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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 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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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被人和马惊扰,几个人在周围寻觅了一会,不远的草窝里很快窜出两只兔子。

龙彦东眼疾手快,拉弓就射,只听箭弦瞬间绷紧弹射,发出嗖的一声,眼睛都来不及跟上,远处那兔子就中了箭,翻了个滚倒在了草根旁。

白鹤微微笑了下,默默赞赏龙彦东这行云流水的动作,她从箭筒取箭上弦,双眼凝神,朝另一个方向蹦跳的兔子一瞄,满弓射出。箭正中另一只兔子的尾部,兔子也顿时没法蹦跳,歪在一边。

“驾~”

兔子中了箭,白鹤拉起缰绳,驱马快速朝兔子那边奔去,只见她身子一沉,用一只脚勾住脚蹬,身体垂下,半挂在马上,她悠在马上,直冲着地上的野兔就伸手去捞,动作潇洒飘逸。

可谁知刚刚那只野兔突然动了,兔子挣扎着扭动屁股,射在尾巴附近的箭头吧嗒一下掉在泥地上。小兔子受了伤,但还是一蹬后腿,灵巧地往旁边一闪,躲过白鹤俯身一抓,瞬间消失在旁边的草丛里。

白鹤拉着马转了个圈跑回来,纵身一跃跳下,弯腰捡起泥地上的箭,她并没怀疑过自己的箭法,但连只兔子都没射死,实在有些不甘。她拿着箭正反看了看,箭头竟然是钝的,上面带血,刚刚确实是刺伤了兔子,但因为不够锋利,箭头刺不穿兔子的身体,这才让那小兔子逃了命。

这时,龙彦东也驾马来到白鹤身边,她翻身下马,凑近一瞅,立刻就看出问题,龙彦东一边从姜城手里接过刚捡回的野兔,背对白鹤语气平和地道:“品质总分优劣,这么钝的箭实在误了白府丞的好射术,我让阿城给你换些。”说罢龙彦东就招呼姜城拿箭来。

白鹤把箭往箭筒里一丢,望着龙彦东牵马离开的背影,再次上马,嘴角勾了勾浅浅回味刚刚龙彦东的话。

这边虽有小插曲,但好歹两箭就收获一只兔子,而另一边,龙彦北林轻和海明珍却完全没有进展。

海明珍从没摸过弓,也无意打猎,她今日跟来本就是吹风野游。

但身为乾元的龙彦北也手无缚鸡之力,她拿起姜城给她的弓,用尽全力拉开,只一下就抻得肩膀酥麻酸胀,好似筋骨被拧错了位,可弓才只是将将崩紧,根本搭不上箭。龙彦北不服气,嘟囔着偏要再来,结果第二次还不如第一回,因为没了力气,弓差点弹开砸了她的脸。

见龙彦北捂着下巴抻着肩臂疼得呲牙咧嘴,林轻忍不住笑了。

“我试试。”林轻伸出手,向龙彦北讨要那张弓。

姜城考虑到林轻和海明珍都是坤泽,并没给二人配弓和箭。

龙彦北肩膀还疼着,受了弓的苦,她并不想把弓给林轻,她怕林轻同她一样拉弓伤了自己,但林轻眼神中透着坚持,一直伸手向她讨要,龙彦北便把弓递过去,嘴上不住地提醒林轻切记小心,这弓紧得很,莫要受伤。

谁知那弓到了林轻手里,突然变了轻巧,林轻摆正姿势,手扶在弓上,深吸一口气,丹田一收双臂用力,一张弓立刻被她拉满,弓弦拉至耳畔。

自己拉一下就伤了肩膀,反倒是纤瘦清弱的林轻轻松就满弓上弦,龙彦北双唇微张,脸颊惊得泛起阵阵红润。

林轻再一伸手,龙彦北乖乖把箭筒递过去,两腿一夹,驱着马跟在林轻身后。

秋风簌簌,吹过山野,清新的气息扑在林轻面上。

林轻骑着马,穿过一丛丛灌木,往前方的高草丛走去,她生怕惊扰了猎物,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注视着风中波浪一般浮动的草丛,留意中间每一丝穿梭和变化。

突然,草丛里闪过一个矮小的影子,微微扑棱了一下。

林轻的心瞬间绷了起来,她把马速放得更缓,观察着那又快又小的变化,她神色冷凝,弓弦绷紧,双目盯着那道颜色稍深的草窝,稍稍一瞄,箭矢如流星般射出,只听草丛中一阵微响,那东西好像又挣扎了一下,就再没了响动。

