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似乎并不站在他们这一侧。
“两个月时所有人都撑不住了,牲畜饮用的水虽然变少倒还有,草料却成了压倒所有人的大问题,而且当年并不仅仅是我们面临这个问题,其他牧民的困境和我们一样。”
采购草料?
平日很便宜的草料,如此情况下市场价早已飙升,更何况这次是大面积旱灾,整个牧区无处可买,就算购买也只能从远处采购,加上运输成本的情况下,成本直线飙升。
“参考当时的市场产品行情,比起购买草料,让手中的牛直接饿死,我们反而亏损更少,更能确保我们手中的现金资产不会缩水。”
“无法预测下雨的时间,提前储备的牧草早已消耗完毕了,所以赶在牛饿死之前,所有人的想法都是尽快脱手,哪怕亏损也要尽快脱手,尽可能收回一些资金。”
回想起那段日子,季林秋甚至有些怀念,“我提前联系了收购商,努力撑到了一个半月,发现还没下雨,牛奶产量却开始大幅度下滑,我就提前把牛给卖了。”
事实证明这是个聪明的决定,虽然意味着他的资产不可能再增加,但也让他的亏损在众人中最小化。
“当时手中确实有现金,但又没别的地方能投,我就没管了,跑去给季林夏打工,为了节省开支,我连饭都是让他包三餐。”
作为目前唯一没亮牌的人,闵玧其看着手中的“五筒”陷入的迷茫,他这是输了?
“玧其哥,没事,你可以换一个胡。”手指点点一张牌,季林真给他提出解决方案。
“三条。”看了半天,此刻似乎终于懂了规则的闵玧其看了看手中的牌,同样将牌亮明:“单胡五筒?”
“没错。”季林秋确认后笑道:“我们胡的都有它,看来到了拼运气的时候了。”
闵玧其开心了,开心的同时也没耽误问出自己的疑问。
按照当时的环境,大家都在亏损无事可做的时候,季林夏还有闲钱来雇佣人?而且这个故事中,他似乎完全没听到季林夏跑去干什么了?
对于他的疑问,季林钰和季林秋看向季林真,季林真清嗓子,非常有派头,得意道:“等他们讲完了,我给玧其哥解答我们当时在干什么。”
季林秋跑去给季林夏打工后,季林钰同样选择及时止损,经过核算运输等成本后,季林钰选择将剩下的牛送至屠宰场,屠宰后直接在周围加工厂进行了加工。
“活牛变成了牛肉干等副产品,我的目的仍旧是销售给游客。”
说到这里,季林钰还有些遗憾,“当时只有我的牧场靠近公路,地理位置其实最优越,要不然前期也不可能玩得起来。”
“不过唯一的遗憾是当年没什么网上销售,要不然当个颜值主播卖卖特产,说不定我就赢了。”
季林真起身看桌子上的牌,敷衍道:“你赢不了,你没季林珉手段厉害。”
所有人都在忙着出货,季林珉也毫不例外,只是他的手段…
“林珉他的牛和我们的牛情况不一样,干旱环境反而让高品质牛的价格越发高昂,但却销售不出去,也就是所谓的“有价无市”。”
不同群体对于食材的选择偏好不同,本身受众群里就有限的情况下,经济环境的波动让原本的客户群体有所变少,但仍旧选择继续购买的客户却愿意支付更高的报酬来购买最顶级的牛肉。
“也就是市场的需求量变少了,不过成交单价上去了。”
“红中”,季林钰叹气,“早知道我胡这个多好。”
“二筒。”季林秋皱眉,觉得这局手气不太妙,“我们这局赌什么来着?”
季林钰:“让你们喊哥哥你们又不愿意,那就自己看着办吧。”
“一条。”感觉情况不妙,闵玧其看季林真询问,“输了直接给钱吗?”
季林真还没回答,季林秋笑道:“玧其哥,你不用,等会帮我个小忙就行了。”
“五筒,自摸。”
刚到手的新鲜热胡,季林秋满意看向季林钰,“林钰啊,我想要什么你是知道的。”
季林钰:…
麻将机再次哗啦哗啦作响,季林真上场后,季林秋下场来到闵玧其身后观战,“刚刚八卦讲到哪里了?”
