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
老猕猴见他们俩不动，不解地挠了挠腮。
赵无晟抬手指向瀑布后藏有山洞的位置，又作出一个饮酒的姿势。
身为族群智者的老猕猴恍然大悟。
当即招呼着几只健壮的猕猴过来，带着它们穿过水帘，跳跃前，朝赵无晟二人挥了挥手。
赵无晟捏了捏安泽兰的手，“小心些。”
“放心，这点难度，我没问题的。”安泽兰的语气不乏骄矜。
跟着自家爹和晟哥习了这么多年的武，连一个瀑布水帘都穿不过去，他十几年的武都白学了。
赵无晟哑然失笑，“是是是，我忘了，我们阿泽也是个武林高手了。”
自己说没感觉，但从别人口中听到这话，莫名羞耻。
安泽兰耳尖红了红，率先跟上猕猴的行动。
没有美猴王那样的法力，穿过瀑布水帘时，无论是赵无晟夫夫还是几只猕猴都被浇了个透心凉。
在这样的气候下，怪舒爽的。
安泽兰甩了甩衣袖，将水拧出。
所幸他们对动作都快，不至于全身湿透。
在高温下，估计要不了多久衣袍就能恢复干燥。
“怎么样阿泽，没呛到吧？”赵无晟帮安泽兰拧着头发。
“没事，我也会凫水啊晟哥。”
赵无晟点点头，没说什么“往往被溺死的都是会游泳的人”之类的扫兴话。
此世与安泽兰相处数年，他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钢铁直男了。
“好香！”安泽兰耸了耸鼻子，兴冲冲地打量起这个瀑布后的山洞。
瀑布宽且急，不仔细看未必能发现水帘后的秘密。
进了山洞，他们发现，里面更是别有洞天。
山洞出乎意料的宽敞。
但其中有什么也一目了然，没有过多妨碍视线的存在。
安泽兰几乎瞬间就锁定了那股诱人香味的来源。
“这是……酒？”曾经入目的乡野杂谈此时浮现脑中，“这便是传闻中的猴儿酒？！”
他盯着小坑里的果、酒混合物，两眼发直。
赵无晟在他之后走过来，望着小坑的眸光亦不淡定，“不出意外的话，是的。”
语气中难掩兴奋。
老猕猴见他们都盯着坑，知道自己没猜错赵无晟想要的东西，挥舞着手“嗷嗷”了几声，示意两人可以随便装。
估摸着小坑中的酒全部装出来至少得有四五十斤。
一杯猴儿酒，千金不换。
并非夸大其词。
眼前的猴儿酒闻着味便觉得醉了，色泽清亮，是再正宗不过的猴儿酒。
拿到那嗜酒之人面前，定然引起哄抢。
“这些野猴不仅大方，还勤快！”
要产出如此份量的猴儿酒，耗费的鲜果不计其数。
也足以见得此片山脉中野果的丰富多产，种类繁多。
猕猴们才会在冬日也不需要动贮藏的口粮。
想到这一路上见到的诸多果树，赵无晟不由惊叹这个时空的奇异之处。
有些分明是前世应当生长在不同地理位置的果树，竟能在方圆几里内同时见到。
安泽兰抓着赵无晟的胳膊，神情兴奋，“晟哥，空间里还有空的酒缸吗？”
赵无晟：“……”
“酒缸？”
他的夫郎比他更不知客气为何物。
没听见赵无晟的声音，安泽兰转过头，与他复杂的眼神对上，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蜷了蜷手指，眼神飘忽。
就在他准备说点什么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时，一排酒瓶凭空出现，都是一斤装的容量，足足二十余个。
安泽兰嘴巴微张：“晟哥……”
赵无晟朝他扬起一抹笑：“大酒缸不便随时取酒饮用，频繁开盖影响酒的品质，白白糟蹋了这上好的猴儿酒。”
“我以为，这分装的酒瓶用来装猴儿酒正好，阿泽觉得呢？”