“射……射中了!”龙彦北一声惊呼。

她刚刚目睹林轻拉弓射出,随即就听到草里的声音和细微晃动的影子,立刻意识到是中了活物,刚刚的惊讶顿时变成满心雀跃,高兴地拍起手。

此时姜城从另一边过来,龙彦北激动地指着那堆草,又指着林轻,兴奋又结巴地对姜城说:“城、城姐……射、射中了!阿轻……阿轻射中了……”

说完,龙彦北迫不及待地骑马赶到那草棵,因为太激动,马没停稳龙彦北就跳了下去,险些摔个趔趄,她扯了扯碍事的所以,急匆匆蹲下去在草后翻找,不一会儿就拎起箭尾,箭上正挂着一只短尾山鸡。

拎着山鸡的龙彦北开心地像个孩子,她顾不得骑马了,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拎着挂着山鸡的箭,裙子刮着草丛,就这么往林轻这边跑,脸上那模样比自己射中了都开心。

等她跑到林轻跟前,脸颊红扑扑的,额上也跑出了汗。

“阿轻,你……你居然会射箭?还这么准……”龙彦北把山鸡挂在林轻的马上,抬头望着马上的女孩,气喘吁吁地说,“我都不知道。”龙彦北嘟着嘴,似乎是怪林轻藏了这么一手。

林轻弯眉一笑,稍作解释道:“之前在城姐拳馆时跟城姐学过些,不过比起城姐她们可差得多了。”

林轻掏出帕子递给龙彦北,让她擦擦汗,自己望向远处,又赶起马,朝草丛更深处骑去。

在山林旁又转了几圈,林轻再次射中猎物,这次捕到的是只野兔。

龙彦北看到远处那小东西中箭倒地,早就掩饰不住心喜,扯起缰绳就准备奔过去。

姜城瞧着她急不可耐的兴奋劲,笑呵呵地说:“北姨太的箭真准,看来太太下次要带条狗来了,捡兔子这可都是狗的活。”

龙彦北一愣,刚要踩紧的脚蹬顿时停住了,她回眼望向林轻,林轻居然掩住嘴,暗暗偷笑。

龙彦北这才想到,以前和母亲一同打猎,母亲确实每次都带了猎狗来,专门叼回射中的猎物。刚刚林轻射中,她实在过于欢喜,跑得那么快,屁颠屁颠地,林轻却是暗笑不说,怕是早把她当狗溜了。

想到这,龙彦北不干了,远远看着射中的野兔在蹬腿挣扎,她一动不动。

龙彦东和白鹤骑马一同过来,白鹤下马把捕到的野物挂在海明珍的马上。

“太太,快去~”林轻咉起龙彦北,“我射术不精,只能射伤个皮毛,你再不去逮它回来,那兔子可要跑了的。”

龙彦北嘟着嘴,一脸的不情不愿。

她不想拉缰绳,手又不知往哪搁,只能抓了马的鬃毛摸来摸去,低声自语道:“城姐刚刚……都是说了……那……那是狗干的活……”

龙彦北声音小小的,在这瑟瑟的山野秋风中更是显得委屈坏了。

谁知旁边这几位姐姐没一个想要救她,龙彦东和白鹤走近时也听到了这边的对话,龙彦东歪着头,白鹤则是拉着海明珍的手,靠在马上,绷着笑等着看好戏。

林轻眉心微皱,定定地望着龙彦北,刚刚那几声轻唤的温度瞬间逝去,她抿着唇,眼睛微微眯起,好一会,才挤出几个字:“你……去不去?”

这语调曲折弯绕的几个字从林轻口中轻咬而出,明明是撒娇的意味更多,让龙彦北心里一边痒着,一边又陡然生寒。

她垂头抬眼,偷偷瞄了瞄林轻,见林轻的眸子清清冷冷,长睫似乎挂了霜,薄薄的嘴唇咬得微微发白,好像真要生气了,龙彦北心头一抖,虽然眼神委屈又可怜,但再也不敢嘟囔耽搁,两腿轻轻摆动,“驾”了声,赶着马就乖乖捡兔子去了。

海明珍实在没忍住,噗嗤轻笑出声,她听白鹤说过北宅这两位年轻人的事,龙彦北的性子她熟悉,打小温婉,不似寻常乾元那样强硬,可眼前这个叫林轻的小娘子,海明珍觉得她真是很有个性。

海明珍知晓林轻的身份背景,想着一个奴籍姑娘能得到宅主小姐的感情,定然是有些手段。

今日一同来打猎,见到柔弱的林轻竟然还有拉弓射箭的好身手,海明珍惊叹不已,又经历刚刚林轻与龙彦北的对话拉扯,瞧见林轻这娇嗔却不显做作的神态,海明珍想,这小娘子固然有些手段,但这两人也是感情至真。

想到这,她攥了攥白鹤的手,接到白鹤略带疑惑的目光,她揉着白鹤的手指,露出宁静又满足的笑容。

秋高气爽,几个人骑马聊聊射射,兴致越来越高。

见龙彦北她们有些累,姜城在小河边停下马,让几人在河边歇息,而龙彦东和白鹤却骑在马上,向另一边的林区望去,那片林区和荒草地相接,是野物藏匿的好地方。

龙彦东握紧手中的弓,朝林子那边扬了扬下巴,朝白鹤问道:“白府丞,咱俩要不要比试比试?一个时辰,看看谁打得野物多,如何?”

