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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三章 掉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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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腾的巨力翻江倒海搅动內腑,绝境中,顾希宵只觉一股中正纯和的热意涌入丹田,经脉间乱窜的野兽被一一收服归笼,又细细梳理胸口背后几处淤塞,渐渐百川入海,重归正道。等到意识恢复,只见李莲花已换上他拿来的睡衣,正在闭目调息。此番帮他收服体内失控的真气消耗不少,顾希宵见他额间见汗脸色发白,想到他高热中还替自己运功,心里涩得如同砂纸擦过一般。

“守心凝神!你刚走火入魔,万不可再忧思多虑!”李莲花突然喝到。顾希宵心神一秉,忙隔绝心魔,专心调息。

等到再度睁眼,李莲花已在身旁睡下,他忙去摸人额头,触手凉浸浸的,哪里还有半分热度。他吐出一口浊气,才觉丹田暖暖的十分受用,一凝神发现自己体内竟多出一股内力,至纯至和守内哺外,和他原先所练的少林达摩心法并无半点相冲。正愣神间,只听身旁轻轻叹道:“闹了一夜天都快亮了,上午那几位保管又要来问,你不如回自己房间睡一会儿,或再去运转个周天?”

顾希宵回了个“嗯”字,人却没动。

李莲花又道:”我热度已退,你不是摸过了?至于帮你收服真气这种小事,你既知我是什么人,就该知道这点内力损耗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过阵子就能练回来。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顾希宵眼瞅着那人脸上又白回一个色号,连唇上都失了血色,心道这人不光耗了内力为他压制,还留了一波在他体内镇着。之前听他高高兴兴说内力恢复了四五成,如今瞧这架势,也不知道剩没剩下一两成!这见鬼的天下第一,见天的各种胡来,明明弱得跟个纸糊的似的,偏要没事逞能。上回阳台事件还真没叫他长半点记性……

顾希宵有心要探他的内力,直觉这人虽然抱胸侧躺,却全身上下步满戒备。他想了想,终是离开了房间。

天上繁星依旧,他刚疏通经脉,又得了扬州慢的内力,此刻毫无困意。回想过去的一天,他有一种自己养熟的咪被强行鉴定为老虎的感觉,哪儿哪儿都不真实不舒坦。

在群里发了一切平安的讯息,又给傅云深回了短信。他去厨房拿了一次性厨巾,擦净茶几上的鸟粪残渣,又从冻格里取出生牛肉,化冻后切成细细小条码在碟中。做完一切,依然毫无睡意,只好盘腿打坐,用自己的达摩心法将新得的内力细细运转。

他能感觉这股纯阳内力十分柔和舒缓,也不知有多少,简直取之不竭,躁动不已的经络由大股内力行转后,无不妥帖舒适,等到一个周天运行完毕,只觉神清气爽、灵台清明。

猛然想起李莲花的衣物还在路虎后备箱里,昨夜背人上楼时神不守舍,压根把这事给忘了。等到他下楼提了拉杆箱上来,天光已亮,客厅里的小破鸟已钻出纸巾盒,站在树枝搭的鸟架上扇动翅膀张口讨食,坐在沙发上的青年正摸索着用镊子把小牛肉条一根根往鸟嘴里放,这会儿听到他开门的声音便说:“包子和烧麦刚开始蒸,八宝粥也还要一会儿。你若饿了,上次超市买的早餐包还剩两个。“

顾希宵站在门边瞧着,一切仿若昨日,并无半点不同。他打开拉杆箱,从暗袋里取出玉佩,走过去放在茶几上。那人伸手摸了摸,哂笑道:

“你还真去劈了海?”

“拿好了,这可是你的祖传玉佩。”

“你先帮我收着吧,我眼睛不方便,容易丟东西。”李莲花漫不经心喂着鸟,仿佛交给他的只是个无足轻重的物件儿。

见那人淡定的不像话,顾希宵掏出手机就是一愣,念力48,倒没有再上升的迹象。数据大更时不是只有20多?昨夜发生了什么?这人发个烧还把念烧出来了?他细细回想,走火入魔之前,那人似乎提到了哥哥?他哥哥名叫——李相显……嘶,头又开始疼了……

他一抽气,腕间就搭上了两根手指。

“想什么呢?让你好好调息你调了么?我怎么觉得你练得内功这么不靠谱呢?动不动就冒火星子?”

