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家里的布防,”
一忽儿,屋里只剩楚南星和商陆了。
楚南星走到门口站了一会,忽然发觉今日家里十分安静,以往这个时候,早早做做完功课的师弟们,吵吵闹闹的声音能直直穿过前院,传到后院的各个角落。这种程度的喧闹声,时时令他忧心这群半大小子,是不是又因为一点小事闹起了矛盾,常常让他即便是闲着也觉得累得不行。可今日,他在门口凝神听了好一会,一切都静悄悄的,就像是家里除了他,就剩下商陆一个活人了。
“商哥,我去前面拿点早饭,”太静了,静得楚南星心里很不踏实,打算去前院看看,“你等我一会,”
商陆起身往里间走,他起床到现在,衣裳都还未穿齐整,“好,拿点粥回来,”
约莫半个时辰后,商陆整理书架时,从窗中瞥见楚南星簪着一株红色的秋海棠,端着满满一食案的东西走了回来。
“今儿有南瓜粥跟红豆粥,我各装了一碗。”楚南星边说边从门外走进来,进了门没见瞧见商陆,左右张望了一下,将食案搁在桌上,“商哥你拾掇好了吗?过来趁热吃两口,”
商陆放了手里的书,从里间走出去,楚南星的身形甫一出现在眼中,视线不由又被他发间那株红艳的海棠花吸引,“你刚刚去陪阿礼了?”
显然楚南星对这株海棠花的存在,并不知情,“商哥你是会算命吗?怎么连我出去干了啥你都知道,”
商陆走到桌前,看了看食案上满满当当的早饭,忽然笑了一下,伸手捻起一个包子,转手就塞进楚南星嘴里,“先吃饭吧,”
楚南星叼着包子,端起两碗粥,含含糊糊地道:“忘了跟你说,这两碗都是咸粥,”
“咸粥?”商陆有些诧异,探头往粥碗里瞧了瞧。楚南星为了方便他看,特意将碗端得近了一些。“这南瓜跟红豆的粥,为何还能做成咸的?”
楚南星将粥碗放回食案上,拿下嘴里的包子,“这粥是阿礼煮的,我们家就吃的咸粥,”
商陆用眼在两碗粥上挑了挑,最后选了那碗南瓜粥,“你家那边是不是常用鱼虾煮粥?”
楚南星将剩下的包子一口塞进嘴里,端起剩下的红豆粥,“对,不过虾用的少,我们多用鱼熬粥,”
商陆盯着那碗粥,再三犹豫,最后将包子掰开泡了进去,“得空去你家尝尝这鱼片粥,”
楚南星,“不用啊。你要是想吃,等会我就去街上买条鲜鱼,晚上就能吃上了,”
商陆用勺戳了戳泡在粥的包子,好让粥能尽快将这包子浸透,也让这粥更多的裹上包子的味道。听完楚南星这么一说,抬手摆了摆,“这园子里不是有条河,你们没在里头养些鱼啊?”
“这园子是初家安排给我们住的,在我们来之前常年荒着,那河里……”楚南星说着说着突然停住了,因为他刚刚想起来,之前白知礼他们买的那两筐的鱼,当时并未全捞完,剩下的还在河里养着,于是话头连忙一转,“那河里还是有些鱼的。吃完饭,我们捞鱼去?”
商陆微微颔首,终于吃下今日第一口饭食。
少见他有如此磨磨蹭蹭的时候,楚南星捧着空碗,饶有兴致盯着商陆慢条斯理地吃着那一碗已不能称为粥的南瓜粥。泡进粥里的包子,已经完全泡烂了,加上散开的馅,那碗南瓜粥看上去,像是一碗糊状的肉粥。
这厢商陆刚慢腾腾吃完那碗粥,后脚月朗像一阵风旋了进来,咚的一声,往桌子上扔了两块葡萄大小的金银。
楚南星撤了食案,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两块金银,“你这是上哪儿发的财?”
“在初家哪儿动了动嘴皮子,”月朗将这趟出门看到,听见的,统统说给楚南星跟商陆,“这初家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乱子,说是要寻凶,可那有当街摆摊似的找线索,而且啊,只要有人上前,不论说了什么,一律都有银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发善款呢,”
商陆将桌上的两块金银拢进手心,掂了掂,“都给这么多?”
月朗,“话说的越多,给的自然就越多了。白皓可是编一箩筐有头有尾的故事呢,”
楚南星,“这初家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到底是要做什么。,难不成真就指望这些捕风捉影的线索,将当年的真相找出来吗?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商陆将那两块金银放在手中把玩着,“这些捕风捉影自是不能回溯往昔,初家要的也不是一个真相。千人千言,足以将我们暴露出去,届时我们遇到便不再是街头巷尾的百姓,而是有着一定实力的修者。初桐将箱子送来,这仅是我们知道的,但外人可不知道她送了什么东西。那些看到告示来的人,为的当然也不止初家那点金银,而是告示背后的金龙刀,或是五绝当中的任何一物,这才是他们所追求的,”
听完商陆这席话,楚南星心中大骇,他曾在众目睽睽之下接了初家的红盒子。没有人知道初家酬谢的缘由,只知那盒子里装满了耀目的金子,而能以如此重财相谢,想来必定替初家做了一件大事。在此后的不久,初家又突然放出告示,有心无心者,或多或少都会将这两件事牵连到一起,不知会过多久,净水园又不知会迎来多少不速之客的窥探。
“商哥,可有法子?”事出突然,楚南星一时难以想到两全安然的法子,只得向商陆求助。他坚信即使再突然,商陆的脑子绝对会比他转的快多了。
“箱子里的东西,别人可以不知道,但我们自己不能不知。”商陆把两块金银放在箱顶上,然后以掌为盖,将两块金银罩住,“你父亲给你的那张画有箱子的图纸,还在你那儿吗?”
楚南星在身上摸了摸,“在的,不过我放屋里了,”
商陆点了下头,“那等下拿给我。”说完又看向月朗,“小羽他们已经离开双凤城了吗?”
月朗有点不确信道:“好像是走了吧……他俩还有事儿,应该是走了的,”
商陆顿了顿,摸出那块杏花玉摩挲了一会,“燕刑在,就在城外。”
“这又是闻着味儿来的?”闻言,月朗悄悄嘀咕了一句。
商陆对月朗道:“你等会把那张纸交给燕刑,让他也去初家那儿领钱,”
月朗立即明白商陆的用意,一拍胸脯,道:“放心,这事儿一定办的漂亮。”
商陆的意思很简单,混淆视听。现在初家那亭子附近定是围了不少人,有只为钱来的,也有混在其中奔着线索的。他让燕刑拿上那张纸,再说些半真半假的话,足以将部分的视线吸引过去。而他们迫在眉睫要做的事情,就是解开这只箱子的谜底。
也许解开了谜底,就能明白初舍行是恶,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