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落孙山的人,前途渺茫的人。”
“不,你是明年即将成功的人!”
李若希说得笃定,豪气云天,不但逗笑了全场的人,就连那几个心情郁闷、颓丧不已的落榜人,也都因为他的鼓励而眉心舒展,豁然开朗。
他们都抢着跟李若希说话,甚至控制不住地往他跟前凑,还是袁艾青起身一一隔档推开,不客气地说“咱们可都自诩懂法的人,不能失了礼节”,后来李若希离开后,这一帮同学去结账,才发现他们这一桌饭菜酒水以及服务费,都被李若希买了单。
那个下午,被很多在场的同僚们铭记,等到多年以后,看到李若希在厄斯征战沙场,杀了封腾冲的特大新闻后,他们还会无限感慨,双手怀抱着自己,叹声怀念:“李若希大将军,真是特别美好的一个人啊!”
他认艾兰为义父,对袁艾青而言,跟自己的堂兄弟又有何区别?想到他在厄斯诸多苦楚,不便对外人诉,在于黑子的摧残下花叶凋零,袁艾青便内心愤怒,即便将所有付之一炬,也要助李若希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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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咔嚓。
李若希对着镜子,看着脸颊一边通红的硕大指痕,拿着手机拍下了一张又一张照片,留存了家暴的证据。
要让于皓南做过错方,才能顺利离婚,而这鲜红的指印,便会成为刺向于皓南名誉的一把又一把钢刀。
于皓南最恨别人看不起他、挑衅他。
他站在军委会议前方,遭受丁一翼带头Air将领们的集体攻讦;他日夜不休研制的水星鸢莫名其妙掉落在大海之中,遭遇了前所未有的舆论质疑;他决定起兵奔赴厄斯被k炮摁住,不得不返回,急忙寻求生化武器研发部的帮助;他开始反攻叶桑时的每一个决策、对战封腾冲的每一次排兵布阵,以及在厄斯大大小小每一次抗战取得的胜利,李若希作为他的夫人,都看在眼里,看得清清楚楚。
于皓南这些年不容易。
可没想到最后要毁于皓南的,竟是自己。
他趴在枕头上无助地哭了,不是哭那个狠心狗肺的Alpha,而是哭这些年他为于皓南的每一次进阶提衔而欢欣鼓舞,一个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小黑崽,终于变成为了巨人本身,而李若希作为他的夫人,竟要亲手毁掉这一切。
一个有着家暴黑历史的军人,还能顺利接棒总司令吗?
夜深了,外面终于响起了开门声,于皓南轻轻地走了进来,手里抱着一大捧栀子花。
刚刚因为开会搁置,它有些蔫吧了,来时于皓南还拿着它去冲了冲水,让枝叶花瓣复活,才忐忑地走了进来。
“给你。”
他绕过床头,来到李若希身前,将花往前一送。
李若希没理他,头发遮盖着脸,双眼紧闭。
于皓南看出他没睡,继续把花往前送,用雪白的花瓣撩他的鼻尖,撩起他的长发,却忽然愣住了,呼吸都一滞。
随即把花往床头柜上一扔,将他脸上的头发都挽到了耳后,又震惊了几秒。
接着立刻掏出手机,拨了出去。
“李西彤,你来我房间,对,我的卧室!”
“你干嘛?”李若希连忙起身,抓他的手臂,“叫他来干什么?!”
“你的脸……”于皓南甚至声音发颤,向后退了一步,更是玩命催促,“李西彤,快过来!”
李若希起身抓他手臂想抢手机,可于皓南已经将手机揣到了兜里,后退到门口开了壁灯,快步走了过来,非常震惊地摊开手,轻抚他的脸颊。
“怎么肿成这样?我也没用力啊!”
即使当时气得够呛,他也在挥掌的时候保留了几分力气,那毕竟是他的夫人。
“一会儿他来了看你家暴我,你还能不能当将军了?!”李若希反而比他紧张,看向门外。
“就准你家暴我,一天扇我好几下,我就不能回手了?”他还摸了摸自己的脸,很是奇怪,“我一个印儿都没有,你怎么这么明显,是很痛吗?”
