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刘波强烈拒绝了合影,但实在是架不住有人偷拍。
然后又被以“安利”的名义将他们的小摊位,重点是摊位上的两个帅男组合发布到网上,为他们自己吸引了一波流量的同时,也给刘波他们的摊位吸来更多蹭流量的网红“顾客”。
导致他们的小摊位刚消停一段时间又被“盯”上了,对此刘波偏偏还不能做什么。
他们前期投入的成本还是挺大的,占大头的就是摊位费,少摆一天摊不赚钱不说,还要倒贴摊位费。
面对捣乱的网红们,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把摊位支起来继续营业。
因此他们的摊位就这样在网络上传播开了,出现在了不同的网红账号上。
这样一直曝光下去刘波想过会物极必反,会给他们带来没有必要的麻烦。
虽有心理准备,可也没有想过滕子锐亲自会顺着网线找过来。
在现在这个高速发展的社会,充足的物质对大众的积极满足,人人平等的意志非常的强烈,除非有人去仔细研究,否则普通人很难看出五十一件的T恤,与五百一件的T恤有什么不一样。
就像此刻滕子锐一身名品高定,手上戴着价值百万的手表,身高腿长的站在混合着科技与狠活的“廉价”食物香气中,也丝毫不违和。
人上人也好,平民也好,站在这一片互不相识的土地上,也就只是一个人。
因此滕子锐除了那张过于精致的面孔可以让人多回眸看几眼,一身的奢饰品站在这嘈杂的环境中倒也显得不是很突兀。
刘波不知道滕子锐是何时来的,也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但当滕子锐压抑着一张似笑非笑的脸站在他们的面前时。
刘波明白,滕子锐大概是将这辈子最最好的修养都拿了出来。
他看到男人那双向来喜欢装着高傲与不屑的眼睛里,在看到邵玉铭时,那里面清楚的压着怒火与埋怨。
“抱歉,我们收摊了,要是想吃的话只能等明天了。”邵玉铭说。
这句平常到无可挑剔的话,或许现在对于滕子锐而言就是晴天霹雳。
因为刘波清楚的看见,滕子锐在听见邵玉铭说出这话时,眼神中从再见时的喜悦瞬间转换,流露出了满溢的受伤。
见此,刘波好想大笑。
没有心虚,没有愧疚,只觉得痛快极了。
这一刻,极其扭曲的想法在心中蔓延。
高高在上又怎样,挚爱又怎么样,现在在不爱的人面前,不还是一样神情悲戚的到快要碎了。
刘波听见滕子锐对邵玉铭说:“阿铭,你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滕子锐是真的长的很好看,纯帅的那种,用现在的话去形容十年前的滕子锐就是阳光小奶狗。
当然,现在的滕子锐也丝毫不差,都说钱是最好的补品,其实也是养育纯洁心灵的保护屏。
现在的滕子锐在长相上与十年前相比除了更加精致成熟外,眼里的那股愚蠢的傻劲也还是没变。
刘波从见到滕子锐的第一眼就明白,他乐的看好戏,就假装没有看到邵玉铭投过来的疑惑眼神。
他太想看到这两人会有一个怎样相认的名场面。
眼前的男人长相实在太过突出,结合他说话时熟稔的口吻,邵玉铭稍加思索也就记起了自己不久前才见过这个男人。
在那张照片上。
额,小三??
想到了男人与他以前的关系,邵玉铭的额头冷汗直冒,说话都打结了。
不确定的又看了刘波一眼,发现刘波只是专注的数着手里零碎的钞票,对眼前发生的事一副完全没注意的样子,让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是脑袋大。
“抱,抱歉,我好像不认识你!”邵玉铭边说边观察刘波的脸色,不确定他是否有在生气。
这句话显然比上一句更有冲击力,怔的滕子锐陡然睁大了眼睛,圆圆的眼里盛满了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他失声问道。
邵玉铭被滕子锐的反应吓了一跳,但他还是坚定的对滕子锐说:“虽然这么说很唐突,但我真的不记得你了。如果我们之前是有什么,嗯,什么恩怨之类的事情的话……”
后面的话邵玉铭有点后继乏力,关于以前的事情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这让他说什么。
而且男人的样子很明显就是特意来找他的。
欠他钱了?
