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畜生,果然是你。”
天上突然聚集起乌云,周遭空间就像是有无形的屏障四处破碎散落,沈清秋右手持剑,一步踏出,避免自己辛辛苦苦搭建的梦境被外力摧毁。
“要打要杀悉听尊便。”沈清秋剑指苍穹,心中却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洛冰河这杂种已许久未来,今后怕是再难与旁人相见——哪怕是昏睡入梦。
这家伙不仅修为了得、心态狠绝,就连沈清秋睡着之后做梦都要管。有好几次,愣是闯入沈清秋的梦境,将周遭一把火烧干净,甚至恶劣的踩在沈清秋头颅上,要他求饶。
明明是他自己的梦,洛冰河竟狠毒到连这片刻轻快也不肯给!
“沈清秋。”温雅的声音伴随着阳光的撒射,显露出身影来:“我好像提醒过你,若你再……”
另一张精致俊美的容颜逐渐展现,洛冰河左手稍微打个响指,沈清秋身后的景色,瞬间发出剧烈坍塌的声音。沈清秋骤然转头看去,整个画面就像是遭到了天雷地震,崩塌如世界末日。
沈清秋无力的闭了闭眼。数次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东西被摧毁而他却无能为力,实在是——心口沉闷的就像是灌了铅,咽喉灼热的只想杀人。
沈清秋喉结滚动了一下,等他再次睁开眼睛之时,右手一挑,左脚调整方向,右腿猛的向下跺踩,借反震之力飞身向前,执剑向洛冰河攻去:“小畜生,你后宫佳丽三千万,怎的今日有空来寻我?”
洛冰河心魔剑出鞘,血红色的宽剑抵挡住沈清秋这一记横扫,左手发力,大量魔息聚集成球,打向沈清秋腹部。
沈清秋快速侧身避过这一击,一招云手接白鹤亮翅,修雅由横扫在空中画个漂亮的弧度,从洛冰河捏着心魔剑的手腕划过——攻敌之道,自然是以快速让对方失去进攻能力为主。
洛冰河勾手将心魔剑剑背压为下垂姿态,修雅剑与心魔剑身相撞,生出闪亮而刺耳的火花。沈清秋一击不中,左手抖了一下,这样近的距离里,无数暗器如天女散花般冲洛冰河面门、咽喉、心口等周身大穴袭来。
洛冰河左脚踏向地面,借力翻身而起,在空中做出漂亮的连空翻接弓步,躲避掉半空中散落的毒针;屏住呼吸、闭上眼睛,快速后退三步远,在身上罩上一层魔息护体,与沈清秋拉开距离。
“沈清秋。”洛冰河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声音中伴随着猎物不听话的不满和隐藏极深的兴奋:“看来这段时间没工夫打理你,脾气见长。”
“既如此。”洛冰河甩了甩袖子,右手背剑于身侧,左手大拇指弯曲叩在食指下方,四指并拢,冲沈清秋略略向上勾:“过来。”
——虽然我还能再写打斗,但是这个打架就别展开了吧,要不然这一章又没剧情了——
洛冰河将沈清秋压在脚下,修雅掉落于远处,沈清秋被他用心魔血控制,断绝了他召唤灵剑的可能。
心魔剑贴在沈清秋脸颊,洛冰河用剑背拍了拍沈清秋那张与外界截然不同的精致脸蛋,右手轻轻转动,剑刃与皮肤稍微摩擦一瞬,腥甜的血液流出,心魔剑发出畅快而渴望的震动。
“沈清秋。”洛冰河弯腰,右手按压在沈清秋脸上的血痕里,看着血珠溢成红线,心中生出快意:“我警告过你。没想到‘师尊’贵人多忘事,还敢见他们。”
“怎么。”洛冰河将染上沈清秋血液的食指伸到自己唇边,猩红舌尖探出,将那颗血珠子舔入口中:“‘师尊’是想回忆一下,当着那些人的面,被‘弟子’拆解成零件的事情?”
感受到脚下之人的颤抖,洛冰河露出个回味的笑容,嗓音甜腻的就像是阴冷湿滑的毒蛇:“没想到‘师尊’竟如此热情,偏喜欢大庭广众之下,与弟子血水交融呢。”
洛冰河每喊一声‘师尊’,声音都会加重三分;每自称一次‘弟子’,脚下都会轻轻抬起、重重落下。
他不允许沈清秋接触任何人,哪怕是梦境。那些失败者早就成为灰飞烟灭的涅尘,沈清秋却将他们珍重的藏在记忆里,时不时构建梦境,将灵魂深入其中,玩那样的过家家。
凭什么?
那些死人,竟然成为了沈清秋逃避现实的救命稻草?!
