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浩海总司令笑道:“恭喜李少将升星,也希望大家都记得军人获得荣誉时的这份快乐,不忘初心,继续砥砺前行。”
会议开到了半场,于皓南从Aland陆军情报科顾西卫手里,拿到了一张纸条,上面是丁一劭、李茉莉二位将军视频通话的ip地址:192.168.1.100 192.168.2.0 192.168。
他们就在驻地郊区,枫红秀阳山庄。
得到了这个消息并且安排好了人手,于皓南眼睛往李若希那边看去,李若希走过来向他大力鼓了鼓掌:“恭喜于中将!”
“同喜。”于皓南笑着朝他招了招手,待李若希贴近时告诉他道,“找到你爸了,散会后咱就赶快过去。”
“ok!”李若希点了点头。
于皓南起身,单手插兜,循着一人的背影,跟着去了卫生间。
下午1点开会,孙舜香姗姗来迟,一进来会议大厅,桑红他们看到了他,便又拍桌子又鼓掌,笑着起哄道:“孙少将!”
“哎孙少将,你这回跟我平级了!”
“不得了啊孙少将,这一个厄斯人都没打的人,还就当上少将了,你说牛不牛?!”
“那你就不懂了,文臣不输武将!”
孙舜香脱着手套的动作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们,问道:“我升了?”
“是啊!”桑红推了一下他的头,“天天机灵得都快能给人算命了,结果不知道你这回也在提衔名单上?!哎呀呀真是算人不如算己!”
孙舜香坐在位置上,看着于皓南的空座,不仅笑着叹了口气。
他和于皓南对过了Aland所有职位变动的将领,也预测了上头还会把于皓南往上升一升,因为丁一翼要出来了。
但除了他自己,他没提要求,于皓南也没说。
原来记在了心里。
孙舜香连日来被挫败得几乎完全死去的心,又好像悄悄复燃了起来,即便他一再提醒自己,于皓南这么做,完全是公事公办,可别想太多了。
眼见着下午的会议快要开始了,于皓南在孙舜香一次次转头的期待下,终于进来了,只是还未等落座,孙舜香便皱起了眉。
一股蒲葵的植物味道忽然冲进鼻子,不属于他本身自带的清冽柑橘味道,孙舜香有些奇怪,郑奇超那个死人头,不该离开会场了吗?怎么于皓南还沾上他的气息了,真是让人作呕。
孙舜香皱着眉有些不快,戴着纤薄手套的手指轻轻放在鼻子上,好在只一瞬间,于皓南坐下后,柑橘味道便打败了蒲葵,清洁了这里的空气。
“哎哎,你们听说了吗?郑奇超被打了!”
“被谁打了?!”
“不知道啊,在洗手间里躺在地上,鼻口蹿血不说,手指全都被撅折了!”
孙舜香猛地回头,看向窃窃私语的别的军队的人,他们对上孙舜香的眼神,都默不敢作声了。
不一会儿张吉惟脸色发白地走了进来,坐在孙舜香的身后。
“……糟了,我就不该多嘴,他把他给打了。”
孙舜香望着前排于皓南淡定自若的背影,一时间心乱如麻:“怎么办?!监控,还有人,能不能控制?!”
他要站起身来,张吉惟却按住了他的肩膀:“别担心了,郑奇超说他是羊癫疯犯了,没敢供出来……咱们于总,都是有前科的人,他又能怎样。”
当街杀人都干过,在卫生间里踹翻一个财务司的人,又能如何?
孙舜香的心砰砰乱跳,目光一直在于皓南修剪干净利落的短发边沿儿和修长的脖颈与耳垂上流连,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别再给我希望了,于少将。
“下面,第37届新兵营出师典礼,正式开始!”
一声令下,会议大厅的门向两边拉开,一个人穿着新兵营统一制式军服,笑容灿烂地走在最中间。
“各位上级领导、同僚战友、亲朋好友们,你们好!我丁一翼又回来了!”
他从大门处开始,三步蹿作两步,大步走到了主席台前,笑着向台下的人们挥手,众将领们见他神气活现仿若当年,不禁由衷地佩服他的能屈能伸,给他鼓起了掌来,Air的一干人等更是像被打了强心针一样,全都“活”了起来,焕发了生机。
“好!好好!”
