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多,或者更多些。”
玉生不愿笑出来,只略过去,道:“你的学上得有用处。”
爱乔道:“谁说不是?之前我不懂得“烹”只说“亨”。”
玉生道:“我应当更多夸赞你。”
爱乔笑道:“谢谢玉生小姐。”
玉生进入院门时,回过脸同爱乔笑笑。之后,玉生看见爱乔背着身绕过过廊,随着梅娣,说着话,往最后面的住所去了,看见她的背脊,她才发觉她高了一些,在北方女子的体态中,仍是别致的玲珑身段。她今日穿的那件宽袖,只有袖子是宽的,蜂腰圆臀已呈现雏形,只是摆动起来仍是木讷的,不像外国画报上的女子那样肆意、松弛。当然,木讷在当下并不是什么坏事。
李文树乘坐另一辆车子回来,已过十点钟。玉生听见他的声音,接着看见他那件赛马装,他将它搭在手上。在电灯底下,他打开他口袋中常放着的,那一种西洋进口的火机,点燃了,去烧了烧皮面。然后,玉生透过帐面,窥见皮面上沾着的一根长发,和一簇鬃毛被烧掉了。
“你去赛马了。”
“是的,太太。”
他拉下了电灯。用那只火机,他点了一只油灯。
之后,他出了房门,穿过过廊,到浴房去沐浴。他爱他的马,但他似乎非常痛恨沾染上马的气味,他换了睡袍回来时,已将自己的身体重又变成那一种刚刚穿林过雨的香气。
玉生忽地道:“和谁?”
油灯暗暗地亮着。他以为她睡去了。
李文树回道:“唐銮。”
他睡了下来,没有拿起旁的任何一本书来读。太馥郁的香有时候会让人以为欲盖弥彰,春过了,关了暖片,湿冷天气仍要开暖炉,炉旁不远点了一块檀香。热烟煮香,将人和香本身无限地融合,呛住口鼻,半晌再说不出话来。
直至,他又以为她睡去了。她又问,道:“那是什么人?”
李文树道:“香港与上海的铁路,他是要建这一条路的人。”
玉生道:“我不明白。”
李文树道:“往后,他会常到上海。”
玉生道:“我仍不明白。”
李文树道:“当然,太太,你不用明白这个人。”
玉生终于要睡去了。即便躺着,她仍然感到疲乏,近来常这样觉得。
闭上双目前,她回他的话,道:“爱乔同样不用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