码牌的季林真无语,“讲到季林珉卖不出去牛要破产了。”
季林钰:“纠正你,这可不是八卦,这可是我们过去的真实情况。”
高价低量意味着什么?
尤其在市场受众群体有限的情况下,意味着只有最顶级品质的牛才有市场,收购量急剧缩减,比起隔壁养殖多年的牧民,养殖刚刚起步的季林珉自然成了倒霉鬼。
“这种牛是进口后改良的品种,全国只有我们这里最适合饲养,而当时草原上养殖户只有两家。”
“偏偏季林珉的品质又赶不上对方,所以他就下手了。”
解决不了自己问题,那就解决别人的问题。
“季林珉的手段一向都比较激进。”
“任何地方都有偷鸡摸狗之人,具体他是怎么操作的我们不知道,但最后的结果就是,隔壁牧民的牛全都死了,而且是没有理由的死了。”
“所有人虽然都心知肚明,但从客观证据上来看,没有证据能表明事情是他干的。”
“红中。”季林钰真的没话讲了,他这两局是和它杠上了吧。
季林真面色严肃看着手中的牌,似乎很苦恼接下来的出牌,“季林珉的手段不怎么道德,却很常见,而且很高效,最大的缺点就是影响不太好,容易引仇家。”
迟迟无法出牌,其他人都很淡定,但闵玧其有点懵了,一直以为只会发生在影视剧里的故事,结果现在竟然是周围的真实案例?
季林秋叹气,“对方的损失最后家里都赔偿了,他下手确实有点过了。”
哪怕如此,考核也没有中断,长辈们也没人指责季林珉的手段,比这更恶劣的手段他们见多了,手段恶毒却偏偏很有用。
“二筒”,季林真继续道:“我们当时都去看了现场,都觉得他手段有点太毒了,明明有其他方法,但他偏偏选了最激进的。”
“所以林夏很生气。”摸起一张牌,季林钰自信笑道:“三条!我亮牌了,胡二五筒。”
“林夏的原则性很明确,他不赞同把这种手段用在与事情无关的其他人身上。”
闵玧其摸起一块牌,心思却全在聊天内容上,“那他们是打起来了吗?”
“当然不会。”季林真噗呲一笑,“当时大家可都是对手,季林夏也没资格去管别人的事,他不喜欢是事实,管不了也是事实。”
回忆当初,季林秋还是感慨万千,“不过要不是这事把我哥惹毛了,季林珉后面也不会被修理得那么惨。”
“亮牌了,三六万。”季林真打断季林秋的话,自信非凡,“我来给玧其哥讲,你们哪有我清楚。”
“确实,你可是季林夏著名狗腿子。”季林钰笑道:“一万,我刚刚也亮牌了。”
“八条!”浑然不在意他的话,季林真非常淡定:“最后考核我可是第一,第一就要有第一的气度,我知道你这种排名倒数的很羡慕我,所以闭嘴吧你!”
每个人的牧场情况差不多,大小也基本相同,不过位置不同,季林钰的靠近主要公路,季林秋的距离公路也不远,但季林真和季林夏的却很远,位置相对最为偏僻。
摸一张牌打一张,季林真随意捏了个麻将把玩,“刚开始时,我和林夏哥的路线其实和季林秋、季林珉的情况差不多,都是要换牛种,不过我们选择的牛品种和他不一样,而且路线不一样。”
如果季林珉的路线是主要是少而精的高品质路线,那季林夏和季林真主打的就是多且便宜的中低端市场。
不同牛的出肉率和口感是不同的,他们的选择就是换成口感相对较差,但出肉率和成活率更高的牛种,准备走量。
“不过具体的事是林夏哥在负责,我当时主要负责打下手,直到突然有一天,林夏哥放完牛回来和我说要把牛全卖了。”
闵玧其好奇问:“为什么?”
