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羽从没那么期待过放学拿到手机。在学校泡了一周，前两天因为那件事一直不在状态。

中间才拉回来一点，但现在，心又飞走了。

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麻辣烫，最近每天都能听到好评一大堆。好不容易有空，杨艺淇要她上晚自习之前一起去尝尝。

放假时间是中午放学到晚上六点，等于是放掉下午这几节课而已。

明羽也想去，不过早出门吃饭，就要少玩至少一小时手机。有点可惜，最终她还是答应了。

其实她上周末在mp3里新下了几首歌，都是那天看过剪辑的配乐。这个mp3是她早就背着父母买的，离了手机可以，但不听歌不行。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觉得这些BGM特别好听。她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听听，脑海里就会有一些碎片闪过。

不知疲倦地回味，明羽记得好多画面。她觉得自己太肤浅，遐想大部分围绕着同性之间的亲吻，她还想知道更多更多。

终于拿到手机躲进房间，一时间却不知道要干什么。小说？科普？很想看电影，但时间不够的。

到底要确认什么？最终只是漫无目的地到处冲浪。

算了。也许有些事情在她心中早就已经初步确定了吧。

花花世界迷人眼，这本小说那本漫画，明羽全都想看，只能含恨安排到月假。

几个小时一晃就过去，放假休息，明羽感觉自己其实并没有休息好。爸爸开车送她去，下车时还叮嘱她麻辣烫别点太辣了。

杨艺淇到得晚几分钟，现在人超多，明羽先在乱七八糟的局面中占了个位置。

听说这家店有点贵，人均二十几块。以前常去的那家，15块能吃很饱了。但两者不能比，这里的装修和卫生看起来确实高一个档次。

冷气不要钱似的开着，杨艺淇到了她们就一起去拣菜，一人一个塑料盆，你拿素菜我拿荤菜。

知道荤菜都是冷冻预制，没办法，一分钱一分货嘛。

明羽喜欢吃肥牛卷，杨艺淇就夹了一堆。杨艺淇喜欢吃面藕，明羽也夹了一堆。

心满意足去结完账，前面还有十个号没煮。算下来时间有点赶，等会得吃快点了。

总在赶时间。每天被严格地划分，必须也只能遵守。其实是来得及的，但明羽莫名心烦。

放假明明就是放了个寂寞。她心头还围绕着那种没有休息好的感觉，即便现在出来吃好吃的还是不能落地。

“咋了？”杨艺淇坐在对面玩手机，看明羽一直发呆。

“感觉好累，想睡觉。我中午都没睡，全玩手机去了。”

杨艺淇伸出手，摸摸她搭在桌上的小臂以示安慰。“今晚上全是数学课，你睡吧，我给你看着。”

明羽收回手，风口在她头顶上，吹得她起鸡皮疙瘩。她起身去接了两杯免费冰镇饮料。

麻辣烫煮好之后，离到校时间只有半小时。杨艺淇也有点着急，她们埋头只管赶紧吃。

吃饭让明羽的心情好了一些，大家口口相传的店果然不会差。今天肉还夹得多，很满足了。

火速吃完背起书包，跟杨艺淇互相拽着小跑到教室，还好老赵没来，现在教室里仍然处于乱成一锅粥的形态。

这周她们的座位换到了第一排最中间，班里人多空间小，桌子就抵着讲台。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这里睡觉隐蔽得很安心。

明羽也不想去管什么听不听课了，数学课开始之后她就开始睡。

不敢太张扬，所以没有直接趴在桌上。她弯腰坐着微微低着头，手里还拿着笔不放。

酝酿半天睡意，一直不得要领。“怎么办，我睡不着。”

杨艺淇看她一眼：“那多简单，你听他讲两句就睡着了。”她深深打个哈欠：“我刚刚就差点睡着，你把我喊醒了。”

“好有道理！”

明羽直起身子听听老师在讲什么，不到十分钟就坚持不下去。

一晚上三节数学课，听一会睡一会，日子还挺惬意。

看来缺乏睡眠要背大锅，到了自习时间明羽的状态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回脑子也清醒，一切尘埃落定。不过她不打算就这么开始学，等明天吧，下周一定重新做人。

旅行团的车已经开到稻城，李安歌和宋叶山起了个大早，带上氧气瓶，全副武装地上山。出来这么久还没有这么真材实料地爬山，网上说会很累很累。

昨天傍晚下了小雨，今天没有太阳，从出发时起就是大雾。导游说山上天气变化很快，一定要带上雨衣和厚衣服。

“好像仙境。”从大门一路过来，没正式开始就已经激动。灰白的云雾挡住所有山峰，添了与世隔绝的疏离感，可惜的是看不到所有景色。

雨水短时间内干不透，道上被蹋得泥泞不堪，连马都要打趔趄。一切听导游的，上坡就往前趴，下坡往后仰。

李安歌在宋叶山前面，背影摇来摇去。

没多少机会去看她，宋叶山现在自顾不暇。骑马真是不好受，她想，自己完全不如那天看到的人一样潇洒。

伸出来的树枝也管不了，幸好穿的是抗造的外套。有时候脑袋碰到躲不及的树叶，会抖落一头雨水。

到目的地的时候赶紧下马，她们互相靠着坐在长凳上休息，笑自己还没开始走路已经不行了。

山上没有饭吃，争取中午之前能走到最上面，下山也得花几个小时，出来再找地方大吃一顿。

爬山这件事大同小异，一路上都是阶梯，一会陡一会平。但是这里的空气怎么这么清新，感觉自己每个呼吸都神圣不堪，累得气喘吁吁，脑子里没有一点杂质。

雾一直不散，路上能看到远处山体的不同角度，顶端都被遮得严严实实，只隐约见到它们巨大的身躯，概括起来就是一些纵横的黑白色。

上山的路走了一小半，李安歌发现旅馆老板给她们的登山杖真是有用。至少一根棍子帮忙抵着，心理上也不那么累了。

“累吗？要不要吸一口。”还可以，氧气到现在都没拆过封。

“还不用。”她们在休息区坐着吃东西，李安歌看到宋叶山鼻头红红的，伸手去摸：“好冰。”

“是不是有点冷？”

“好像是，但是坐着冷，走起来又热了。”

李安歌倒了热水给她喝。宋叶山接过去：“你怎么这么好？”

李安歌表情得意；“知道就好。”

接近最上面两片湖时，道路已经很开阔，游客稀稀拉拉。风突然变大，裹挟着一阵雨过来。

她们手忙脚乱从包里掏出厚外套裹上，打着伞跑到能避雨的地方。里面坐了一圈人，等雨小一些，从这出去再走一段就能看到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