李西彤已经在外面敲门了,于皓南转头:“进来!”
李若希立刻钻到了被窝里,用被子蒙着头,心里很是紧张,李西彤作为Aland头号军医,看到他被家暴,以后对于皓南会怎么看,会不会不再忠诚……
“啧,快起来,”于皓南粗暴地掀开了他的被子,双手环住他的腰,将他抱了起来,“你看他的脸。”
李西彤愣住了,把药箱放到一边,凑近看他的脸。
白皙又软软的脸蛋上,清晰的四指粗大红印,清晰可见。他本来肤色就白,任何刮擦都会造成很明显的痕迹,何况是被施暴。
“我一不小心摔到狼牙棒上了!”
“什么狼牙棒,”于皓南道,“是我打的,你看要不要涂点儿药,看着好像很疼。”
李西彤看了片刻,摇了摇头:“李总体质比较特殊,之前多严重的伤口也可以自然愈合,这里不用处理,等明后天便会自然消退,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吗?”
“有点热。”
“冷敷就好,”李西彤道,“拿一瓶冰水,或者冰块……”
于皓南已经去厨房打开了冰箱,拿了一瓶橘子气泡水过来,按在了李若希的脸侧。
“这就可以了,”李西彤道,“脸上的伤不算严重,但内伤肯定不小。”
“还有内伤?”于皓南震惊道,“我这又没使出什么独有的拳法。”
李若希已经听出了他的揶揄之意,点头道:“谢谢你,李医生。”
李西彤拿着药箱出去了,门一关,李若希顺手打开他的手臂,可于皓南不为所动,继续抱着他的头,拿着气泡水的手,牢牢地贴在他发红发烫的脸上。
“再不打你了,这么不禁打……你以为我愿意打你吗?!”李若希又在扑腾挣扎,被于皓南狠狠地箍住了全身,强行搂着他在怀里。
他低着头,看着躺倒在右侧臂弯里的李若希,那伤痕一道又一道,在他雪白的脸上,令他很是后悔。
“……你为严守义打官司的时候我没打你,你带着满头花跟都铎国王结婚,我也没打你,你色/诱封腾冲我又说什么了,也没打你!你现在还要做孟令华的实验品……你不是找打吗?!”
他边说边低头,虽然是训他,却忍不住一再亲吻他的柔发和额头,以及控制不住地吻他的唇角。
“以后绝对不打了,你还能作出什么祸来呢?我都能承受了,左不过是一顶又一顶绿帽子罢了。”他倒反而心灰意冷起来。
“于皓南,我就这样,”李若希偏着头,冷淡地说,“我想起你跟莱斯利长官的保证,你说你喜欢的Omega,跟我南辕北辙,当时我以为你乱说的,现在回想,你根本没有撒谎,盼盼跟我,就是……”
“不要再吃盼盼的醋了!那早都翻篇了!”
甚至刚刚孙舜香说那边丁家发生的事,说起方盼盼不愿离婚,于皓南心里想的,都是他刚刚打了李若希。
“我承认,最开始我设想的夫人类型,不是你这样的。我喜欢安静温柔的,不惹事不闹事,能跟我相安无事的Omega,最好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哪像你,你只要露出你这张脸,就能惹事,Alpha还是厄斯的男人,看到你就要闹事,我为你驱赶打败的男人,没有八千也有一万!”
他看着李若希琥珀般澄澈透明的眼睛,掐着他的下巴,左右晃了晃:“你注定祸国殃民,非常闹腾,但你这口饭,我吃了这些年,已经合了我的口味,我也不想再换了,你明白吗?”
“我,是饭,是逐渐合你口味的饭?!”
“是啊,我是跟你打个比方,”于皓南道,“那你不爱当我的饭,那当菜?”
李若希:“……”
他已经无言以对。
于皓南看到床头上放着的一捧栀子花。
“那是……花?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哄人!”
