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咤风云!”
“鬼医重现,鬼影重重!”
“……等等!毒王、鬼医,那不是个好词儿吧?!”范承毅声音落下,大伙儿都笑了起来。
“害!当年只有总统被叫过毒王吧?打败了俞格鬼医!”
“咱们方总赛过了厄斯鬼医,将来啊,我看要比总统更强!”
“我看也是!”
战士们这一旦起哄叫好,拍起了马屁,就开始无边无际,越发收拢不住了,什么欺下犯上、大逆不道的话,也都说了出来。
在这样欢乐的气氛下,方缇终于被逗笑了,捧着两边脸蛋,看向孙舜香。
“行了,别总关注我,承毅回来了,你也终于吃得下饭了。”
“还说我呢,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孙舜香接过范承毅递给他的烤栗子,掰开一半,给了方缇,“要好好的,知道吗?”
“嗯。”
平心而论,刨除跟王宇行的恩恩怨怨,方缇并不讨厌孙舜香这个人。他直来直往,聪明伶俐,满脑子市侩经济,但做事高效、果断、冷酷无情,但是非分明,既考虑大局忧患,也兼顾个人实际,于皓南能让他当参谋长,领兵十几万在厄斯横冲直闯,是因为孙舜香不会吃亏的同时,也不让战士们吃亏。
“孙参谋,说句实在话,”梁孝铮接过了话头,“还能打多久。”
“最慢半年,最快,三个月。”孙舜香面上红红的,有些醉意,范承毅的失而复得,让他很高兴,说话仍旧很稳当和理智。
“咱们于总真牛逼,”赖阿佘感叹道,“我从来厄斯他有多少兵,后来只听人数再涨,就没有大幅度下降的。”
“咱们于总有个原则,”张吉惟笑道,“不打没把握的杖,来这的Aland战士27万人,现在26万的规模。”
“啊?!”梁孝铮震惊,“我听说叶桑七个王子的兵力几乎全死,封腾冲座下八大将被他打得还剩俩了,那王宇行雇佣兵团几乎全军覆没,竟然就用了两万人?两万对厄军加雇佣兵,百万兵团?!”
孙舜香和张吉惟对视,不禁富有深意地笑了起来。
“……我们主将作战,你可能不了解,”张吉惟谈到于皓南,有些玩味,更是佩服又感到无奈,“从来不上当。”
“见到形势不好,立刻撤退,绝不硬冲,”孙舜香哼了一声,提到于皓南有些又恨又气,“非常猥琐!”
“啧!”张吉惟眼神提醒他,“怎么说话呢,那叫‘进退适宜’‘决断高明’,反正我们Aland功劳最大,战损率最低,各个将领跟着于总只赢不输,乘着他的东风,扶摇直上。”
这是俩副将对于皓南领兵作战能力最直接的反馈。
“那这么说来,首都拿下后,再没有大战了。”袁艾青道。
“首都的核武他已经加了个公式防护罩,什么更改了公式,现在西菻核武在他的摆弄下也不会炸了,”孙舜香叹了口气,“真不容易啊,现在的厄斯,一半安全了。”
“那另一半呢?”
“还有索菲娅那十万人,在首都跟我捉迷藏,”孙舜香道,“接下来把封腾冲完全拍死,找到孟令华,再解决丁李兄弟,就大功告成了。”
“……解决丁李兄弟,”梁孝铮有些讶然,“这俩兄弟还得解决吗?”
“当然,他们手里还有雇佣兵,这还没去抄丁一翼老巢卡扎菲呢,”孙舜香道,“在这个国土上,要想安定,于总跟我的意见相同,雇佣兵就该尽数铲除。”
“那是近百万人,这种杀戮,简直……人神共愤。”袁艾青微微皱眉,有些不能忍受。
“你这种人就不该上战场,专心回到你的办公室里办公去吧,”孙舜香不爱听他的话,“你知道厄斯为什么乱成这样吗?就是因为有钱就可以买毒/品、买卖军火,有军火就可以乱杀人,雇佣兵连厄军都不跟了,因为钱去跟水星人丁一翼结伙,因为军火,做水星王子王宇行的阴兵,他们有人格吗?有尊严吗?配活着吗?他们都该死啊!”
