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子锐与刘召的第一次见面,邵玉铭安排在了骑马场。
这几个星期他为了照顾滕子锐的情绪,忽略了刘召很多。
也好在刘召每个星期都要去刘波那里,不必他特意抽出时间相陪,让他少费了很多心。
第一次见面,刘召对滕子锐的初印象还不错。
至少在恐吓他之前感觉还不错。
从见面开始就对他表现非常友好,笑容亲和,还亲自教他骑马的滕子锐。
不知道为什么,在邵玉铭转身去打电话后,突然对他变了脸色。
滕子锐身姿站的笔直,细腰腿长,个子很高,与邵玉铭不相上下。
他就那样双手抱臂,视线居高临下的俯视小小的刘召。
“长得这么像,可真是你的幸运!”
盯着刘召的脸,滕子锐突然开口这样说。
刘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扬着一张茫然的小脸看向滕子锐,回问了一句。
“子锐叔叔,你刚才说什么?”
刚才他听错了吧!
不然他怎么听着子锐叔叔语气里的敌意那么大呢?
刘召傻呵呵的样子,让滕子锐的眼里多了几分不屑。
语气也是没来由的更加恶劣:“破小孩,装什么,你也很讨厌我吧!反正现在阿铭也不在这里了,还装模作样的叫什么叔叔。”
听见这话,刘召第一时间解释:“怎么会,子锐叔叔,你是父亲的朋友,我怎么会讨厌你!”
“谁跟你说我们是朋友!”滕子锐有些生气。
这小孩竟然不知道他是谁。
“我和邵玉铭,一直都是爱人关系。小鬼,爱人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滕子锐的话让刘召彻底呆愣在原地,更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爱人?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小孩,回去告诉你妈,阿铭是我的,一直都是,让她以后少自作多情。”
“就算她是女的又怎样,就算她生了你又怎样。只要有我在,在阿铭心里,最重要的人就只会是我。”
“还有,告诉她,让她别总是拿着你当幌子,自以为是的卖弄心机,以为这样就能取得阿铭的关注。”
“不知好歹的敢跟我抢人,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这下子刘召终于明白滕子锐是什么意思,也终于明白滕子锐对他突然的恶意是从哪里来的了。
不过才他不相信滕子锐说的话。
“你放屁!”他不客气的怼回去。
“父亲跟你怎么可能是那种关系,他跟我爸才是一对爱人,你胡说八道!”
他着急的辩解,回忆起邵玉铭以前告诉他的话。
大声地说:“邵叔说过,他最在乎的人是我爸,然后是我。他心里最爱的人也是我爸。邵叔怎么可能和你是爱人关系,你一定是在撒谎。”
“撒谎精!”
滕子锐:“你爸?”
滕子锐疑惑刘召口中的词汇,不应该是母亲吗。
“对呀,我爸!”刘召没听明白滕子锐话里的疑惑,理所应当的说。
“我邵叔和我说了,他最爱的就是我爸。现在是,以后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是!”
刘召的话,起先让滕子锐有一瞬间的疑惑。
随后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骤然睁大。
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很难看。
“你姓刘??”他神情慌张的抓住刘召的双肩,语气急促的问他:“那你爸呢,你爸叫什么名字?”
滕子锐:“……说啊!?”
刘召的肩膀,被滕子锐没控制力道的手掌,抓的很痛。
滕子锐问第一个问题时,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滕子锐急切的摇晃身体,催促着又问了一遍。
滕子锐此刻的样子有些吓小孩,面容可以用狰狞来形容。
他迫切寻求答案的样子,藏也藏不住。
越是这样,刘召就越是不敢把他爸爸的名字报出去。
他怕滕子锐会伤害了刘波。
“说啊!快说你爸叫什么名字!?”
“还有你妈,你妈又叫什么?”
“……你到底有没有妈?”
“快说啊!”
滕子锐的质问一句连一句,语速又快的厉害,刘召别说回答了,就连听都没听太清楚。
此刻如此“危急”的情况下,本该担心自己的小命,是否会受到伤害的刘召。
害怕到一定程度,竟然心大的走了神。
开始在在心中暗戳戳的吐槽,自己的肩膀被滕子锐抓的很痛。
并严重怀疑明天肯定要肿起来,说不定皮肤还会淤血变成紫色。
他真是服了!
现在精神病不关在精神病院,不呆在家里,就可以这样不栓绳子随便遛吗!!
他要是只伤害自己就算了,爱咋滴咋滴,可这动不动就伤害别人真不行。
你看,这一不小心不就把他给掐了。
他是谁?
他可是祖国的花朵!
社会主义未来的接班人!
刘召越是这副不把滕子锐放在眼里的样子,就越是伤害他脆弱的神经。
随着刘召的一句:“你个神经病,我不要跟你说话,快放开我!”
这话一落下,滕子锐的脸色是真的变了。
表情扭曲的恨不得吃了刘召。
有病的人最烦别人提醒自己有病。
特别是这个病还是精神方面的。
神经敏感的他们会觉得这是嘲笑,是一种歧视,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对他们的怜悯。
于是,左右得不到回答的滕子锐,干脆一甩手,直接把刘召从自己的手里丢掉了。
他有些神经质的颤动身体,甚至自己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很烦躁,烦躁!
