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吴量睡下,白鉴,也难得的舒了一口气.望着此刻已然由于身体不复当年,而再也熬不动夜的吴量,此刻,正一手搂紧了小我,另一只手,则是轻轻搭在自己腿上的悄然睡去.白鉴,这才敢轻轻拿起尚被吴量擒在手中虚握的电视遥控器.
随着荧屏闪烁,一切的喧嚣,便归于沉寂.即使,窗外还依旧时不时的,炸响一声两声的烟火,不过,那,已经影响不到吴量的休眠了.此刻的师傅,终于是耗尽了什么似的,彻底,陷入了深沉舒适的长梦之中.现在的他,睡的真沉啊.
就连吴量怀里的小狸花猫,也亲昵地伸出了自己白乎乎的小猫爪,粉红色的肉垫轻轻抚在吴量的面颊之上,就连眯着眼睛打呼噜的小脑袋,也时不时地向着吴量的怀中多挤进几分.
看着小猫,就连睡着的时候,也会扑棱几下自己的猫耳朵,再真的,真的宛如一个活生生的小孩般,伸出手,搂紧自己身边的主人,亲昵地以自己的脑门,拱着对方的下巴.白鉴,只觉得自己的心中,那股不知积压了多少日的心忧与焦虑,终于,是放下了啊...
现在,终于,暂时的,结束这一切了啊.
想着,想着,白鉴,已然拖动着他那明显疲态外露的身形,一步,一缓地,向着吴量家的主卧慢慢进发.他知道,现在,这样的不算美好的日子,终于,是迎来了一个还算是团圆的结局了.虽然,该回来的人,确实的已经回来.可是,他回来,又并不是健全的回来.
自己这个负责接人回家的,好像,也根本,没有保护的了这位,比自己强出不知多少,可能,压根不需要自己保护,甚至自己的存在就是在摆明了拖对方后腿的,师傅.
连自己心中重要至极的人,也无力守护.连自己心中最是仇恨,最是水火不容的极致邪恶,自己,都没有与他们当中真正拥有实力的几个抗衡的半点力量,白鉴啊,白鉴....
"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即使,身体依旧在疼,即使,意志早就被这反复的折磨拉扯至几近绷断.即使,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吴量他受到这样的伤害,以至于,落下今天这样一个短命的注定结果...白鉴的心中,难道,就没有什么思绪了?
不,有的!
但,白鉴就是这样的人,即使自己的心中再有怎样的忿怒,不甘,怎样的仇恨,抱负.他也只会选择,听那该听的话,做那,他现在,怎样做才最是正确的事情.白鉴他,就是一个,无论怎样,都能让自己回归下来,继续行走在那条正确之道上的,炎黄男儿.
"多久了?已经多久了,自己,连好好的睡上一觉的时候,都没有了...自从吴量走后,我,好像就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了.所以,现在,最该做的,并不是再继续伤春悲秋,和继续这样无用的愤怒下去了.唔...睡吧."
打定了主意,来到卧室内的白鉴,即刻,宛如一块无生命的,死气沉沉的木头般,将自己狠狠地"栽"进床里.再多的想法,再多的想说的话,但,也不能与这真正的革命之本钱--身体相比了.一切,就等伤势稍愈,再,抓紧吴量最后的时间,争取,尽可能的,在他寿命即将来到尽头之前,与他,尽可能的,平齐吧.
要想超越吴量的境界与感觉,自己,怕是再练两辈子,都,不能做到吧...
白鉴啊白鉴,你啊,还差得远,差得远啊.不过,再感慨的话,现在,也只能浪费时间罢了.再不睡,就要错过,明天早起向吴量请教的时机了.
顺便,等明天睡醒之后,就由自己来做午餐吧.嘿,真应了吴量那句:人人都想做那拯救世界的梦,可是,谁都不会第一时间想到,在吃完饭之后,帮着这个能给你做一顿饭的人,好好的洗一次碗啊.吴量,你说过,这个人,一定是你的家人,或者啊,就是...
那个爱你的,你爱的人吧.
所以,现在,就先,休息好,再保存点体力,明天,就要有一个,新年新气象了...
窗外,墨蓝色幽暗的天空上,并未被太浓厚的云层笼罩.炎黄的气候,近几年已然越来越反常.今年的寒冬腊月,就算是大年三十,也不见得有半片雪花落下.气候,天下的整体变暖趋势,已然是年胜一年的强烈.
换做当年,炎黄的12月,尤其是长安这种北方城市,上街出门,不穿个两层棉袄,估计,走不出三百米远不到的路程,就得被强劲寒冽的冷风硬生生"吹回家去".只是近几年,炎黄,甚至整个天下的气候,都在被愈发严峻的生态开发以及人类活动影响,现在的冬天,已经,很难,很难,再见到下雪了.
望着那一轮皎洁的月,此刻,正高悬于九天之上.苍穹,也由于这特殊的日子,不再单调,不再乏味.因为,此刻,虽说已然过了子夜时分,但,夜空,依然被此起彼伏的烟花,点缀的通明,绚烂.橘红色,绿色,紫色的辉光,时不时映透了这漆黑的天幕,夜间的晴空,在今夜,便化作那一年仅一次得见的,灿烂花海.
暗色的花田里,伴随着轰天震响,一朵朵转瞬即逝的五色"昙花",就像不会停止似的,一个接一个的,绽放,生长.天穹之下,夜幕之中,白鉴,便枕着除去这一岁的爆竹声响,渐渐,渐渐地,放下了自己紧绷的心神,困意袭来,他,已经翻好身躺下.
意识,也是时候,该向着下一个不算冗长的梦境,进发了.
随着意识逐渐飘渺,磅礴的困意,便如同拍打在沙滩上的海浪,裹挟着微风,一同,载着白鉴,去往那个,梦境世界所在的地方了...
"轰~!!!!!!"
只是,接下来,这一声本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依旧是窗外那不停歇的烟火炸响之中的其中一声,却在某一个瞬间,将白鉴,自全身的每个细胞里,都瞬间,瞬间警铃大作!哪怕是每一根汗毛,都被惊至根根直立!
因为,那,那根本就不是一声响,是重叠的,两声!不,不止!真正让白鉴瞬间睡意全无,周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块肌肉,骨头,都在无声的叫嚷着"危险!"的东西,并不是,重叠的声响.
有可能,有可能只是同时,有两颗烟火,在不同的地方,被引爆了罢了.只是,这两声,几乎像是同时发出的两声,不可能,不可能!
放烟花怎么可能离居民楼这么近啊!!!!
近到,自己能够清晰的感受着,那股爆破时的震波,透过了自己依旧是闭眼躺在床上的身躯,那股恐怖的震荡感,在一瞬间,便将自己脑中一切都困倦疲劳,悉数,击碎!
这股震撼,简直,简直就是,同时,有两颗烟花弹,紧挨着窗边爆破一般呀!
而就在白鉴霎时间翻身坐起,准备一睹到底是发生了怎样的事情时...
窗外,有一抹,自己,今生今世,绝对,不可能忘怀的了的,那一抹,瘦削的,悬浮于半空中的,黑色人形!以及,那张,标志到不能再标志的,闪烁着微光的,白色面具!!!!
"吗的!是你!!!"
"嗯,小子,别来,无恙啊?"
就让我们先把时间,倒退回,三分钟之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