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腰带系紧后,顺手把后面披散的长发拢起,扎成一个高高的、漂亮的马尾辫,神气活现地荡在后脑勺上。
“那什么,我想起族里还有事,就不陪你过夜了,”她摆了摆手,笑着跟他说再见,“这一层我都包了,没人能看到你,你从直梯下去,坐车离开,回头我再找你。”
“站住。”
袁艾青坐了起来,看着她停在门廊之间的背影。
“我就是随便一说,用不着这么落荒而逃。”
袁艾青神情有些凄楚,语气也有些可怜。
索菲娅回头望着他,不禁为之动容。
“你是知道的……”
“我不知道。”袁艾青望着她。
“我爸能把我劈死……”
“让他劈我!”
“别闹。”索菲娅走过去,捻了捻他的下巴,低头蜻蜓点水似的吻了吻他的薄唇,手抚在他清俊的脸上,滑到他赤着的肩膀上。
她曾经以为,她喜欢的Omega,会是聪明绝伦、美艳无双的,也一定是颐指气使、脾气很大的,她一直以来,喜欢的类型,都是泼辣古怪、能打能上的公主,像孙舜香一样。
可小书呆子总是文文静静,可可怜怜的,在这低着头,一言不发,却皱着眉,很委屈,执拗地想要跟她讨一个名份。
“等你稀罕够了,我们玩腻了,总得走上正途,各归各处,就像……对,就像那些金盆洗手的雇佣兵一样,”索菲娅劝他道,“翅膀若希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你家你也是老爵爷和检察长的Alpha单传子弟……”
“我不要孩子,我跟我叔父一样,丁克或者领养。”
“可我不行啊!”索菲娅双手叉在腰上,低头看着他,“我们海盗可是世袭制,我得有我自己的孩子,当下一任海盗大王,难道你能给我生吗?!”
“……”袁艾青沉默了,低着头,薄唇嗫嚅着,眼尾逐渐发红。
“别给我哭哭啼啼,来这套昂,我不吃,我也不喜欢,”索菲娅马上叫停,严肃打断他的施法,“我说过,等你玩够了,腻了,我们一拍两散,以后还是朋友……”
“我没有够的那天,我爱你,”袁艾青皱起眉,执着地看着他,“我从小就爱你,我们之间只有你对我够了腻了的那一天,我决不会……”
“不听不听不听,”索菲娅连忙捂上耳朵,“你现在才多大啊,结婚了都有离婚的,山盟海誓,都是过往云烟,你要跟我闹,那我接招,我们享受此刻就好,别说其他的。”
“你确定将来你跟我分了,还有Omega能接受你这段过往,你难道要欺骗你的夫人,让他做同妻吗?”
“我为什么要骗?”索菲娅莫名其妙,“我就坦白告诉他,我跟Alpha搞过,能接受就嫁给我,接受不了就走,我找别人。”
“……”
她这样直白地混蛋,竟让袁艾青无功而返,无懈可击。
她向来不屑虚与委蛇,也一贯招Omega喜欢,身边从来不缺爱慕者追求,在厄斯的时候,相比男人,她更讨女孩子的喜欢。
“索菲娅,海盗权力要想传递,也不一定非要你亲生,你可以改革你们的制度,找一个你看中的接班人……”
“那跟岸上有什么区别啊?!”索菲娅神情严肃,声音不自觉地高了起来,“你们又想给我洗脑,是吧,别打这单主意,我可不是那好糊弄的厄斯人!”
“……”袁艾青不敢说下去了,他害怕她。
索菲娅当了十几年的海盗女王,其行事作风凌厉果断、凶狠残酷,不输其父索大豹,现在的海盗势力,是全盛时期,方倾总统在位时,就曾告诫过李若希和袁艾青,海盗势力不容小觑,一定要想办法分解它。
索菲娅对权力的分化又极其敏感,绝不让“岸上的人”踏足半步,破坏他们的主权完整。
她这样的残暴,明明与文明和法理相悖,可这样的蛮横与霸道,又让她浑身上下闪烁着一种独特又叛逆的光芒,这种光芒,是袁艾青心之向往的“离经叛道”,他有一腔来自文明国度的制度与法律武器,可对上野蛮又狂傲的她,他全都使不出来。
“我走了!”
索菲娅转身就走。
“等等!”
袁艾青从床上跌到地上,追上了她,从西服里侧兜里,急忙掏出了一个首饰盒。
“送你的,”他把它打开,恭恭敬敬,端在她的眼前,“希望你能喜欢。”
索菲娅低头向前看去,是一串红黄相间的单侧宝石耳环,看那形状,是她的信息素,金银花。
宝石的光芒,璀璨夺目。
“……”
“你的耳垂很美,很适合戴它,”袁艾青抬手,轻轻抚过她的脸庞,“对了,你有耳洞吗?”
“……你别管了。”索菲娅挡开他的手,将耳环收好,迅速揣进兜里。
临出门的那一刻,她忽然卸下腰间祖传“海盗王”佩刀,远远地扔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