很暴躁,暴躁!
他想打人,更想抓伤自己。
全身上下都有一种钻入骨缝的燥意,躯体还木木的动不了。
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密密麻麻的附着在了他的皮肤之上,不停的蠕动,啃咬,钻入。
情绪暴虐的,让滕子锐生出一百种想法,想要快点弄死这群蚂蚁……
刘召被滕子锐突然发疯的甩在地上,本来还在哀叹自己的屁股要开花了。
可转头一看,滕子锐看他的目光阴森森的,立马吓的一个激灵,汗毛都竖了起来。
警惕的盯着滕子锐的一举一动。
一见滕子锐又伸手向他扑来,刘召立马吓得腿脚乱蹬,一脚把人踹开。
随后便机灵的爬起,一边拔腿跑,一边鬼叫着喊。
“救命啊——丧尸要吃人啦——”
刚走出休息室就被刘召扑了满怀的邵玉铭:??
“怎么了小召?”
邵玉铭奇怪的问他。
因为见滕子锐和刘召相处的还不错,而他又想起了还有一个重要的电话需要紧急回复,并且用到电脑,便只好将两人留在马场,他一个人回了休息室。
见到了邵玉铭,刘召安心了不少,气喘吁吁的说。
“你,那个朋友疯啦,他想,想吃我!”
邵玉铭:……
虽然不知道刘召在胡说什么,但听到是有关滕子锐的,邵玉铭还是第一时间往滕子锐的方向赶了过去。
邵玉铭走后,刘召后怕的站在原地直拍小心脏。
想了想,不放心又跟了过去。
他是真怕邵玉铭真的被滕子锐给“吃”了。
远远的,刘召就看到邵玉铭跪在地上,腿边还躺了一个人。
他开心了。
满眼都是崇拜。
哇~他邵叔也太厉害了吧,这才眨眼的功夫就把姓滕的神经病给制服啦。
不愧是他父亲,真厉害!
然而刘召的小雀跃心情还没跳跃多久,在他赶到邵玉铭身边时,就被邵玉铭的一句话钉在了原地。
“刘召,你刚刚对小锐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会昏迷?”
邵玉铭有些生气的质问刘召,手上动作却是小心翼翼的,把昏迷了的滕子锐从地上抱进怀里。
刘召被邵玉铭的问题问懵了。
与其是说被问住了,倒不如说是被邵玉铭的态度给吓着了。
这么久以来,邵玉铭何时这样的和他说过话。
用的还是生气的质问语调。
笑容僵硬在刘召的脸上,他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慌张的解释。
“我,我没有。是他先打的我!我离开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昏了!”
刘召的声音扬高了调子,满脸倔强的辩解。
“小锐打你了?”
闻言邵玉铭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刘召,似乎是在确认刘召说的是否是真的。
但看到的却是小孩儿,满眼都是被质疑的受伤。
刘召刚才被滕子锐推了一把,又和他狗蹬式的“搏斗”了一番,这会儿也确实没有什么形象可言。
头发是乱的,白色的骑马服,屁股位置以及后背上也都沾染上了青草汁和泥土。
从形象上看,确实不像是说了假话。
见此邵玉铭有一瞬间的哑口。
随即他语气缓和了些许问刘召:“怎么回事?”
不管刚才怎样,现在滕子锐的的确确昏迷着,并且胸口还有一个泥脚印。
那脚印一看就是小孩子的,在同样白色的骑士服上,异常显眼。
刘召还没有察觉出事情的严重性,见邵玉铭缓和了语气,还以为邵玉铭是站在他这一边的,想起刚才的心惊动魄,他马上告状的说。
“谁知道他忽然发什么疯,跟有丧尸病毒一样,突然把我推地上就算了,还要扑过来掐我的脖子……”
“所以你就往他心口上踹!?”
邵玉铭头疼的打断刘召的话,听不得刘召对生病的滕子锐这般形容。
他看着滕子锐胸口的鞋印,目光沉沉。
“我没……”刘召本是想否认的,他这么小,怎么可能会踹到滕子锐的胸口。
但在邵玉铭的指引下,刘召也看到了滕子锐衣服上醒目的鞋印子。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刚才跑的时候,好像是踹了那么一脚。
但是,要不是姓滕的先发疯似的打他,他又怎么会踹他!
还有,滕子锐那么大个人,怎么可能会被他一脚踹晕了,他一个小孩子哪有那么大力气!
“父亲你没看到,他刚才推我的时候多有劲,怎么可能被踢一脚就晕了,他肯定是装的!”
刘召坚信滕子锐是装的,想要栽赃他。
至于目的……一定是为了离间他们父子的关系。
对一定是这样。
姓滕的刚才不还说了,说了……他是邵玉铭的爱人。
???
突然想起这茬,先前被滕子锐的恐吓,被邵玉铭的责问,刘召统统都忘了。
转而一脸生气的盘问起了邵玉铭:“邵叔,你和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邵玉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