安泽兰的情绪蓦然高涨，脸上绽开笑容，衬得昳丽的脸更显明媚，“还是晟哥考虑周全。”
有了空间后，两人看见什么都不忘往空间里搬一点，念叨着有备无患。
也多亏了他们的这个习惯，现在才能临时从空间里找出这么多酒瓶和酒提子。
整个山洞中弥漫着酒香，闻着便觉沁人心脾。
安泽兰深深吸了一口气，神情陶醉，“鹤野居士诚不欺我，猴儿酒名不虚传，便是天上仙酿，也不过如此了吧。”
赵无晟深以为然，“群山遍地是宝，这猴儿酒便是极品山珍。”
装酒的时候，两人极力克制着才没有把酒提子往自己嘴里倒。
醇馥幽郁，丰满绵长，酒气飘散在空中，直往人鼻尖钻去，勾得人心神荡漾。
他们装酒时，老猕猴指挥着几只百无聊赖的猕猴清理山洞中的烂果、枯枝。
来来回回几次，猕猴们湿了个彻底，灰褐色的体背毛湿哒哒的贴在身上。
一进山洞猕猴便开始甩水。
“它们真的机灵得不像野物，甩水的时候还知道离我们远点。”看着和他们保持着一大段距离的几只猕猴，安泽兰不由感叹。
赵无晟手中取酒动作未停，语气悠悠，“万物有灵，猴群与人类外形最为相似，在此钟灵毓秀之地久居，生出了几分灵性也无可厚非。”
望着猕猴抱着“杂物”再次跳出去的背影，安泽兰深表赞同。
足足二十个酒瓶，全部装满，石坑中的酒肉眼可见的变浅，少了半数。
安泽兰盯着石坑中清亮的酒液，舍不得挪开视线。
鼻尖的酒香骤然变得浓郁，安泽兰低头，一杯酒出现在嘴边。
他抬头，对上赵无晟含笑的黑眸。
“来，阿泽，先解个馋。”
安泽兰……自然扛不住这个诱惑。
清酒入喉，芳香浓郁，尾净余长。
因是百果酿造而成，入口绵、落口甜，回甘无穷，酒香萦绕鼻尖，安泽兰看向赵无晟，眨了眨眼睛，目光火热。
“晟哥，再来一杯。”
赵无晟笑着拒绝：“猴儿酒香腴清醇，但后劲大，一会儿就该眩然欲睡了，不可贪杯。”
安泽兰的眸光暗下来。
“这样么……”
遗憾地舔了下唇，只觉得还没完全品出酒味的层次来，酒就没了。
看他望着石坑里的酒液眼睛挪不开的馋样，赵无晟无声闷笑。
其实他也馋那一口，但考虑到一会儿还要下山，只能忍住，等回到家中再细细品味这千金不换的猴儿酒。
看他们把家伙什都收起来了，一直在旁边观望的老猕猴走过来，指了指石坑里剩余的酒液，挠了挠腮，像是在疑惑他们怎么不继续了。
“嗷嗷……”
安泽兰压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小声嘀咕，“可别再诱惑我了……怎么办，还是好心动……”
不只是他，赵无晟也很心动。
但给人家存货都搬完是不是不太好。
按照传闻，猴子也是喝酒的。
老猕猴睿智的眼睛貌似看懂了他们犹豫的缘由，走到石坑边，伸胳膊比划着，指了指石坑，又指了指自己，然后走到另一边，指了石坑后再指向赵无晟两人。
安泽兰面露惊喜：“晟哥，它的意思是不是剩下的这些我们还能拿一半？”
赵无晟：“应当是的。”
安泽兰抓上他的胳膊：“我们还有酒瓶吗？”
剩下的一半至少还能再装十瓶！
“有。”话落的同时，十个酒瓶在他面前一字排开。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方才还羞赧矜持的夫夫俩，现在装起酒来，动作一个比一个干脆利落。
他们倒没真装走剩下的半数，装满十瓶便收手了，满脸意犹未尽。
“这些酒够我们喝……”
“嗷嗷嗷嗷——”瀑布外突然响起了格外亢奋的嚎叫声，声波一浪接着一浪。
安泽兰顿住，“这是怎么了？”
赵无晟放出异能，看清楚外头的情况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