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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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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似是一滴浓墨,在上空四散晕开,地处上京外郊的独栋私宅映出暖黄色的光影,幽深温暖。

白色被褥包裹的谢景霄拧着眉心,一张脸白的没有血色,略长的发梢被鬓边沁出的细汗濡湿,搭在纤瘦单薄的肩头,黏腻又难受。

烧还未完全退掉,他整个人仍在昏睡中,不舒服的本能让他挪动身体,刚一动,几绺发丝就刮蹭到处理过伤口,泛白的唇挤出一声嘤咛。

出去端水的檀淮舟,听到那声小猫似的低吟,迅速坐回床边。

他垂着眸,修长的指骨微动,将碰到伤痕的发丝捋后谢景霄耳后,裸露出几道上过药的红痕,衬得谢景霄原本冷白色的肤色更加白皙,彷如细瓷般。

檀淮舟见他没事,润湿棉签,一点点涂抹在谢景霄干涸发紧的唇。

烧糊涂的人是喜欢耍小脾气的,谢景霄也不例外,扭动着,不愿意让棉签靠近。

檀淮舟无奈,只好放下棉签,稍加用力,将他抱在怀里,谢景霄半个身体倚在他身上,脑袋枕着他的颈窝,温热的潮热夹杂着不舒服的哼唧,在檀淮舟裸露在外的肌肤上轻喘着。

迷糊中的谢景霄并没有立即转醒,梦中的他满身是伤,淋着滂沱大雨,无限的寒意往他的骨髓里钻,从头顶冲刷而下的雨水稀释着伤口冒出的鲜血,混成一滩滩血水,在身旁散开。

他不记得为什么要淋这场大雨,也不记得怎么搞得这一身伤。

只记得很冷,很冷。

“冷……”

但谢景霄还未呢喃出声,梦境中,有人在他身后撑起了一把伞,伞面之下他被人拥入怀,暖意瞬间流过四肢百骸。

他缓缓睁开眼睛,睡得太久,眼前事物都是模糊斑斓的光影,光怪陆离,索性重新闭上。

然而唇瓣微动,像是自语般,叫出一个“檀”字。

“醒了吗?”

檀淮舟听到他细若蚊蝇的喃语,微微敛眸,单手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那双敷着水色的唇瓣依旧不停嗫嚅,檀淮舟只能身体前倾,尽可能地靠近他。

“檀……”

“我在。”

“渴……”

那场大雨冲刷过后,带走了谢景霄身体的水份,也带走了他的生机。

入耳的声音似是断了弦的提琴,喑哑滞塞。

檀淮舟眉头微蹙,再次探了探谢景霄额头的温度,发现没再升温,这才松了口气。

他刚想端起玻璃杯,却没料到谢景霄竟先凑了上来。

正好触上他的嘴角。

药香混着他身上独有的檀香,一瞬间窜进檀淮舟的鼻腔。

面对谢景霄突如其来的索吻,檀淮舟只是愣神片刻,随即熟悉的君子立法取代原始冲动。

他用鼻尖简单碰触谢景霄温热的鼻头,缱绻旖旎气息短暂交融后,落下一声宠溺的‘乖’,便不再留恋。

他不想趁人之危。

简单喂了谢景霄几口水,看他露出一脸餍足,檀淮舟才将他重新放回被子里,掖好被角,起身准备离开。

但迟迟没有挪动步子,他静静看着床上陷入沉睡的人,安分乖巧。

恍惚间,檀淮舟觉得他不应该是这样的,理应是不安分,还会像八爪鱼一样抱着被子。

明明他的身影能跟记忆里的轮廓重合,但为何谢景霄偏偏不是他。

檀淮舟眉头浮现一抹躁意,眸底的黑意愈加浓稠,单指松了松脖间的领带,听到房间响起细微均匀的鼾声,叹了口气,迈步离开。

*

第二天,谢景霄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但屋子里光线极暗,像是有堵密不透风的墙,将阳光尽数格挡在外。

他眯着眼,习惯性伸手去枕边摸索手机,可是指尖没有碰到任何冰冷的物件,才揉了揉眼睛,揿亮身侧的夜灯,双手撑着床沿,缓缓起了身。

房间依旧是之前那个,冷色调的装潢,简约的陈设,改变的只有窗户上悬挂的深色窗帘,布料色彩绮丽,尾部更是螺钿织银,暖黄的灯影之下斑斓靡丽。

他是睡了多久?都已经是晚上了吗?

只记得是在檀淮舟车上睡着,当时还枕着他的肩,只觉得他身上的气味很清爽,创口的疼痛会减轻一点。

在床上怔坐片刻,他昏沉的灵台逐渐晴明,下床走出卧室。

刚开门就被房间内的暖阳迷晕了眼,谢景霄扶着门框,又退回房间,意识到自己睡了很久。

紧接着,就听见楼下响动,待眼睛逐渐适应,带着迟疑慢慢走下楼。

“谢先生,您醒了?”

说话的是檀淮舟的助理郑束,他在摆弄着几碟餐食。

“嗯。”谢景霄轻“嗯”一声。

饭菜的香味仿佛凝成看得见的热气,钻进谢景霄的鼻子里,肚子就跟着咕咕叫了起来。

他现在只有一个感觉,很饿。

但四下观望并没看见檀淮舟的身影,不禁开口问道:“檀先生呢?”