“欢迎丁少将!”
李若希更是为弟弟热情鼓掌,很高兴今天和他能够在这个场合重聚。
于皓南跟左边将领张吉惟对视一眼,都感到很好笑。丁一翼回来了,这回的身份是“新兵营协同作战第一名,荣誉出师”,他把新兵营剩的两万人收进囊中,还带着方盼盼进到了这会议大厅,重新书写属于他的新篇章。
于浩海对他这种高昂的精神状态给予了肯定,希望他能“戒骄戒躁”,“取长补短”,重新踏上军队征程。
接着是立军牌、报名号的时间,丁一翼将一纸文书和一个蓝色盒子,庄重地交给了刘赢。
刘赢微笑着打开一看,却愣了几秒。
这几秒让于浩海很意外,伸手接了过去。
军牌Also;中文名,希翼军;军服,黑色翅膀纹络装饰。从里到外,完全复刻了30多年前丁一劭创立的蜥蜴叛军,同名同色,只是变“蜥蜴”为“希翼”而已。
于浩海面不改色,低垂眸子看了这系列军牌名号后,只抬眼看向丁一翼。
这样的停滞连丁一劭和李茉莉都不由得紧张起来了,在出师之前,丁一翼没有透露他要起什么名,叫什么队伍,大家对他的预测,就是回到Air。
丁一翼笑道:“不会不同意吧?于总司令,我从小就听别人埋汰我,说我是蜥蜴叛军之子,Also也是提都不能提的叛军之旅。只是我想,永远不提,不代表它就不存在,敢于直面并且修正过来,才是真的勇士吧。”
“说得没错,我军不会闻蜥蜴而色变,再来一次,蜥蜴叛军仍是败家之子,”于浩海微笑道,“希望你能洗心革面,将Also污名洗去。”
“得令!”丁一翼挺胸抬头行军礼。
披上这黑色军服,戴上黑色军帽,从后往前看,丁一翼一双壮硕胳臂上绣着金色张开的翅膀图案,这、这看起来,就是当年蜥蜴军再现啊!
老将们心有不满也都忍而不发,丁一翼回来了,一定要出了这口恶气不可,也许这军牌和军服,就是想要扇在他们脸上的一巴掌。
“无聊至极。”于皓南耸了耸肩膀,看着在那开屏的丁一翼,非常不屑。
只是,他又看到了丁一翼身旁的方盼盼,明显表情也是一愣,根本不知道他丈夫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摩挲着那黑色的军服,一张小脸,盛满了诧异。
……于皓南不禁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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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后,他和李若希百里加急,快马加鞭,赶到了驻地秀阳避暑山庄。
李若希下了车,往四处看,只觉得这山庄他从没来过,真是风景秀丽,刚感慨道:“哇,看那还有一个小亭子……”
就听于皓南表情严肃,忽然摆手下令:“包抄过去!”
瞬间山庄里外,满是身穿白色Aland军服的人,将那丛林深处的小亭子团团围住!
……丁一劭举着白色公道杯,正在那自斟自饮,茉莉花茶的香味浓郁,只是环顾四周,未见他夫人的身影。
“皓南……”李若希震惊地看着十几个Aland战士腰间别着长/枪,把他父亲围在了中间。
“丁大帅,让我好找啊!”于皓南走了过去。
“怎么的,于中将,”丁一劭低头品了一口茶水,抬头看着他,“这是要把我老头子就地枪决的意思?”
“爸,”李若希抢上前去,转头到处看,“我爸呢?”
“让他跑了,”丁一劭道,“我们俩能跑一个是一个。”
李若希坐在丁一劭身边,亲昵地撞了一下父亲的肩膀,看向于皓南。
“丁总,咱们是文谈还是武谈?”
“皓南!”李若希皱眉叫了他一声,这怎么刚来就发疯。
他不知道丁一劭卷于皓南的面子,已经卷了小半年,根本不见。
“免谈。”丁一劭放下了茶杯,打趣道,“原来方倾政府的领导下,也有强娶的事情发生啊?”
