在厚棉布中,极其模糊的疼痛变得具体了,像尖刀扎进谢云舟胸肺,他甚至忘了怎么呼吸,溺毙在这行字中。

这人说的是真的。

他颤着声道:“所以说,坠崖前的我造了一场大梦吗?”

“没有。”解九道,“你后来爬出来了。还风风光光地拿下了云山,甚至连前些年极负盛名的剑尊,也要当你的灵奴替你抱着剑。”

云山……天才。谢云舟觉得这些话很近,但分明以前从来没有想过。

他瞧见那一株桃花枝颤了颤,问:“只有我一个人吗?尘二呢?”

昨晚二人还在说求仙问道呢。

“尘二是谁?”解九问。

谢云舟摇头道:“那我得怎么做?”

解九告诉他,这是由他支配的一场大梦,他是少年时的他。

谢云舟敛眸,自顾自整理自己的思绪,谢母就像记忆中一样,笑着瞧了他一眼,去忙活着城中的事务。

少年尘二拿了外披过来,要谢云舟披上,他心乱,又想以后,怎么不见了他的身影,瞥眼叫那人散了。

解九道:“你过来,我讲给你听。”

燕子衔着些草泥,擦过檐瓦,杨柳桃花招展。

没有脸的人重新一个个浮现,然后重复着在洛城每日的生活。但是对青朱死后的尸体仿若未闻。这一次的“推演”竟然没有结束。

花佩玉不动声色地收了玉简,和嬴安对视一眼,笑着和另外三人说:“守了一晚上的夜,终于又要见到谢小公子了。只是这一次,他似乎起迟了些。”

谢云舟没有骑马,是走来的。在他绯红身影出现在城东这一片街坊时,那些没有脸的人,终于又活了。开始出现些嘈嘈切切的声响,直到有人惊呼了一声“呀!这儿怎么死了人?”

越来越多没有脸的人围观了过来,将花佩玉等人挤在了人群的外围。

“怎么死相这么可怖?难道是仇杀?”

“这身形,是个女子吧?凶手不是个修士,也是个刀尖上舔血的恶徒,姑娘家上哪儿来结的仇?”

“谢小公子怎么来了,你们将尸体挡一挡,可不要把人家给吓着了。”

谢云舟将手搭在旁边的人肩膀上,道:“什么热闹?死了人?让我瞧瞧。”

那人把他推到一边去,说:“会吓着你的,回去生了病,城主又要怪罪我们。去玩儿去吧。”

其实靠得近了,那一股熏人的血腥味已经冲到谢云舟面前,不同于脂粉和酒香,腥,涩,叫人心慌。他隔着参差的人群往里边,看见一片血红,表面笑着,心还是不可抑制颤了下。

这人是因他死的。

解九说,是因为他拿了明月石抵账,而抢走解九道心的怪物,最需要灵气来维持。一个凡人身上挂了一颗明月石,就成了被杀的人。

谢云舟瞧见那具残缺的尸体腰上绑着的布袋没了。她的左手早上被解九拿走,拼凑出了一具身体。

“你不难受?”花佩玉站在他后边问。

这一次的谢云舟,和前几次推演都不同。

谢云舟轻巧转身,笑道:“死了个姑娘,和我有什么干系?我喜欢的都在春芳歇呢。”

没心没肺,满脑子吃喝玩乐,不把人当回事。这才像是什么都没想起来的谢云舟。他道:“倒是你们,把我灌醉,还说要把我绑走,又跟我跟了这么久,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他歪头,朝花佩玉比了个拳头的动作,笑道:“信不信我要我娘找人给你们点颜色瞧瞧?”

花佩玉笑着去揽他的肩,道:“那我和你赔罪好不好?昨日只是情非得已,见你太讨喜了,想着直接把你带回门派。”

揽着他的手指甲盖鲜红如血,花佩玉鬓角又夹了朵海棠,红花却叫他面容俊美中带着妖异的攻击性。谢云舟真心实意道:“你旁边的人是什么名门正派我还信,你像是野狐狸成精了。”

“野狐狸成精”,用来形容合欢宗的确合适。花佩玉把谢云舟往怀中一带,笑道:“好,我是野狐狸精。你来养我?”

他搂着谢云舟时,手不安分地从他脖颈凸起的脊线往下,压着他宽松的红丝绸袍子,顺到他的臀沟,撩拨般打了个圈儿。

摸清楚了,没有根骨修为,还是傻的,可以动手。花佩玉和嬴安那个假瞎子瞒着人传了个眼神。

谢云舟垫脚勾着花佩玉脖颈,用唇轻蹭他耳垂,道:“我养在家里的狸奴,都是每天栓着绳儿的,等我闲着没事,就把脸埋在它毛绒绒的肚皮上,你愿意?”

“那你埋。”花佩玉轻轻捏着谢云舟后颈,把人从人群带远了,带到从洛城城东穿过的一条河边,靠着石栏道,“在这儿,我抱着你,给你埋。”

他没像宫怀清等人一样,穿着束袖的劲装,而是广袖宽裾,抱谢云舟时,把人一次性圈在里头。

谢云舟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一片腻人的香里,脸贴在薄纱上,听见花佩玉笑时胸腔跳动,他挣扎不开,捶了下他的胸。

“不埋了,”谢云舟扒开他的手,道,“不如我的猫。”

他的脸被热意熏出一阵薄红,却冷着脸:“连我的猫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不软和,你也没它好看。”

“祖宗,你说得都对。”花佩玉问,“消气了没有?”

谢云舟盯着他瞧,瞧到花佩玉脸上的笑都有些僵硬了。

他道:“没有。”

说罢,谢云舟身子往前一压,伸手再推,花佩玉被他压在了栏杆上,花佩玉问:“怎么,要玩点别的?”

谢云舟再弓腿一踢,把花佩玉送进了春日还没有全然解冻的冰冷河水里。

他扶着栏杆低头,道:“现在消气啦,野狐狸。”

修士肯定不怕被淹死,但花佩玉上来时,张扬红色的外袍被水打湿了,紧贴在他身上,颇为狼狈。

谢云舟盯着被打湿的绛红色薄纱袍子勾勒出来的,男性精瘦的身体,在花佩玉用灵力催干衣服后,道:“不行。换一套。”

他抱胸道:“都穿红色,你抢我风头了。”

花佩玉道:“没带别的衣服,要防着被我抢风头,只能你换。”

“你们不是修士吗?不能移山填海就算了,怎么连那种储物的灵宝都没有?”谢云舟当真来了兴趣,道,“果真是野狐狸成精,没什么大道和前途么?”

“有是有的。”花佩玉道。

但先前刚被谢云舟拿走。还往里头装了具尸体。现在那枚玉戒还被谢云舟毫无知觉地戴在手上呢。

谢云舟抱胸道:“洛城我说了算。我还没有消气,你要赔罪,就不许与我穿一样的颜色,没有换的,那就给我脱了。”

灿金色光中,谢云舟微微昂首,面容和花佩玉在云山见到时无甚差别,只是眼睛再圆些,肩臂再单薄一些,鬓边一簇黑发,被风勾到了谢云舟的唇侧,显得他唇有些俏皮的上翘。

比起之后的谢云舟还有一股锦绣珠玉里养出来的娇劲儿。

少年骄矜,叫花佩玉目眩神迷。

他拨开自己衣领,做势往下拉,道:“我当真脱了,带回谢小公子逼良为娼的传言传出去,可不管我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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