白鹤扯住马的缰绳,微笑回道:“好啊,东小姐,我可不会让着你。”

龙彦东嘴角勾了笑:“当然,府丞可不要手软,到时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

白鹤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自平权运动结束后,她在军中管事,在府中忙政务,在民间走访,已经好久没像今天这样肆意骑马射箭了。于是她两腿用力,“驾”的一声,先朝林子那边冲去。

四蹄如飞,白鹤髻上的银色发带随风飘扬,她整个人宛如一道银色火焰,驰骋奔腾。

望着远去的这抹银光,龙彦东也心起斗志,立即赶了上去。

一个多时辰过去,阳光已经斜下来,光线也变得更加黄润柔和,林边渐渐听见两人说笑的声音,只见龙彦东和白鹤分别驱马,从林子里慢慢走出来,二人的马上都挂满了野兔山鸡。

白鹤赞许地说道:“知道东小姐管理产业崑西一流,殊不知东小姐的骑射也如此拔萃,我自军中来,却也胜不了东小姐,白某佩服。”

龙彦东笑笑,谦逊道:“我本不算擅长,都是阿城教的,白府丞是军中佼佼者,今天你还是承让了。”

白鹤朝林子外面瞅瞅,依稀看到那边的人影,想到龙彦东今日和姜城之间的对话眼神,她再次感觉两人决非同性好友那么简单,想说什么,但似乎这话她说了并不合适,于是沉默了。

白鹤的沉默被龙彦东看在眼里,眼看两人就要走出林子,龙彦东突然拉住缰绳,马儿随即停了下来。

“白府丞。”龙彦东说,白鹤也跟着停下马,转头看到龙彦东一脸严肃。

“白府丞,坦诚地说,和你相约我原有很多话想说,但现在,我想通了很多事。自平权以来,崑西和以前大有不同,取消奴籍,让百姓拥有原本只有世家贵族才可能拥有的财富,这让人们过的更加安乐了,活着也并只为一口吃食了。我龙家历来不是短视的家族,大势如此,我龙家也将如此。至于海家压价与我相争一事,我确实有恼,但这半载,我已然想通,人有穷富,东西分优劣,自然就该有贵贱不同,海家低价也该有他的市场,而我做的当是应对不同的变化,而非恼怒。”

龙彦东淡然地看向河边,那里已经升起微微烟雾火光,她的眸色略微暗了暗,眼中些许无奈。

“至于明珍,我确实对不起她……”龙彦东垂下眼,“但是我有我的苦衷,白府丞,我想你是聪明人,更是个好人,感谢你能爱护明珍,看到明珍有这样的归属,我才有些心安。”

白鹤会意,朝龙彦东笑笑,两人一同朝河边走去。

经过一日打猎的交谈和接触,白鹤晓得龙彦东是个真正直爽的人,不像龙彦北那样婉柔,没有龙彦西那般世故,也不像林轻总会用轻巧迂回的方式说话做事,龙彦东率真忠厚,快性通脱。

想到这样一个人,这位龙家东宅的小姐,竟能退掉和海明珍的亲事,而和……和同样性别却是那样身份的姜城坚守在一起,想必是下了相当的决心,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白鹤用余光瞄着身边并行的龙彦东,不禁更钦佩起她的魄力和真诚。

两人说着说着已经走出树林,而河边,姜城正在把刚烤好的野兔从火堆上拿下来,兔肉的香味随风散去。

出来这么久,龙彦东确实有些饿,那烤兔肉的香味她隔老远就闻到了,她快马加鞭,身形矫健地跳下马,几步就到了火堆旁,见到姜城把兔子分了几块,手里正拿着兔腿,龙彦东喜悦地回头,朝还在马上的白鹤就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么香,白府丞你也饿了吧。”说罢就要伸手去要姜城手里的兔腿。

眼看刚烤好的兔腿就要被抢走,姜城可不干了,兔腿闪过龙彦东的手,直接递到了海明珍手里。

见龙彦东一脸讶异,姜城瞅着她,不咸不淡地说:“想吃?自己烤去。”

海明珍左手一个兔腿,右手一块兔肉,无辜地卷进了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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