“怎么不靠谱了,我这可是有传承的少林正宗达摩心法。”

“那就是路子不对,炼体有余内调不足,我倒是知道个凝神静气诀,你不妨练上一练,不指望你一把年纪能练出什么修为来,安神守心还是挺管用的,也免得动不动就走火入魔,累人累已的。”

“谁动不动就走火入魔了,我练了二十多年都好好的,碰上你才出的岔子,没准就是你克我!”话说着说着就豁边,见对面眉间又拧出了川字,顾希宵默默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喂,别紧张兮兮的,我说着玩儿的,你没那么迷信吧?”

“我就是迷信啊,我们古代人哪个不迷信的?那些个鬼鬼怪怪相生相克,宁可信其有!所以话不要乱说。真是吓死人了!”这人一边嘴里说着吓死,一边有条不紊地从茶几下方摸出一叠纸,上面用铅笔重重写着些口诀,还画着姿势各异的小人。

“这是凝神静气诀的口诀和图谱,你没事就拿去练练,总归有所脾益。”

顾希宵接过来略了略,整整几大张A4纸,图文并茂,笔力深重,有些字迹稍显模糊,字里行间还有不少淡淡铅灰指印,明显写完后还摸着细细校过,也不知他是何时备下的,再看口诀:“神以心为主,心静则神安,欲练元气如何,屏气瞑目穿膝坐……”顾希宵一目十行,忽而福至心灵脱口而出:“你这不会是扬州慢吧?”

正在喂鸟的手一抖,镊子上的小牛肉条“吧嗒”一声掉了。小栗子对着顾希宵“啾”了一嘴,圆溜溜的黑豆眼里全是警告和威胁。李莲花赶紧给它顺毛,又献上一条牛肉,安抚好鸟主子才一脸无语道:“怎么普普通通一个静心凝神诀还能想到扬州慢?我当年好歹也是天下第一高手,见多识广的武林盟主,难道除了扬州慢,就不能会些别的功夫了?而且我看你呀,从没练过上乘内功心法,就算我有心传你扬州慢,你也学不会啊,能把这静心凝神决练下来,就算你资质不错了。”

“你还天下第一?武林盟主?夜里是谁可怜巴巴求我——哥我错了你别生气,怎么罚都可以,但别点我穴道?”

李莲花顿时垮下脸:“我昨夜说了这么多胡话,你怎么只记最不打紧的?”

“呵,老子过耳不忘,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得,只可惜当时手慢没录音,来来来你再说一遍,我现在就给你发群里。”顾希宵说着双手捧着手机就凑过来。

“做你的千秋大梦,有完没完啊……”

说话间,顾希宵藏在手机下两指悄无声息探向他右肩,李莲花万万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对方近在咫尺又内力大涨,想要避开已是不及,一时间就被点中肩井,随即膻中,关元,灵谷几处一麻,人已无法动弹。

第二次把人制住的顾希宵毫无得色,果断扣住他手腕脉门,另一只手直抓他气海。他内力微吐感知片刻,神色凝重道:“你的内力果然不及昨晚三分之一!为什么?为什么要传这么多内力给我?”

“你至于吗,为了问这个就把我拿住?还不是你心神不稳杂念太多,我怕你再出一次岔子,我不但要耗费更多为你压制,弄不好把自己也折进去。那还不如未雨绸缪,投个你们说的安全险,这波内力刚好可以稳住你原有的那些,我这么做有什么问题?”李莲花答得不慌不忙无懈可击。

谁知顾希宵只是一笑:“我只是好奇,你帮人怎么能帮到这个地步呢?昨晚烧得这么厉害,为我压制走火入魔的真气先不说,你这种正道大侠,没法见死不救对吧?传了我三成内力,自己只剩一成多,你说做保险我也勉强可以理解;但是,欲盖弥彰想把你自创的独门心法也传给我,就有点惊悚了啊!我不过是你的联络人,既不是你四顾门门人,更不是你家人。究竟什么理由,你要对我这么关照啊?”