“今天是檀总参禅的日子,他一早就走了。”

郑助理弄好碗筷后,抬头看向谢景霄,

“谢先生,您收拾一下过来吃饭吧。”

与其说檀淮舟信神佛,不如说整个檀家都是神德寺的香客,这是谢景霄早已知晓的,其中,每月初八都是檀淮舟去上香听禅的日子。

谢景霄洗漱出来后,刚在餐桌前落座,就听郑助理开口说道:

“您昨天病的不轻,所以饮食檀总特意吩咐过,要清淡,吃完后,您要记得吃药,药已经分装好,放在茶几上。”

他指了指身后。

“我睡了多久?”

“您昨天高烧不退,檀总陪您从医院接回来都已经很晚了。”

谢景霄低头往嘴里送着饭菜,昨晚他睡的昏沉,分不清现实跟梦境,隐约听见有人诱哄着他乖乖换衣服,那人还喂他水,照顾他,又冷又热,他觉得那人好看,似乎含含糊糊偷亲他一口。

人影交叠,当看到自己身上干净的睡衣后,他确定了。

确定那个人就是檀淮舟。

“对了,您换洗的衣服在房间的衣柜里,今天天气不错,可以出去走走。”

郑束走到大门边,脱掉鞋套,手刚放在把手上,听见身后谢景霄清冷的声音响起。

“您要走了吗?”

郑束看看腕上的手表,“檀总那边快结束了,我过去接他。”

“我跟你一块去吧。”

谢景霄放下碗筷,虽然很饿,但他食欲不佳,刚吃几口就饱了。

看到桌面上几乎没有动的饭菜,郑束眼皮跳动,这可是檀总专门要求他跑了几家私房菜凑到一块的,就吃了几口。

敢怒而不敢言,只能搬出自家檀总镇场子,

“檀总让您好好吃饭,另外他听禅并不喜欢别人打扰。”

谢景霄抽出纸巾,慢文斯里擦完嘴角,“我吃饱了,我跟你一块在外面等就行,郑助理,你等一下,我换身衣服。”

郑束自知拗不过他,只能作罢。

*

神德寺地处北山,接连下雨好几日,难得放晴,山上依旧烟雨蒙蒙,随着佛寺的一声钟鸣,一片树叶徐徐坠落,不偏不倚砸在刚下车的谢景霄肩头。

神德寺距离这栋私宅不远,但香客极多,去山上的路都要徒步爬上去,但像今天走后山一路畅通无阻也是第一次。

谢景霄从肩头取下那片枯叶,拿在手里把玩。

浅棕色,跟自己衣衫的颜色相近,都是没有生机的色彩。

“檀先生结束还要多久?”谢景霄眼睛盯着叶片的纹路,没有抬头,薄且纤细的指尖一点点捏碎枯叶。

“还需要一两个钟头,要不您去车里等吧。”

郑束看着少年单薄的背影,肤色因为大病初愈呈现轻微的病态,站在秋风里,就犹如他手里的枯叶,孤寂且易碎。

“我去下面走走,结束了给我打电话,”谢景霄淡淡一笑,“就是檀总挂断次数最多的那个。”

不等郑束回答,谢景霄就自顾自向山下走去。

檀淮舟参禅的庙宇是不对外开放的,所以秋风扫过,只剩下寂寥。

他本以为山下会热闹些,但许是淡季,香炉烟气也只是袅袅几缕,香客更是寥寥。

红砖绿瓦下供奉的是诸天神佛,他下意识拨动绕在指骨上古檀佛珠,抬步跨过些许残破的门槛,望向面前的佛像,双手合十,虔诚叩拜。

内心空荡荡的,额头触地,不知自己在求什么。

他习惯性地拿起供桌上签盒,木签摇动,缓缓落下,拾起。

熟悉的空白爻。

“又是空卦吗?”旁边的僧尼认出了这位特殊的香客,次次占卦都是空卦。

“嗯。”谢景霄点点头。

僧尼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口中喃喃道:“你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佛祖又怎会知道。”

他每次求签都是为他人求,但自回到谢家后,他刻意忘记他们的相貌,又想得知他们现状,拼命想起,又忘记,如此反复,以至于现在脑海残存几道虚影。

所以卦卦都是空。

他将签盒放回原位,站起身,向着屋外的菩提树走去。

树冠极大,缀着一树的红绸,虽以入秋,却依旧拥有极强的生命力。

“要不要给家人朋友求一个呀?祈福很灵的。”

被人群包裹的小桌上放着各种木牌,摊主小姐姐热情地递给谢景霄一个。

他接过,桃木制成的牌子留有空白,供人书写。

家人吗?

他们称不上家人。

小姐姐似乎看到谢景霄的迟疑,开口补充道:“给另一半祈福也是可以的。”

另一半?

檀淮舟吗?

谢景霄握着木牌手一紧,释然地笑了笑,提起笔。

【希望檀淮舟

岁岁平安,心想事成,平安喜乐。】

他落完笔,站在树下,双手合十,捂着那枚木牌,阖眸虔诚地重复祝福语。

片刻后,抬眸望向树伸出的一段枝丫,就要将手上祈福牌挂上去。

然而,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先他一步,握住了那枚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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