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解放的人多了,就自然而然地解放了。”甘婧说。
“现在选择挤胸线的女人更多。把女性的胸性化的人是有罪的,那受害者自愿执行怎么解?受害者变从犯,不仅自己挤还监督别人挤。”言沣问。
“她们的胸挺惨的,两坨肉长在她们身上着实是遭罪了。”言以明想还好她没这样做,不明白好好的挤它干嘛。
“活得不如屁股肉。”柳喜柒心疼肉,肉有什么错!
“要是穿塑身衣,屁股肉也难逃一劫啊!”甘婧补充道。
“惨!”柳喜柒摊在座位上,她看着甘婧的头发问,“你觉得不穿胸衣和剪寸头哪个难?”
“女人光膀子的难度远大于夏天不穿胸衣大于剪寸头。”甘婧自己是这么想的,“我对头发没什么情结,所以剪寸头对我来说难度不大。”
“虽然说剪寸头可能会对找工作有影响,但我个人觉得大部分人不想剪寸头是留恋性缘关系导致需要与别人进行外貌竞争,其次是影响社会关系和心理健康,最后才是影响找工作。”
“我不需要性缘关系,更没兴趣和别人比较外貌,剪寸头帮我筛选社会关系,不会影响我的心理健康。最重要的是,剪完寸头根本不可能找不到工作。”
“听起来没坏处。”柳喜柒也在纠结要不要剪短发。
“坏处远低于好处。我不是因为没有坏处才决定剪寸头的,是即便有坏处也能解决掉所以才剪寸头的。”甘婧玩着手机,猛然抬头,“世界上哪有只有好处的事情啊!况且剪寸头本来就没什么难的,剪了寸头虽然会收到异样的眼光,但又不会被抓起来。要是光膀子出门,分分钟就被抓了。明明有些男的的胸比我的大,凭什么因为我是女人就抓我啊!真是难评!”
“扰乱治安。”言以明说,“女人的胸不能见天日,以前也裹脚,现在脚解放了,很难想象女人的脚曾经当过隐私。”
“我记得我小时候看到过老奶奶们夏天晚上光着膀子坐在路口聊天。”甘婧回忆着,“我绝对没记错,我当时还很惊讶呢,我清楚地记得聊天的人里有女有男,还都是附近的邻居。”
“真的假的?”言沣从来没见过,她只听说过国外有什么裸.露的日光浴。
“真的,我也见过!”柳喜柒唤醒了久违的记忆,“要不是你说我都忘了,确实有这样的场景,不过是上上代的人,上代人就没见过了。不对,上代人哺乳的时候会撩起上衣直接喂奶。”
“没见过,可能是城市太‘文明’了,而‘文明’里夹杂了更多对女性的限制。”言沣在网上搜了搜,确实有相关的资料。
“还有女人刮腋毛,毫不夸张地说,我一直以为女人是不长腋毛的!”柳喜柒和柳喜温遗传母亲的基因,她们三个都没有腋毛,街头光膀子的老奶腋毛则是掉光了。
柳喜柒小时候很内向,见到大人就绕路或者飞快远离,而且很少有人特意去看别人的胳肢窝,所以柳喜柒在这样的环境中就认为女人是不长腋毛的,她从未怀疑过这个结论,直到她住校后才知道有女人是长腋毛的,另有各种各样的脱毛膏等待她们购买。
“是女人太听话了,自觉自愿遵守那么多规矩。你看男的随地大小便,随地吐痰,随处吸烟……文明吗?”言以明指出要点,“女人要是拉低道德就好了。”
“啧,我看好多女性的群里不仅没拉低道德,反而像是道德培训班。只准亲亲夸夸不准争辩,否则‘小嘴巴闭起来’!”柳喜柒之前跟着柳喜温加过一些群,但凡有争论就要喊停,然后就有人和稀泥。如果是无意义的争吵也就罢了,有意义的辩论也要停,总之就是要平和。像是春节前的合家欢广告,一群不认识的人用力地开怀大笑凑出一个幸福之家。
又幸福了吧?没幸福也要强制幸福哦!
“总觉得她们对女性太刻板印象了,女人凑在一起也会有冲突啊,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没必要躲避吧?再说现在爱男的女人占女性群体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遇到一个把她踢出去就好了啊,她们和夏天的蚊子一样,莫名其妙就出现了,躲避也没用。”柳喜柒最后受不了就把群退了,“接受不了女人之间有争吵如同接受不了女人会拉屎放屁抠鼻屎,完全没把女人当人看。”
“还有男的拿这个说事,问题是吵架怎么了?关它屌事?!”