“别在那编排我。”一人闻言从门外信步走来,正是总统方倾,而他的丈夫于浩海在一边随行,胳膊上是方倾的西装外套。
正是初夏时节,这山庄里鸟语花香不绝。
可惜于浩海慢人一步,和方倾在路上堵截,还是没堵到李茉莉,李茉莉被丁一劭支走了。
“皓南,你先让你的人撤下去,”于浩海皱眉看向于皓南,“都中将的人了,这么不冷静。”
于皓南不动,李若希起身去搬石头凳子,让方倾和于浩海坐在对面。
“咱们好好谈谈吧,丁一劭,”方倾接过李若希端过去的茉莉花茶,“总躲不是办法。”
“我觉得我躲已经表明了我的态度了,您也没少跟莉莉说,”丁一劭道,“莉莉不也回绝了吗?”
“他是说你坚决不同意,他也不能完全逆着你的意思。”方倾抬头看着李若希,“孩子不是他一个人的孩子,他尊重你的意见。”
两个小辈儿都在边上站着,于浩海让李若希坐下,于皓南反正没椅子,就在边上站着。
于浩海道:“你可以说出你的顾虑,咱们也不是头一回结亲家,有什么不满和不愿意的都可以说。”
“是啊爸爸,你说嘛。”李若希央求地望着丁一劭。
“你给我闭嘴,”丁一劭斜着他,“这场合你别说话。”
李若希低着头,只得先噤声。
“你先说。”丁一劭看向于皓南。
……那真是半拉眼都看不上。
于皓南道:“我们要结婚,组建一个家庭。”
“这就完了?”丁一劭道,“头两年,咱们在赫特岛上,不是没提过这个事儿,你怎么说的,‘免谈’!”
“那是因为冷氮枪……”
“你给我闭嘴。”丁一劭拍了一下李若希的头。
“丁总,咱们这样的家庭,我希望所有的事情,公是公,私是私,”于皓南道,“不然的话我们会一直起冲突,那是我们都不愿看到的。”
“对,所以干脆咱们就别来往了,盼盼在我们家,我们好生对待,别的,你就别想了。”
于皓南面色阴沉,抬眸看着他:“现在军队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和若希在恋爱,与其让他这么不尴不尬饱受非议,还不如我给他一个名分,不是吗?”
“不需要,”丁一劭道,“你们谈恋爱我管不了,若希这么大,我又不能把他腿打断,但他总有一天知道我不让他嫁的理由,他会懂我的。”
“到底什么理由?我就那么差劲?!”于皓南道,“如果你只看钱,那我是身兼重担,没有赚钱的本事,但我能给若希的安全,别人也给不了。”
“理由,就是在重大抉择面前,你的首选不会是我的儿子,”丁一劭道,“一个冷氮枪就能让你瞬间免谈,那以后呢?所有你认为重要的‘公事’面前,若希是不是都得放到最后,被你放弃?!”
“不会的,”于浩海连连摇头,“能有什么大事让他放弃他老婆,我儿子难道有这么傻?”
“你给我停,”丁一劭指着他和方倾,“你们的儿子,不管像你们俩谁,都不是会把家人爱人放到首选的人,我儿子嫁到你们家,就有随时被抛弃的风险,葡萄不就是个……”
于皓南忽然握拳,咚的一声狠捶石桌,顿时上面的茶杯瓷器全部震碎,滚烫的茶叶滚了出来。
于浩海抬手就要给他一拳,李若希连忙横臂去挡,转头看向父亲:“爸,就算他为了他认为重要的事放弃我,我也同意的!”
“……”丁一劭一口老血差点儿吐桌上,脸色铁青,闭上了眼睛。
“丁一劭,没有父母能战胜孩子,你和我都是过来人,”方倾这时候开口道,“我承认你说的有理,换位思考,我也能懂你的不愿意,但是,我们决定不了他们的以后,路是平坦还是坎坷,都得他们自己去走。”
“不,我就能战胜我的孩子,”丁一劭道,“若希,你再等两年,两年以后,新的兵王就出现了……”
“我难道是非兵王不嫁的人吗?我根本不在乎这个!”
“你不在乎,他在乎,”丁一劭看着于皓南,“那腾达飞没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