桌上众人,都沉默了。
因为雇佣兵没有文化、人格低劣、行为下作,就要将他们团灭,可他们的出身,又何尝由他们来选过。
“可是,他们也不想没钱啊,”赖阿佘这时幽幽地道,“穷人想有钱,在厄斯当雇佣兵,才能赚到钱,虽然雇佣兵确实危害社会,但这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种职业。”
“赚到钱再去残害没钱的人,让没钱的人还没命,这就对吗?”孙舜香道,“这是恶性循环。于总说过,厄斯要想摆平,第一,禁核,第二,禁毒禁枪,第三,杀光雇佣兵。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拔除厄斯的痼疾。”
这需要暴力,而施行这一暴力的人,就是于皓南自己。
桌上的人再没说话,因为他们也都陷入了思考当中。
雇佣兵真的都该去死吗?
眼下战局在于皓南的排兵布阵和机关算尽下,已经用最小的力量,铲除了近四十万的雇佣兵,剩下的,他还要一网打尽,彻底肃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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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承毅的潜伏没有白费,提交了索菲娅大军停驻的十三个地方。孙舜香、张吉惟亲自到前线指挥部队作战,双方拼杀三日,冷炮一出,又把人都给冻上了。
孙舜香还是隐瞒了方缇真正的“功绩”,害怕他止步不前,彻底摆烂,到底没有全盘托出。
其实冷炮一出,在生化武器中以它绝对的“统治”能力,已经能彻底掌握局面了,只要厄斯人不会偷来秘方……
可等到方缇将冷炮原理通过于皓南转交给在水星的父亲方倾和闻夕言时,连这一可能也彻底消失了。
因为冷炮原料中的“红顶参”,只有水星有,厄斯没有。
也就是说方缇在冷炮制作之初,就从根源上断绝了厄军反击的可能。
章楠与孙舜香聊天当中,无意透露,其实方缇此双球之战的功绩,已经赶超了方倾当年双A之战。这场父与子的接力,终于完成了这场止战之殇。
只是,方缇仍旧不高兴,表情冷冷清清的,总是向下看,他这哀戚的镇痛,让孙舜香看来,就是沉浸在王宇行的死亡当中。
“爱不爱的其实最没劲了,你看我,”孙舜香道,“不去钻那个牛角尖,一身轻松。”
他强行躺在方缇身边,搂着他一起睡,像小时候一样。
“你不爱……那个男人了?”方缇问道。
“不爱了。”
被他称为“名品Alpha”、“宇宙第一伟男子”、“全世界最强、最好、最有责任感、最配得上我的男人”,于皓南,终于被他放下了。
“你知道我去了都铎,追上了他,看到他为李若希吐血……”孙舜香提起来,脸上还是不忍直视、非常嫌弃的表情,“他竟然因为他老婆嫁给别人,就吐血哎!我是真受不了……那一刻,我不认识他了,祛魅了!”
方缇忍不住笑了起来。
孙舜香还提到了一件事,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却是他完全不能再忍下去的事,就是于皓南抢他的药,给李若希喝。
“你的药?”
“是,我冬天在良乡的时候感冒了,那里是农村,住在窑洞里,四面漏风,没有办法取暖,我住了两天就感冒了……”
李西彤就地取材,给他熬了一砂锅的中药汤,用来治病。
“这几味药很不好找,跑了临近几个村,才终于备齐了,孙参谋体弱,一感冒就总咳嗽,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刚刚给他端去了一碗,连连叫苦呢,孙参谋人娇气……”
“那也得让他喝了,这可是上等的好药。”
于皓南从他们背后路过,听到几个字,上等的好药。
“还有吗?”他问,“李若希也咳嗽。”
晚上总是把小人妖洗了做,做了洗,洗完了再做,弄得穿衣服的时候很少,第二天就病了,人恹恹的,趴着不动弹,也听到咳嗽了几声。
“还能盛出一碗来。”
“给他一碗!”