嗯……看男人的样子也不像。
不会是,情债吧!
这样一想邵玉铭简直后背冷汗直冒,可别给他整狗血言情剧那一套啊。
他的眼里,他的心里,只有他的亲亲老婆,现在他很专一的好不好!
邵玉铭往刘波的身边缩了缩,悄悄的伸手去拽刘波的上衣下摆,向他的亲亲老婆求救。
不过不等刘波说话,看到邵玉铭动作的滕子锐就先一步按耐不住的发火了。
“你踏麻的又是谁,是不是你从中作梗!”
哦,原来是不记得他了,怪不得他站在旁边半天了也没有听见奚落声。
刘波抬眼,与滕子锐对视,眉毛轻佻,露出了一个十分挑衅的笑容,很干脆的点头承认:“是啊。”
滕子锐生来样貌好,家世好,父亲是高官,老来就得了他这么一个独子,舅舅还是知名企业家,生来万千宠爱于一身。
从小到大又一直待在他的舒适圈里生活,是被人恭维着长大的,何时受过这般挑衅。当即便气血上涌,握紧拳头,越过摊位车就要上前揍打刘波。
现在邵玉铭站在他的身边,刘波又怎会怕滕子锐这个一点就着的傻逼,站立的纹丝不动。
正如刘波所想,邵玉铭根本就不给滕子锐近他身的机会,直接挡在了面前。
“你拦我!阿铭,为了这个男人!?”
邵玉铭挡在前面刘波看不见滕子锐的表情,不过光是听声音也能感受得到他话里的气愤与哀怨。
“你们才认识多久,你就要这样子维护他!?阿铭,我们认识二十多年感情,你这样,那我算什么?”
“抱歉,”邵玉铭的嗓音略带迟疑,实在是摸不透自己和男人的关系,只能尽量安抚男人的情绪,他说:“有什么话还请你好好说,不要激动,这里……”
邵玉铭的眼睛扫向四周,虽是到了收摊的点了,但周围还是有不少人的,刚刚他们的动静过大,已经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目光。
“如果你不想被人过度关注的话,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找个地方慢慢谈吗!”
经过邵玉铭的提醒滕子锐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周围人看猴戏一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让他感到异常的烦躁与难堪。
可相比于旁人的眼光,邵玉铭冷淡的态度更令他感到难受,特别是在看到邵玉铭对那个胖子嘘寒问暖,加倍关怀时。
在这之前,邵玉铭所有的好,只对他。
忍无可忍,滕子锐一脚踹翻了面前的小推车。
两盏不算明亮的小灯划破夜色,银灰色的小面包车行驶在黢黑的土路上,而它的身后紧紧跟随着一辆车灯低矮的跑车。
邵玉铭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嘴巴开开合合,看着刘波,半天愣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面包车的顶灯开着,暗黄的灯光清楚的照亮刘波此刻的脸色,阴沉沉的,十分不好惹。
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紧跟不放的跑车,邵玉铭也是佩服那男子的勇气可嘉。
这荒郊野岭,又是大晚上的也敢跟过来,是个人物。
眼看快到家了,邵玉铭便结束了自己欲言又止的行为,反正有什么疑惑,等会儿他就知道了。
其实按照邵玉铭的想法,他们大可以在外面找个地方随便坐下,然后把之前的事情说清楚,完全没有带到家里来的必要。
不过自从上车后刘波就不太爱搭理他,无论他说什么刘波都会用一句“开车呢”给打断,完全不给他“通气”的机会。
这就让邵玉铭一头雾水,始终猜不透男人和他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不知道等下要说些什么好了。
而且,他发现自从男人出现后刘波的情绪就一直不太对,特别是对他的态度也格外的冷淡。
“老婆,你放你心,不管我以前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我保证,以后我邵玉铭的心里只有你刘波一人。”
邵玉铭说的情真意切,不过从驾驶位回应回来的只有一声冷哼。
意味不明。
哼的邵玉铭头皮发麻,心中越发不安。
到家后,不需要邵玉铭主动邀请,滕子锐便自己走进了屋里,用十分嫌弃的目光将房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打量完了房子似乎还不够,最后滕子锐又脸色十分难看的走到了刘波的面前,用同样嫌弃的眼神又将刘波上下扫视了一个遍,且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鄙夷。
相当的真性情。
这态度……刘波还没有恼,邵玉铭先克制不住了。
敢这样看他老婆,这人谁啊!有没有礼貌!
