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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市场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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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时南镜就上了二楼,快速冲洗完整个人一头栽进了被窝里。不知道是因为高三太摧残人还是上辈子累的,他每天都很困。

一闭眼一睁眼,月亮已经爬上半空。

他睡得迷迷瞪瞪的,外婆一声怒吼让他虎躯一震。

“时南镜!”

外婆夹杂着怒气的声音震得整栋楼抖了三抖,窗外绿得新崭崭的叶子都掉落了几片。

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南镜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抬腿就往楼下跑,鞋都没来得及穿。

他半梦半醒之间没有注意到这声音里掺杂了多少怒气值,一向轻声细语喊着乖乖的外婆可从来没有这样大声地喊过他名字,一定是有急事!

时南镜就这么一溜烟自己撞上了枪口。

外婆正站在厨房里,见人下来了也不说话,伸手点了点冰箱。

时南镜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了外婆?出事了?”

外婆拉过时南镜的手腕,把人扯到冰箱面前:“你这几天都没吃饭?”

“吃了啊。”

“这冰箱里的东西明明什么都没少。”

时南镜低头快速扫了一眼,那确实这冰箱他除了拿冰水,其他的都没动过。

“我都出去吃的,外头吃方便。”

外婆一听,脸上的表情又变了几分:“这天天顿顿在外头吃怎么能行,外头那些东西都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又不健康又不卫生。”

时南镜低着头没敢接话,他想了想那家炒饭和面,其实挺干净的。

“知道你不会做饭,这不是给你留了些饺子什么的嘛,你就烧个水,洗俩菜叶丢进去,再煮煮面煮煮饺子就可以吃了。”

“我不会。”时南镜回得理直气壮的,他可不敢说他是嫌麻烦,菜你总得洗一洗吧,吃完了锅总得刷吧,完了那碗也得洗了吧。

吃饭10分钟,准备和收拾半小时,划不来。

外婆一听,抬手在他背上拍了一下:“不会个屁!我看你就是懒!以后给你挂个饼在脖子上得了,省得哪天回来发现你饿死了!”

“外婆,老人家可不兴说脏话。”

外婆白了他一眼:“我是给你气的。”

“吃得好才能身体好,现在你年轻不觉得有什么,这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外头的东西是能当顿的吗!”

外婆一边数落时南镜,一边又操心这大小伙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以后可怎么办。

时南镜小心陪着笑脸,他万万没想到外婆是因为这样的事情生了大气,第一次骂了他,可是他好像不觉得委屈,心里甚至还有点高兴。

原来这也会被骂?!

外公在一边做着饭,时不时给外婆帮几句腔,捧个啃。

最终,外婆手一挥,为了他大孙子的吃饭健康,也为了时南镜一个人不被饿死,她决定:“从明天开始,你跟着你外公学做饭!”

时南镜张了张嘴,一句不要啊憋在喉咙口,没敢说出来。

从决定生效起,时南镜每天睡到中午12点的魔咒终于被打破了。

他过上了早起买菜,中午学做饭,晚上学做饭的菜鸟厨子生活。

镇上的菜市场不比城里超市的生鲜蔬菜区,写着名字明码标价,收拾得整整齐齐的。

时南镜提了个菜篮子跟在外公屁股后头,左右两边的菜摊子上都摆了各种各样的菜,可惜都和时南镜互不相识。

外公背着手走在前头,似乎对今天的菜都不太满意:“这夏天就是没什么菜,翻来覆去都那几样东西。”

时南镜嗯嗯啊啊地回着,他根本分不清什么季节吃什么菜,他只会吃。

他打着呵欠,亦步亦趋跟在外公后头。

外公停在一家菜摊子前,伸手捡了一把青菜:“小乖你看,这青菜还不错,虽然看上去有点焉了吧唧的,但是他没发过水,能在冰箱里放得住,你一个人吃也不怕吃不完浪费。”

一边说着,外公一边自己抽了个袋子把青菜装起来递给老板上称。

“大爷,4.4。”

时南镜立刻掏手机:“我来!”

结果在摊上并没有找到二维码这种东西。

外公没跟他争,从手上挂着的零钱袋里数了4张1块的和4个硬币出来,淡定地递给了老板。

时南镜老实地收了手机,把菜放进菜篮子里。他不管哪辈子都没来过菜市场,着实是不知道菜市场是从哪年开始才用二维码收费的。

装好了菜,两人离开了那个摊子,时南镜才小声地问道:“外公,你怎么没讲价啊?”

这种菜市场不是都兴讲价的吗?

外公不可置信地撇了时南镜一眼:“这才多少钱?4.4人家就赚你个人工费,这还讲价?”

