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电话。
==
“于总，有封信件，我这边不方便拆开，可能要您亲自过目。”
孙舜香将一封加密的信，递给了于皓南。
于皓南抬头，从他手中接过，只一瞥发件人，就扔还给他。
“从哪拿的送到哪儿去。”
“于总！我知道这些话我说了你不爱听，这种事我干了你不愿意……”
“那你就别说，也别干，”于皓南偏着头，看向他，“你怎么又过界了？”
“我认为Aland所有事我来管辖，都不算过界，包括李若希给孔琏寄出的信。”
“你想说什么？”于皓南转着椅子朝向他，“你觉得我老婆向外通风报信？”
“于总，我查到首都核武具体方位时，你让我把消息秘密传给丁一翼，方式就是通过孔琏。你说孔琏和孔钟是双生子，离队不离心，孔琏一定会把消息带给孔钟，那么丁一翼就知道了，”孙舜香皱着眉，望着他，“那我请问，李若希丁一翼是不是双生子？！”
“李若希绝不会透露机密给丁一翼。”
“我保证不了！”孙舜香道，“现在梁孝铮和袁艾青都在首都盘证据，这时候李若希只要透露风声过去，别说证据了，这一个警察一个法官都不一定有命在了？！”
“梁孝铮是他堂弟，袁艾青跟他打小就认识……”
“那也亲不过他孪生兄弟！有血缘和没血缘能一样吗？”孙舜香急道，“他要是透露我们航天基地位置怎么办，丁一翼要是来轰炸彭羽琼可怎么办？！”
“你疯了。”于皓南拿起座机打给了张吉惟，“老张，快过来。”
“你不用找他，我是觉得你赏罚不分明！”孙舜香气愤道，“李若希不是没有向着弟弟的可能，那三万大军他不是拨给了丁一翼了吗？连总统都骗！”
“那时是他还没看清，现在他还能不明白吗？”于皓南道，“我赏罚不分，他收复都铎有功，我给他升星还是提衔了吗？早就跟刘成坊大军外调的事抵消了。”
……孙舜香眼珠转了转，才明白过来，原来于皓南心里明镜似的，早就算得一清二楚，李若希功过相抵，不降不升。
这时张吉惟敲了下门进来了，一瞅主副将二人又剑拔弩张，连忙挽住孙舜香的胳膊要他出去。
“把他手里信拿走，寄出去，”于皓南道，“以后李若希个人信件你无权干涉！”
孙舜香还要争辩什么，张吉惟已经夺过他手里的信，将他拽出门去。
俩人开车到附近驿站，孙舜香一路无话，张吉惟叹了口气：“你怎么又犯病了，不是控制住了吗？”
“我没错。”孙舜香忽然伸手到他的胸口，伸到里怀兜，一把掏出了信件，刷的一声撕开。
“哎！孙参谋！”张吉惟连忙停下了车，“这不是君子所为！”
“我从来不当伪君子，就做真小人，别说是一封信了，就是你们Aland任意一个人的底裤，我想扒也就扒了！”
接着上下扫视整封信的内容，看完之后，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又将信装回信封里，扔给了张吉惟。
“……你看看，人家夫妻彼此信任，互相了解，”张吉惟有些难受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你是白操心。”
==
“殿下！”
一众死侍等在了西菻，以龙思齐为首，终于在秘密停机秤上，等到了他们消失很久的殿下。
王宇行一脸死气森森，接过了龙思齐双手递给他的宝剑，却没背在身后，而是杵在前面，当成了拐杖。
“哎哟殿下！您怎么瘸了？！”龙思齐见他杵着剑往前走了两步，惊讶地连忙蹲下，抱住了他的小腿，“是受伤了吗？！”
“嗯，没好利索，”王宇行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呃……您往那看。”龙思齐指向前面一个过路牌，上面写着“A级通缉令”。
叶桑大王重金悬赏，千亿花红，拿下王宇行人头！