邵玉铭冷下脸来,干脆的问男人:“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滕子锐从邵玉铭的声音中回神,想不通面前的这个男人有哪点比得上他的,以至于让邵玉铭这么维护。
又胖又穷,简直一无是处。
很显然能让邵玉铭留恋不回家的理由肯定不是什么温柔乡的缘故,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还不配。
既然不是,那就只能是因为邵玉铭还在生他的气了,故意装作不认识他。
滕子锐想到了之前的吵架,若不是因此,邵玉铭也不会失足掉到江里。
一想到自己犯的“不可原谅”的错误,滕子锐便有点绷不住。
他承认,背叛自己的爱人,找别的男人一起睡的确是自己不对,可他对邵玉铭的心意一直是不变的啊。
他爱邵玉铭。
一直。
他们从高中就开始交往,风风雨雨十多年,不管家里怎么反对,不也都挺了过来。
他只是厌倦了一直被睡,他也想像个男人一样去拥抱自己的爱人,做个真正的男人。
可邵玉铭不肯,无论他怎么恳求,邵玉铭就是不愿意为他付出哪怕一点的牺牲。
他只是想像一个男人一样的睡自己的爱人,但邵玉铭不肯,那他只能找别人。
朋友告诉他,身体上的背叛不算背叛,那是真男人在找寻天性的自由。
只有精神上的出轨才是真的不爱。
所以滕子锐想不通,他只是找别的男人睡了,又不是不爱他了,邵玉铭的反应为什么要那么大,非要和他分手。
如果那天邵玉铭不提分手,不和他吵架,他也就不会失手把邵玉铭推到江里去。
滕子锐承认自己有错,他想向邵玉铭认错又实在拉不下脸来,一直以来都是邵玉铭在与他认错。
他说对的就是对的,邵玉铭从不会让他低头。
更何况现在旁边还站着一个看热闹的刘波,只会让习惯性高抬头颅的滕子锐口不择言。
“阿铭,就算你再生我的气,也不能找一个这样毫无特点的男人来羞辱我,这不是在侮辱你自己吗!”
刘波:……
邵玉铭:……
不是,这位大兄弟,不会说话咱能先不说吗!!
刘波一把拉住想要和滕子锐理论的邵玉铭,跟他说:“我饿了。”
“饿了!”邵玉铭的注意力立马转移:“那你想吃什么,我这就去做。”
刘波:“你随便弄一点吧,累了一天了,明天还要早起。”
“好……”
邵玉铭刚答应又想起家里还站着一个人呢,又迟疑住了,看滕子锐的样子就不是一个善茬,他很怕自己离开后刘波会被欺负。
刘波拍拍的他的手臂,示意自己能解决,让他直接去就好,邵玉铭这才放心的去厨房给刘波做夜宵。
两人的互动旁若无人,亲密无间,不知道要做过多少次才能这般熟稔。
看的滕子锐牙关咬的咯吱咯吱响,一副恨不得扑上去将刘波撕碎的样子。
这个胖子,竟敢抢走他的男人!
“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邵玉铭走后,滕子锐疑惑的目光在刘波身上打转,越看越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
刘波身板挺的笔直,屁股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听到他的话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