李若希耳膜快要被他震破了,皱紧了眉心,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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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地警部牢狱里,关押数月的孔琏和龙思齐,终于被转移了监禁阵地。
门外墙上,接连张贴着写有他们罪刑名称的大字海报,叛国,叛军,是水星历史罪人,多项罪名接连罗列在内,A军驻首都宽迎领头人孙舜香,审判清晰,盖章批捕,罪刑成立,择日枪毙。
8月13日,押解二人去往菜市里刑场的两辆车行到路上,忽遭一急速赶来的灌油车狠命相撞,刹车不及,两车爆炸,当街燃起了熊熊大火,将车里被绑着手铐脚铐、来不及逃亡的人,烧得不成人样,而灌油车司机作为肇事者,则是第一个死在爆炸中的人。
焦尸被送往了首都圣母玛利亚医院,方缇作为接应方,心思沉重地去往太平间,进行这一场惨烈的交通事故认证方。
他终于再一次见到了龙思齐,这个跟王宇行有着深厚情谊的死侍,而闻讯而来的李若希,也已经在走廊外面,心急如焚地等待结果。
“什么情况?”于皓南问道。
“王宇行派人来灭口了,”孙舜香道,“车里俩人都被炸死,而那油罐车的司机也已经身亡了。”
“这些天问出什么来了吗?”
“没有,”孙舜香道,“不但孔钟没来救,孔琏一个字都没说。”
“尸体烧成什么样?”
“几乎碳化了,龙思齐在医院整过容,有dna信息。”
“那让方缇去……”
“李西彤也在里面。”
方缇拿起了手术刀,看着前面化成黑成一片的尸体。
“西彤,我来验孔琏,你验龙思齐,可以吗?”
“可以。”
方缇的两个助手走了进来,分别是吴鹤庭和周旋。
俩人打了个照面。
一个小时后,验尸完成。
李西彤、周旋走了出去,告诉了李若希一个不幸的消息,而吴鹤庭打开了文件,将它递给了方缇。
方缇低头只看了一眼,便脚步微晃,紧紧地握住了实验台边沿!
不是龙思齐。
也不是孔琏。
王宇行的面具制作方法仍旧粗糙,但经过火烧火烤,仍可蒙混过关。
他终于出手了。
“……谢谢。”方缇抬眸看向吴鹤庭。
“不用谢。”
特别是……不要因为王宇行而谢我。
只进来一秒,接收到方缇的眼神,他就知道,方缇请求他:“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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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龙总和孔琏回来了!”
盘刹巷口,百日祭现场,一群人簇拥着两个衣衫褴褛的囚犯,从后面的车里疾忙奔来。
“大哥!”
“琏儿!”孔钟急忙跑了过去,一把拥住浑身伤痕累累的弟弟!
“殿下!”龙思齐浑身焦黑,上前两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快起来!”杜芊芊和倪可梦走了过去,将他扶起,梁咏云递过去一湿润的白毛巾,让龙思齐擦脸,又帮忙那边的孔琏清理伤口,俩人迅速换上了一袭黑衣,与王宇行,和在场的数万人一样。
他们都穿着黑色孝衣,胳膊缠着白色孝布,参加这场“百日祭”。
龙思齐和孔琏从A军手里被成功救了回来,似乎鼓舞了在场将士们的士气,他们集体怒喝跺脚,振臂高呼。
“殿下威武!”
“殿下威武!”
“还我江山!”
“报我血仇!”
王宇行背后插着那把古剑,风吹起他的金发,他打开打火机,低头点着了香纸。
此一役大败,失去所有兵器库和西菻核武,教训惨痛,可王宇行深知,这一次滑铁卢,对剩余的雇佣兵来说,他最大的失去,是人心,是对他这位殿下能否重整河山的信心。
刷的一声,长剑出鞘,银锋有光,铮铮有声。
他干脆利落,挥剑而下,切断了他一根手指!
“殿下!”
“殿下!”
一群人蜂拥而上,梁咏云、倪可梦、杜芊芊、龙思齐以及孔钟孔琏兄弟,都撕心裂肺大叫起来,纷纷拥到他的身前,跪倒在他的身边!
断指染血,在地上滚动。
一如当年,凯文逊见他不到十分钟,就挥剑斩指头,逼着王俊回家。
那一幕,曾给三岁的王宇行幼小的心灵,给予了强大的震撼:凯文逊爸爸才是真男人!
“我王宇行在此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