而另一边的柱子上贴着的蓝底白字，则是“A军通缉令”，风雪冬日，时间很长，那纸张已经泛白，却是来自水星同胞的通缉令，上面写着举报王宇行位置或者消息，重重有赏。
王宇行嘴角抽了抽，黑白两道集体捉拿他，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而被关到小房间里极尽宠爱呵护的日子，现在想想，才真是做梦。
去到了龙思齐的地盘，一切环境设施，都是王子待遇，王宇行便问道那两个囚犯的生活。
“病得更严重了，疤都快从身子下面长出来了，”龙思齐描绘道，“弗洛根的脖子，已经有了红点，文森特时不时呕吐，都快没个人样了，只是去见他们的爹时，还打扮得水光溜滑的，害怕被发现。”
“药给到了多少？”
“红色小药丸。”
王宇行点了点头，进入七期，已经病入膏肓了。这两个王子也快到了他们被利用的尽头，就快没用了。
重新获得自由，他还是给那个人打了个电话，告诉了她，两个王子即将受到惩罚。
“那再好不过了，”电话中人娇笑道，“感谢你帮我们报了仇。”
“你也快让那女人去治病吧，我说的地址，还记得吗？”王宇行道，“倒在安全屋外面，就有人收治了，那里面有个……有个医生，能把她治好。”
“是吗？还有这种神医？艾病在我们这里一直是无法痊愈的疾病，沾上就玩完。”
“那是没遇上那个医生……那个玩弄人感情的骗子医生。”
“啊？”杜芊芊笑了起来，“都玩弄人感情了，我姐妹还能去治吗？”
“……医术方面是很值得信任的，妙手回春，医术高超，但别的……就没什么信任度了，反正快去治吧，别拖到三期以后，治起来就麻烦了，那要开刀。”
王宇行在巴尔干时期是眼瞅着红昭军如何用病情逼退了厄军，在后续治疗上他到处求医问药，费时费力又不惜任何代价，直到方缇找他的时候，找到了巴尔干，亲手治疗整个红昭军，治愈率竟在一半以上。
王宇行在这件事上，对方缇的感激无法言表。
可也在边上看着方缇是怎么治病救人时，他对这个病症的整个病程非常熟悉以后，这又变成他用以下毒和控制别人的方式。
比如对付弗洛根和文森特时，他知道这俩人都是流氓，便请杜芊芊为他寻一个带病的美人，送到软禁王子的地方，果然二人没多久就都中招了。
而后又谎称能治好此病，以神药相要挟，很快的，弗洛根和文森特都变成了他的傀儡。
可他又怎么会用方缇的灵丹妙药去治那流氓王子？反正都一定要死的。
至于杜芊芊，二人初次结缘是在饭桌上，封腾冲搂着她，跟军火少爷赖川崎谈生意。
“我是骗向达华说我喜欢你，他才把你送我的，”王宇行道，“但我对你……不好意思，真没那个意思，只是看你一个女人挺可怜的，被送来送去，现在你自由了，快走吧。”
杜芊芊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
这是第一个放她走的男人。
“赖川崎，不，是王宇行，”杜芊芊问道，“你是不行吗？”
王宇行笑了，摇摇头：“我是对女人不行。”
“都是一样的，女人和男人。”
“不是，我是……是有喜欢的人。”
他当时懵懵懂懂的，并没弄清自己对方缇的感情，只是杜芊芊一再逼问，他才这么说了出来。
可话一出口，眼前闪现的，就是小葡萄的可爱样子。
“就在这厄斯，我往哪里逃，都逃不了，”杜芊芊从兜里掏出一支烟来，叼在嘴里，“我们连牲畜都不如，跟着封腾冲，起码还能玩弄一些高官和将军，不然，我只是被玩弄的人。”
“那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可以跟着我，我有个小女仆，不是真的仆人，你们可以待在一起，我有兵，有武器，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杜芊芊半信半疑地跟着倪可梦从船下游艇提前走了，后来她才知道，这位王子差点儿在船上下不来，被A军毙了。