“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啊,而且我说了,这不是扬州慢……”

“少来这套,私交再好你们江湖中人也不会轻易将自己的武功心法作礼送人,当年林科立了多大的功劳,你不过传了他几招剑法。至于这个……”

顾希宵扬了扬手上的心法,“你最好编圆了再说,老子也是接受过大4区正儿八经高等教育的,又不巧是干联络人的,虽说你所谓的上乘内功确实没实操过,但见过的杂七杂八心法口诀咒语仙术那叫一个海了去了。你这篇口诀,除了头上几句废话是普通静心决里搬来的,剩下的全是干货,粗看没什么,实则精妙异常玄奥无穷,光默念一遍就很上头。这不是扬州慢又是什么?”

“你先给我松开,我会给你解释。我怎么说也曾是人人敬仰的大侠,如今栽你手里都两回了,给我留点体面行么?”

“头一回是你让我的,这回是我欺你看不见、又内力空虚才偷袭得手的,不体面的是我,你一直是体面得不能再体面了。老子向来就是纯纯小人一个,为达目的什么不上台面的手段都不嫌弃。所以你今天要不说实话,我……”

顾希宵早知这人看似温和,实则油盐不进,更何况他绝无可能真的动手,神念电闪间迸出个损招:“我现在就把内力还你,不管你能不能接,反正我是不能要了。”

“万万不可!你刚走火入魔,这些内力不但稳你心神,更是固本培元保你修为根基的,短时间内大量消耗,轻则武功修为回退,重则再次走火入魔!我内力已所剩不多,即便接了也需要时间融合,此刻若再出岔子我根本保不了你!”

“那就看你肯不肯说实话咯?”顾希宵眯了眯眼,知道自己押中了,李莲花说话一向气定神闲不疾不徐,即便落泪也进退有度,此刻竟罕见地焦躁,多年联络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人埋了个大雷,还和他顾希宵本人有关,想要挖出来,就决不能心慈手软!于是他硬着心肠再次扣紧他的手腕,一手聚力,作势就要把内力还给他。

李莲花暗冲几次穴道都没成功,此刻被他扣了脉门,更是半分内力都使不出来,急道:“你疯了!居然拿自己的命来逼我?!”

“是啊,我也觉得这招蛮蠢的,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可是对付你好像还挺管用的,你说这是为什么呢?我总觉得你对我好得有点过分了,你该不会是……是……”顾希宵灵光一闪,忽而想到某种可能,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李莲花闭了闭眼:“好,我说,我说!我只是觉得……你很像我哥哥。不,我就是把你当做了哥哥!”

顾希宵愕然抬头,某个隐秘角落却又如释重负。

“我知道他早就不在了,二十多年前,我染了时疫传给他,那可是除了师父师娘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了。可我不但害了他,还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如今你唤回了我的记忆,又让我重新想起他。

你们太像了,年龄、动作,习性,还有对我的好。甚至连小名都一样。于是我……我情不自禁,就把你当成他,即便心里清楚你们根本是两个人,但我无法自控,仿佛对你好一点,再好一点,就能补上我欠他的,就可以心安理得放下一切……呵……这样自欺欺人是不是很好笑啊,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好笑……哈哈哈哈……”

站在鸟架上的小栗子“呀”的叫了声落到茶几上,啄了啄刚落下的水滴,又怔忪抬头,瞅着更多水滴落下来。顾希宵愣愣盯着这只不通人性的扁毛畜牲,五脏六腑都在骂,挖你个头的地雷,看把人伤成什么样了,竟只会坐着看?这得多丧心病狂才能把事情搞成这样啊?”

扁毛畜牲的主人笑了半天,末了喉头一甜,一口血溅上茶几,吓得那畜牲“吖”得一声大叫蹦回了鸟架。顾希宵跳起来去扶时,才发现自己一只手还死死扣着脉门……

他忙松开推宫活血,却见那人歪在沙发上双眼紧闭全无反应,他下意识掏出手机,一个电话就拨了出去。

电话被秒接,那头的人却没出声。

“师父,”顾希宵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搞砸了!他好像……爆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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