时南镜立刻闭了嘴,意识到刻板印象要不得,不是什么东西都要讲价的。

两个人在整个市场转了一圈,菜篮子里的东西终于多了一些。

时南镜分清了各种白菜们的区别,知道了哪种辣椒辣哪种辣椒只是好看但是没什么辣味儿。

“行了,差不多就这些,再去买点花椒就可以了,中午给你做麻婆豆腐吃,这还是我年轻的时候去巴川跟国营店的老师傅学的手艺,正宗得很!”

外公看来确实得意于自己的厨艺,还拽了那么句巴川话来。

干辣椒花椒八角这些东西都可以在市场里的干货店买到。

时南镜刚一靠近这店,转头就是一个打喷嚏。

外公说的什么来着,呛香扑鼻,这干辣椒,绝对正宗。

时南镜眼泪汪汪地擦了擦鼻子,转回头来,正对上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啊~人生何处不相逢。

可以是足浴店可以是炒饭店也可以是菜市场的干货店。

栗重钧等时南镜收拾好自己才开口:“和外公出来买菜?”

时南镜点点头,一点都没察觉到有什么问题。

栗重钧:“买点什么?”

时南镜指了指正弯腰挑花椒的外公道:“买花椒,外公说做麻婆豆腐。”

外公听到这两人的对话,抬头看向时南镜:“认识?”

时南镜想点头,又觉得好像也不太认识。

栗重钧倒是没在意这两人间的眼神官司:“要做麻婆豆腐的话这种花椒就可以,您随便挑,屋里还有一批品质还不错的青花椒,需要的话我给您拿来看看。”

外公一听,开口夸着:“你家花椒还不错,油包饱满,颗粒大,也没什么籽,我称一些。”

栗重钧抽了个袋子递过去。

外公随手铲了一些,时南镜:“这么多?”

“他这品质好,花椒放得住,可以多买点,不怕的。”说完,外公又道,“你那青花椒也给我看看吧,好的话一起买点。”

栗重钧应了声好,转动着轮椅进到店里去拿青花椒出来。

果然,虽然不是季节,但是这批青花椒不管是颜色还是气味都很正。

“买。”外公一挥手,又称了一包。

两大包花椒也花不了多少钱,栗重钧还给抹了零。

外公笑着道:“诶,小乖,你这朋友……”

“栗重钧,外公喊我小钧就行。”

栗重钧?原来他叫这个名字,说来两人直到现在其实也只是见了几面的关系,连名字都没有交换一个。

“好的小钧,你家东西都不错啊,以后都在你这儿买了,平时不是你看店吧,我路过都没见过你。”外公自来熟地和栗重钧聊着天。

“可能您来的时候我刚好不在,我经常过来的,只是不会一直在店里,以后您来都给你打折。”栗重钧把称好的花椒递给时南镜。

见时南镜要把东西装进菜篮子里,又把他拦住,再套了个袋子,防止菜的湿气蹿到了干花椒袋子里。

买齐了最后的东西,两人也该离开市场了。

“那再见?”时南镜冲栗重钧挥了挥手。

“回见。”

等到了家里,厨艺课就立刻安排上了。

从洗菜折菜开始,时南镜这个小白被迫进阶。

这活也真不是那么好干的,起码对他来说,每个步骤都不简单。

生的多少菜量够炒一盘?

盐怎么放,适量又是多少?

火开多大?不同的菜需要多少时间?

时南镜学得一个头两个大,只想破罐子破摔打滚撒赖,不学了,真的不学了!

等终于坐上了饭桌后,他看着一桌子菜已经失去了进食的欲望。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都说做饭的是饿不着的。以前我还以为是因为做饭的可以边做边吃,现在知道了,根本不用吃,闻都闻饱了。”

时南镜深深叹了口气,把筷子伸向了自己从头到尾一点没帮上忙的麻婆豆腐。

“学做饭嘛,那也是日积月累的一个过程,看多了自然就会做了,慢慢来啊,不急的。”外婆笑咪咪地看着时南镜。

“外婆,我不急,外公急。”

“别理你外公,你好好学就成,他没耐心我说他。”

“嘿,我急什么了,还不是小乖笨笨的,这徒弟不好教。”外公连忙为自己辩白。

时南镜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被说笨笨的,也是很新鲜了。

谁想得到呢,大学霸也有被难到的时候。

时南镜就这么一日三餐被迫在厨房转悠,每天外公还专门给他留了食材,让他练习,不用完不准出厨房。

这大师显然被笨徒弟给伤到了,加大了操练的力度。

时南镜每天尝自己做的菜吃得想吐,一拿起锅铲都快ptsd了。

“谁能给我分担一点啊?”他无能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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