他说完抬脚就走了,主将发令,末将不敢不从。
李西彤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去到了李若希的房间。
“你们终于决定毒死我了吗?”李若希可怜巴巴地问。
“这是于总特意交代的,要给你一碗,治感冒的。”
李若希皱着眉喝完了。
等到第二天,他依然有药喝,可是孙舜香却没有了。
“抱歉,孙参谋,我们正在往更远的地方找药材,属实不好找……”
孙舜香一愣,指着那边桌角正被于皓南灌药、眉头紧皱的李若希。
“他不在那喝吗?”
“是剩下的药材刚好只有一碗,”李西彤很抱歉道,“主将又特别嘱咐要给他一碗。”
所以只有一碗的情况下,都不用于皓南出声,属下就会看眼色,先给了李若希。
“我小时候去你家玩,只有两个冰淇淋,于皓南都不给我,要给李若希。”孙舜香的声音闷闷的,很不像他一贯飞扬跋扈的样子,因为药这件事,他真的伤心了。
“拜托,是你和二嫂一人一个冰淇淋,把我小葡萄的吃掉了好不好?”
“是吗?”
“是啊。”方缇叹了口气。
“其实二哥是无意的……”
当他有了老婆,并且逐渐意识到李若希是他老婆以后,就很护内了,青羚说他这一表现,不像于浩海,倒像于凯峰。
比如青羚把一个羊毛披肩给方倾,说护肩护颈,冬天不冷不受风,是好东西什么的,于皓南本来离得很远,耳朵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是好东西。
下一刻,就闪现到他们边上,来了一句:“给我一块!”
青羚笑道:“怎么你还要围披肩啊?”
“给你给你,”方倾从身上扯下来递给了他,“这真是有了老婆忘了娘。”
没过两天,李若希再到他们家吃馄饨的时候,身上就披着那波西米亚风的大披肩。
“太漂亮了,特别风情,”青羚叹道,“还得是大波浪头发的美人,适合这种披肩造型。”
方倾点点头:“是,我这栗子短毛头就算了吧。”
“哎呦,跟儿媳妇吃醋。”
“我是羡慕,”方倾说,“黑崽怎么像爷爷不像他爸呢?”
大壮就绝没有这种心眼。
“是他爸不像他爸,真不体贴!”说起大壮,青羚就太不满意了。
于皓南是强人,但不是完人,孙舜香本身也是个强人,也最爱慕强人,比如,他的偶像第一是爸爸章楠,踹翻阶级让他当上了高贵的小公主,第二是总统,踹翻王室,自己当上了总统,第三是青羚,踹翻老公自己当医院的院长……
但强人虽然爱慕强人,却因为他不是完人,而感到受伤。
几次发现自己在于皓南心里强不过李若希时,他就算了。
“方缇,别难过,爱情最没劲了,不要在上面浪费时间,人生最重要的事,就是建功立业,千古留名,”孙舜香拍了拍他的肩膀,搂着他,“不如算了。”
方缇很羡慕他的人生里没有被什么东西拦腰撞倒过,也没人拿他到胸口上挡枪,再给他无限的溺爱和照顾,许下生生世世的承诺,接着横刀切断所有,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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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8日傍晚,索菲娅大军被张吉惟、范恒满大军截获在狸江城之东、北、西三地,各条出路均被A军封锁,孙舜香率部在冷炮空袭前,向索菲娅喊话。
“索大鹰!不想被冻成冰棍鸟就给我出来!”
孙舜香拿起了他的战斗喇叭,这东西的战斗力能直接摧毁附近人的耳膜,所以在他说话时,周围战士都退到了五十步以外。
“我已经躲着你了,你还想怎么样?!”索菲娅从北门撤退又往西南方向跑,被拦住后,接着往东跑,还是被A军围了个彻彻底底。
“就非要我们的命才行吗?!”索菲娅非常不解,“这厄斯首都也是你家的?我们在这就不行?!”
“不行!”孙舜香喊道。
“那我们走,你指个地方,我们夹着尾巴走,行吗?!”索菲娅恨声问道。
“缴枪不杀,索菲娅,我们毕竟相识一场……”
“我不认识你,”索菲娅道,“你是Aland参谋长,我从小没见过你。”
孙舜香冷笑一声,骂她道:“小气。”
“废话不用说,要想把我们冻成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