季林真笑容格外灿烂:“我当时没问啊,他说卖就卖呗。”
季林秋呵呵冷笑,“所以我们才说季林真就算最后得了第一,也就是个傀儡。”
“那也是第一。”季林真嘲讽,“总比你这个最后还要给我打工的人强。”
因为买回来的时候就是半大的小牛,当时它们正是贴膘的时候,这时候全部卖出必然要降价,肯定会经受损失。
“但我们还是都卖了。”
折价出售所有牛后,季林夏将全部资金用于购买大量草料来囤积。
不理会他们两个人的官司,季林钰给闵玧其讲解:“他们购买时干旱刚刚开始,或者说,当时没有人觉得接下来会干旱,所以购买的价格很低。”
“他们两个的牧场离我们并不近,大家每天忙着赚钱也没太多心思来管别人,所以我们是真的没有发现,等到我们发现时,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没有任何牲畜,有的只是无数不能增值的草料,倘若没有干旱,季林夏必定一败涂地,但现实却截然相反,两个月没有下雨后,无草可吃,周围牧区的牛羊濒临死亡边缘时,他正式开始出售草料,大肆收割。
“有钱的可以付钱,没钱的可以用牲畜来抵,不过活物是按重量来的,而且由于还有养不活的风险,他收购时还要打折。”
结束和季林真的争论,季林秋补充道:“大面积缺雨,本省基本没有草料可买,我们当时如果从外省购买草料,就需要考虑运输成本,这家伙出售草料的价格很绝。”
“他的销售价格,只比市场价和运输价加起来低了10%,而这个价正好是牛羊死亡时,牧民需要承受的损失,也就是牧民内心的底线值。”
季林真挑眉,“这个亏损可是我每天去各大牧场聊天打探出来的情报。”
“所以说你们狼狈为奸。”季林钰皱眉再度打出一张“红中”。
“如果买草料和让牛饿死的代价是一样的,绝大部分牧民都会选择买草料。”
季林钰服了服眼镜,万般无奈:“所以他们赚疯了。”
季林秋同样叹气,“我当时已经在给季林夏打工了,巧的是,我之前卖出去的那些牛,最后又被卖回到我哥手里了。”
想想还真的挺绝望,季林秋:“我原来的渠道也被他接手了,明明都是同样的工作,但我却从创业的老板,直接变成了我哥手下的打工仔。”
“这局到底有没有人能胡?”眼见牌都要摸完了,三个人却没赢一个,季林真觉得说不定要流局了。
重点完全不在牌局上的闵玧其:“林秋你不是有钱吗?不买回来吗?”
季林真直接嘲笑季林秋,“他买了也得养得起啊,当时周围只有我们有富裕的草料,草原上一直没下雨,买牛了没草料也得饿死。”
“林秋其实还好,最起码打工时可以摸鱼,我这边最后是忙忙碌碌的穷。”季林钰指指季林真,认真和闵玧其吐槽:“他们真的心狠手辣。”
当时的季林钰唯一的收入来源是销售牛肉干等副产品,本地人自然是不会买的,他的销售客户当然以游客为主。
而愿意来这里的游客,基本上都是家庭、情侣或者结伴而行的朋友。
季林真和季林夏也没采用什么高端战略,他们直接在距离季林钰摊子前100米公路旁摆了个摊子,同样销售副产品,价格比季林钰低,销售由季林真来。
“他们的牛肉干是用草料从周围牧民那里换来的,成本当然比我低。”
“而且我承认,口才我确实比不过季林真,比起嘴贼甜,一口一句叔叔阿姨、哥哥姐姐,长得还漂亮的小姑娘,我确实没什么优势。”
闵玧其觉得自己已经能猜到结果了,果不其然,季林钰继续道:“所以我把东西直接卖给季林夏他们,和林秋一起给他们打工了。”
季林秋:“巧了,他和我一样,工作内容和之前一样呢,我是卖牛奶,他是卖副产品。”
闵玧其发现他们真的能屈能伸,换做一般人经历这种事,不说自暴自弃,也绝对不会能迅速适应现状,甚至能去给老对手打工。
“毕竟只要没到最后一刻,谁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呢,说不定季林夏脑袋一抽把钱投到了其他领域直接淘汰,那我们不就还有希望。”
成功摸到了自己想要的牌,季林钰笑了,“二筒,自摸!”
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