她有些好奇王宇行，是不是真把她当人看，可她跟倪可梦像姐妹俩一样吃香的喝辣的每天就是玩，半年过后，她看出来了，王宇行是真没骗她。
他对女人有种天生的怜悯和疼惜，倪可梦告诉她，王宇行的奶奶和姑姑，都是公主。
“我看你只会搞些枪炮子弹的，想不想要战斗机？”
王宇行正在画兵器库的生产样品图纸，闻言歪着头，看着她，十分惊讶：“飞机？！姐姐，那得需要高温合金材料，还得有涡扇15发动机，还得有防对撞轰炸系统……”
“你想不想要？”
“想！”王宇行立刻举手，兴奋得像小孩子一样。
杜芊芊是跟封腾冲本人混的，她有人脉，有手段，有风情，有格调，更有非常大的胆子。
很快配合王宇行捣毁一座战斗机研发中心，并抢夺了里面的一切。
“这个人……”王宇行的枪抵着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的领头人，他看出来了，这人曾经是杜芊芊必须陪的客人，“我帮你杀了他！”
“让我来，行吗？”杜芊芊跃跃欲试，伸手挽住他的枪。
“你来，”王宇行道，“溅衣服上血也没事，一会儿咱们去买新的。”
“好！”杜芊芊抱着枪，连叩机都在王宇行的指导下才扳动了，只是第一枪，就打在了那人的孽根上。
对方哇啊一声，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
俩人合作默契，接连办成了几件大事，但杜芊芊又要故技重施，从床上拿到重要情报时，王宇行却严厉制止了。
“你会生病的！”
“什么病？！”
“你不能再做那种事，你是我姐，我不允许！”
杜芊芊抚着他的肩膀，自从有了这个弟弟，她一个从小就被当成瘦马养大的孤儿，感到了前所未有过的温暖。
“弟弟，你的愿望是什么？”
“毁灭厄斯！”
“巧了，”杜芊芊笑道，“我也一样。”
俩人里应外合，无往不利。
“哎，您让我查的那个人，我有消息了。”
王宇行神情一振：“在哪儿了？！”
“默多克，五星上将，就在西菻。”
“太好了！”王宇行拳头砸进手心里，“这家伙早在我的死亡名单上了，必须死得很惨！”
“是，”杜芊芊柔声道，“用残疾孤儿做眼球爆破实验的人，都必须死得很惨。”
==
王宇行在筹谋这件事，等到计划通了，才休息片刻。
“丁一翼索菲娅那边一直催咱们过去。”
“不急，”王宇行道，“我得拿着一个大礼过去。”
龙思齐心想，就是默多克的人头？恐怕丁一翼不稀罕。
“殿下，感觉您这次回来……好像心情不大好，”龙思齐道，“是因为叶桑和丁一翼……”
他吃得很少，话也不多，不像以前，爱说爱笑的，眉飞色舞，自从恋爱以后，交上了小十几岁的男朋友，这殿下成嘚瑟了。
但这次见面，明显不同，王宇行不但脚瘸了，好像心也瘸了，时不时坐在沙发里，整个人在发呆。
“殿下？”
王宇行摇了摇头，问道：“小龙，你说，底线，是个什么东西。”
他想了几天，方缇的话，我不能没有底线地爱你。
底线到底是什么东西？他摸了摸自己的头，想不明白。
他觉得他不可能跟A军和于皓南握手言和，这一点方缇应该很清楚，底线不会是他们。
“底线啊，这东西，好像我没怎么有，”龙思齐也摸了摸自己的头，思索道，“底线，做人的底线，我最近感觉，就是人，不能吃人。”
王宇行愣愣地看着他：“你这底线是真的很低。”
“不是，殿下，你没听说吗？西菻发生了多起吃人事件，就因为叶桑没粮也没钱了，他养的兵还不让离开西菻，白白饿肚子，就开始挑肥的白的小兵开始吃起来了。”
王宇行皱起眉头，这个冬天太漫长，恐怕这种情况还会更多。
“倒是您，殿下，这一个月不见，白白胖胖的，”龙思齐瞅着他，“好像生活过得挺好。”
“我天天在屋里待着，一日三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