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点了头。
梅道然深吸口气,竭力拉紧缰绳,让马车尽量离崖岸再近一些。他大声喊道:“一、二——”
“三!”
电光火石间,梅道然双手一松,马车坠落山崖的同时他纵身一跃,将跳车而下的人接在怀里。
两人一同滚落在地,险些滚到悬崖边时一只手抓住立地的那把刀,慌乱之间抓的是刀刃。鲜血汩汩而流时他们终于止住动作,在崖边停下。
梅道然松开手掌,仰面瘫在地上。岑知简被他一条手臂抱在胸口,也脱力般一动不动。
一时之间,阒寂陡生,耳边只有雨点打落的噼啪声,枝叶摇荡的簌簌声,和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之声。
雨水湿透衣衫,两人紧挨着竟像赤裎身躯,每一寸肌肤都相贴,每一处轮廓都体察到。岑知简喘着气从他胸前抬起脸,雨珠泪珠般从睫毛前断线掉落,他还没挪开身子,伸臂去拉梅道然那只割破的右手。
鲜血不断涌出、积聚、被雨冲淡。
岑知简嘴唇微微颤抖。
梅道然将他从身上扶开,自己撑刀立起,垂手把他拉起来。
气还没喘匀,岑知简已变了神色,开口说了句什么。
先前知道他能开口说话,也是靠信件往来。如今第一次听在耳中,竟有些不真实感。但如今梅道然的注意力全被他话语内容吸引,他在雨声中仔细辨认,眉头渐渐蹙起,“秦灼不在他们那里?”
岑知简开口。他虽能简单说话,但声音沙哑得厉害:“押我下去时,听他们说,空手套白狼。”
梅道然脑中十分混乱。
秦灼不在锦水鸳不假,但萧恒连同梅道然皆以为是被柴有让扣押在其他地方,甚至可能在英州州府。
如果,秦灼根本不在他们手中呢?
梅道然颤声问:“他们为什么要谎称秦少公在手?”
岑知简已然冷静:“自然为了钓萧将军上钩。”
他们真正要拿的,是萧恒。
一瞬的骇然叫梅道然手脚俱麻。他失声吼道:“我操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