沈清秋宁可沉迷于这样的虚幻假象,也不愿睁开地牢之中、仅剩一颗的眸子,看洛冰河一眼。
想到这里,洛冰河心中的暴躁完全压不下去,从血脉里生发出的滚烫与弑杀于四肢百骸肆虐,叫嚣着要将脚下之人撕成碎片。
他可以,毕竟他每一次都是这么干的。沈清秋是他的阶下囚,是他的囊中物,是他丢到地牢里面、苦苦挣扎着却死不掉的失败者。
因为他是赢者,而赢者理所当然的通吃。即便是沈清秋再不满,只要他一天打不过洛冰河,就得认命。
只不过,洛冰河今天专程找过来,可不是跟沈清秋打架的。
洛冰河撇一眼颤颤巍巍飞过来的修雅,抬起脚将沈清秋右手腕踩碎。沈清秋学东西未免太快了,只是看洛冰河施展几次梦魇之术,愣是将这项技能掌握了七七八八。
“沈清秋。”洛冰河将沈清秋顺着领子拎起来,紧盯着对方:“我今天心情好,带你去个地方。若敢乱跑,以后别想恢复清醒。”
识海和梦境都是修士极其重要的位置,沈清秋的梦境在数次被洛冰河暴力摧毁之下早就岌岌可危,若是在来几次彻底破坏,怕是连神魂都难以凝聚。
“小畜生。”沈清秋衣领被拽起,大量寒风顺着咽喉与胸口缝隙滑入,瞬间升起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看着不知道玩什么花样的洛冰河,沈清秋一口血啐过去,声音冰冷:“你不妨直接杀了我。”
“哪能呢。”洛冰河抬手擦干净脸上溅到的唾沫,看着沈清秋脸上那道依旧在渗血的伤痕,原本想再给沈清秋几刀,却在无意之间,晃见一片雪白。
洛冰河比沈清秋要高上半头,这样将人拎起来,衣领松散之下,被单薄皮肉包裹的喉结上下浮动,连接着咽喉的胸口上,纤细的锁骨正因失去衣物的遮掩而微微颤抖。
‘咕嘟’一声咽口水的巨响炸裂在洛冰河头骨与耳廓连接的位置上。他敢保证,这个声音绝不是从耳边响起,也没有经过空气传播……是他自己下意识的、由自身骨头敲击传递的声波!
他?对沈清秋?
某种堪称惊恐的认知后知后觉从洛冰河后脑升起,极致的寒意迅速走遍全身,连拎着沈清秋领口的右手,都因对方体重和手腕虚浮变得有着捉不住。
洛冰河捏着对方衣衫的手指一直在打滑,更是在某一刻被沈清秋寻到机会。
沈清秋快如闪电的伸手折了洛冰河的手腕,并送上一脚踹向洛冰河心口,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稳稳停在洛冰河三丈之外,左手持剑,快速从储物袋中摸出丹药磕起来。
刻有各种花色的玉瓶抵在沈清秋浅淡的薄唇上,印出轻柔的压痕;随着丹药入口,在略微仰头的角度下,洛冰河可以清晰的看到沈清秋的喉结顺着入口即化的药液上下滚动。
沈清秋是极美的。这件事众所周知。
只不过与他的漂亮皮囊比起来,他身上的那种冷漠、华贵、强大、傲然的气质会令人下意识忽略他的容颜,生出高不可攀的恭敬和……暗地里的想玷污。
洛冰河将对方压在脚下那么多次,即便是嘴上说着暧昧调笑的话语,却始终没想过风月之情——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那张脸太傲了、那身不容置辩的气质太冷了、那样高高在上绝不低头的姿态太硌眼了。
沈清秋都已经是一个俘虏,诸多刑罚加身、断裂破碎之下,为什么还能露出这样冷淡无所谓的表情?
沈清秋已经被洛冰河所擒,失去一切亲朋好友、宗门传承,为什么还有心情与现在的上位者对打对骂?
沈清秋连完整身躯都没有,即便是躲到梦境里也会被洛冰河捉回来。为什么还敢在洛冰河离开之后,为自己构建那样的梦境,对明帆、宁婴婴倾注关心,对岳清源容忍又无奈,与柳清歌对骂,与木清芳、魏清巍钻入实验室研究?
洛冰河看不得沈清秋这样‘舒服’;更看不得对方对自己的无视与淡漠;更更看不得沈清秋宁可去幻境之中沉沦,也不愿意对洛冰河有半分的服软!
所以——
洛冰河的心神完完全全放在‘如何让沈清秋疼出声’‘如何令沈清秋更加痛苦’‘如何让那张面无表情的冷淡脸生出更多表情’
他还真……没想过用另一种方法,去‘折辱’对方。
虽然洛冰河(冰哥)确实暴虐狠厉,但他的手段基本都停留在躯体折磨、撕碎梦境、打击道心之上,这种男女之间的强压、同性之间的雌伏。
若不是那个‘世界’的提醒,他还真……从未想过。
“招子如果不想要,本尊可以替你剜了。”
森冷的声音自一旁传来,洛冰河将思绪收回,才发现自己方才竟然盯着沈清秋的喉结发呆许久。
是了。沈清秋能被洛冰河操控的柳清歌一句话激起来,更是极其厌恶身边有人同行,洛冰河这样刺络的目光,沈清秋能忍得了才有鬼。
不过沈清秋啊,真实世界里,是谁识人不清、眼瞎心黑,又是谁的眼睛被谁挖出,踩在地上破碎成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