“大家只知道性教育是缺失的,实际上也没人教过我们怎么去交流。所以大家会说话,但是不会交流。”甘婧对此深有体会,“争辩和争吵就像权力和权利一样傻傻分不清楚。”
“对!”言沣学的是理科,她讨厌文绉绉的东西,能用一个字说清楚,她就不会用两个字。一句话说不清楚的事,她就不说了。
“有些是运营群,群主会操控的。”言以明知道这个,有些会把群当作自己私域运营的经验用来找工作,“在开放的平台交流会比在封闭的平台交流好些,封闭的平台会加入更多的私人情感,这样逻辑性就降低了,而且容易对人不对事。”
“你说的很对!”柳喜柒见证过很多次对人不对事的吵架。
众人说说闹闹,很快就到了别墅处。
预定好的美食就在院子中间温暖的玻璃房里等着她们。柳喜柒第一次吃烤全羊,“很美味!”
“是吧,我这是第二次吃!”上次是甘婧和言以明在学校吃的。
言沣打开电视机当背景,里边刚好播放电视剧。
“这电视剧里的女主像一种独生女。”柳喜柒说。
“为什么?”言沣没看出来女主角哪里像了,“这女主角人设不是独生女。”
“设定像。类似于一些独生女那种‘你敢不结昏,家里的房子你一个也别想要!’的情况。对女主角来说,编剧的设定就是‘你敢不谈恋爱,那你就要吃苦!’,然后女主角在谈恋爱之前一直吃苦,直到她谈恋爱才能过上好日子。是不是很像诅咒?!”柳喜柒开始演编剧,她声音低沉,疯疯癫癫,“你独身一人不能洗清身上的罪恶,必须捆绑别人才能安度一生。”
“……前边那句话我好像听我妈说过,还是拿以明姐做反面教材的!”言沣想起来母亲的话,当时她直接喊母亲名字,让她清醒一点。
“呵呵呵。”言以明还能说什么?大姨在背后说她坏话她毫不意外,符合大姨的人设。
“你妈也说过吗?”甘婧问言以明。
“没,我妈不封建。”言以明的母亲思想开放,科学育儿且不管控言以明,最主要的是她忙着自己的事业,不会给言以明压力,“我妈说她努力拼搏,我就能过轻松的日子,所以她对我没什么要求。”
“小姨应该去开个班,着重教育我妈和二姨!”言沣心累,都是一个家里养出来的女儿,她母亲怎么和言沣的母亲差别那么大?!
“教育二姨……”言沣无话可说,“成功率为零。”
“二姨今天还说我呢!自从她的女儿们跑了,她没了出气筒,她的恶意难免触及到身边的人,这次聚会言留不跟她一起来,她就开始联合我妈打压我了!”还好言沣的母亲拎得清,三言两语把恶意打回去了,“二姨没救了,她把女儿逼入绝境,两个女儿肯定不会原谅她的,按照她的处境来看,她只能继续依靠男的或者奋力反抗。”
“但后者沉没成本太大了,二姨真是……要是她不对两个女儿那么绝就好了,起码多了一条后路。”
“拜托!言芮和言芜不跑也只能当血包,如果血包源源不断地供血,男包妈只会认为自己是男人的功臣,她不会知错,更不会心疼女儿。因为把女儿养成驴就是她的功绩!”言以明知道言芮和言芜现在很有出息,她们不需要为了拯救伥鬼而献祭自己的一生。伥鬼可怜那是她心甘情愿,自作自受,凭什么让别的女人为她们的愚蠢买单?“从小被轻女重男,长大了还去奉献的女人,就是有严重的心理疾病,需要立刻就医。”
“有些心理医生真不知道怎么考的证,病人去看病后反而更严重了。”甘婧听说过好多女生去看心理医生后反而更崩溃了,真是花钱受罪!很多治疗反而加深了对女性的伤害。
“看不见的女性!还有就是女人也不认可自己的性别。”言以明说,“分配给女人的蛋糕太小了,女人之间的竞争就会变得激烈。有人抢到了一口蛋糕也要全塞进男人嘴里,更有人抢不到蛋糕会割自己和身边女人的肉喂男人。一小部分女人想去抢男人的蛋糕,结果被男包妈和精神男包妈用自己女人的身体做砝码拦住不让去。”
“最后,她们还要怪那小部分女人不去跟男人抢来蛋糕发给她们。那小部分女人为什么不抢呢?因为被她们阻拦了。被她们阻拦了就不能去抢吗?敢去抢我男包蛋糕就打死她们。打死她们就不去抢了吗?只会骂女人吧?!”
你敢抢男包的蛋糕,我就用女人的身体制裁你。
你敢骂我,我就说你只会骂女人,不去骂男人。
你敢骂男人,我就用女人的身体制裁你。
……
“智障!”柳喜柒精辟发言,“女人在自然界的雌性中排行老末吧?”
“差不多吧,很少听说其她雌性束腰戴胸.罩,热衷于在脸上装饰的。”
“鬣狗很强,《QUEENS》里震惊到我了,鬣狗为了王位连姐姐的女儿都杀。”甘婧当时以为是温馨的姐妹关系,没想到她竟然把那个幼崽杀了。甘婧预测到姐姐不会动手,那是能成王的鬣狗。她想着姐姐离开群体后会独自活到死,但她没想到姐姐最后又回来了。
或许没被人类规训的雌性要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凶狠。
感情?永远不如利益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