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恐怖的事,莫过于一觉睡醒看见六双审视的眼睛,我差点尖叫出声。
昨晚我和仗助并没有真的通宵。快四点的时候,我困得眼皮打架,本来躺下是准备眯一会儿,结果彻底睡死了过去。至于我为什么会在仗助的床上,应该是后来他抱我上来的。
见我醒了,承太郎索性掀开被子,把我打横抱起来。与此同时,徐伦填补那块空地,狠狠捏了一下仗助的鼻子。
仗助是痛醒的,我越过承太郎肩膀本想看看他,可乔纳森、迪奥和乔鲁诺跟在我和承太郎后面一起出来了,挡住了我的视线。我这会儿还迷糊,眼皮一合靠着承太郎又准备呼呼大睡。
“昨晚几点睡的?”
好像是迪奥的声音,我不想张嘴,默默竖起四根手指。紧接着额头一痛,肯定还是迪奥。我呜了一声,自闭地把头整个埋进承太郎怀里。
到楼梯之后好像就只有承太郎送我回去了,听脚步声他们都是往楼下的。
我房间门是开的,承太郎径直走过去把我放下。洗衣液的味道都是一样的,我的和他的混在一起,好闻又催眠,我昏昏沉沉地,四肢并用地往他身上挂。
“摩耶,松手。”承太郎被我压的走又走不了,倒又倒不下,姿势很尴尬。
我一动不动,僵持了一阵之后,承太郎叹了口气。他重新把我抱起来,去了沙发坐下,同时摸了摸我的头,安抚一样地说:
“睡吧。”
再醒过来已经不知道是几点了,长期保持一个姿势导致身体有些僵,我欲活动一下,才意识到我好像没在床上。
“彻底醒了?”承太郎锁上手机屏,低眸看我。
我大脑有一瞬间的宕机:“承哥?”
不对,我不是昨晚和仗助通宵来着吗?
“是我很失望?”承太郎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但眉骨投射下的阴影暗了眼中的绿色,不是高兴的预兆。
“不是,只是——”我话说到一半忽然想起来什么,呀了一声,“早上那会儿不是我做梦?是真的?”
承太郎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我。
我心里发毛,赶紧从他身上下来,跑进卫生间洗漱。
出来的时候承太郎还在,但他抱臂坐在那儿,俨然是一副等我狡辩的架势。
笑话,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我了。一对一的情况下,就算是承太郎用脸霸//凌我,我也能死罪变死缓。
我扑到他怀里,他下意识张开胳膊接,我顺着喉咙往上亲,到嘴边的时候停了一下。果不其然,承太郎扣着我的头补全了这最后一步。
亲了一会儿,他放开我,手拢了拢我的发,长度已经到肩膀了。
“还剪吗?”
“你喜欢我就剪,不喜欢我就不剪了。”我故意说讨巧的话。
承太郎没说什么,但表情和缓了一些:“下楼吧。”
“好~”
哼,承太郎也没多难哄嘛。
-
这会儿都到了午饭时间。今天做了牛排和奶油蘑菇汤,不下楼没感觉,可一下楼闻到香味我肚子就咕咕叫起来。
突然,一张狗脸放大在我面前,伊奇睁着死鱼眼,看起来生无可恋。而举着他的正是搞事之王乔瑟夫。
“小摩耶,不可以在伊奇面前说谎。你盯着他的眼睛说,昨晚和仗助干什么了?”
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我计上心头:“见不得光的事。”
于是伊奇的脸没有了,只有乔瑟夫的脸。伊奇蹬了他一脚然后逃脱,甩甩头,跑回沙发上窝好。
乔瑟夫捂着被踢的那一块,睁大眼睛看着我:“小摩耶!”
“通宵打游戏当然不能见光,不然光线从门缝漏出去不就被你们发现了吗?”我嘻嘻一笑,趁乔瑟夫没反应过来,我拔腿就跑。
乔鲁诺噗地一声笑出来:“姐姐也学狡猾了。”
“这怎么能说是狡猾呢?明明是机智。”我走到乔纳森身边坐下,这样乔瑟夫就算想报复我也不能现在下手。
“姐姐进步了。”徐伦也笑起来,分给我一瓶草莓牛奶。
但我的侥幸逃脱可苦了仗助,乔瑟夫胳膊一勒,他本来还乐得合不拢嘴,这下难受得脸色巨变。
“你也进步了嘛,仗助。之前是爬小摩耶的床,现在是直接把小摩耶骗上自己的床。”
“…我们又没做什么!”
“你还想做什么?”
乔纳森无视那边的打闹,把切好的牛排先给了徐伦,而坐我对面的迪奥把切好的那一盘给了我。只有我和徐伦有这待遇,剩下的人都得自己切。
下午还没决定好干什么,徐伦就拉我去台球桌,让我教她打台球。乔鲁诺也来凑热闹,他肯定会打,他之前有一部剧里的角色就是个斯诺克天才。过了一会儿,乔瑟夫也进来了。
这一层全是娱乐设施,台球间、保龄球间、卡拉OK间,还有跳舞机,我感觉这些应该都是乔瑟夫的主意,应该也有仗助的贡献。
“让乔鲁诺去教徐伦就好,来,哥哥教你打斯诺克。”乔瑟夫搂着我就走,把我手里的台球杆扔给了乔鲁诺。
“二哥,醋劲儿还没下去呢?”徐伦噫了一声。
乔瑟夫应该本来是想反驳的,可话到嘴边:“嗯,还醋着呢,要是不想我淹了这间屋子就先把小摩耶给我。”
他醋什么,明明就没放在心上,却偏生要逗弄别人。大人怎么都这样,搞得我也想当大人了。
乔鲁诺和徐伦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可以。”
“这么痛快?”乔瑟夫挑眉,事出反常必有妖,顿了顿,他自己反应过来了,“奥,我懂了,你们是打算晚上骚//扰她是吧?”
“说话就说话,手别乱摸。”我把他试图滑到我屁股上的手拍掉。
“哎哟,咱俩谁跟谁啊?别这么生分。”乔瑟夫毫不犹豫用另一只手在我另一边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乔鲁诺早把徐伦的眼睛捂起来了,我见状,选择礼尚往来,在乔瑟夫腰上掐了一把。
……果然还是没掐动。
乔瑟夫闷笑一声,我瞪了他一眼,搡他去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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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球室里鸡飞狗跳,徐伦刚学,力度、角度都不是很会把握,时常把球弹飞。
仗助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母球直奔顶灯,堪堪刮过水晶坠,然后落下来在球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滚了一截落进袋子里。
乔瑟夫鼓掌:“真不错呢,徐伦,你打进了第一颗球,虽然是母球。”
徐伦又羞又恼地跺了跺脚。
乔鲁诺把母球拿出来,放回球台上,然后往后退了一大步靠着墙,并捂住脑袋:“继续吧,徐伦,努力总是有收获的。”
我把仗助拉过来,和乔瑟夫一起给我当盾牌,从缝隙中露出眼睛。
“偷感好重啊。”仗助吐槽我,但很入乡随俗地学乔鲁诺和乔瑟夫一起护住脑门。
毕竟见识过徐伦差点打碎顶灯的操作之后,就算是他也意识到妹妹的杀伤力有多可怕了。
徐伦屏住呼吸,摆好姿势,严肃地盯着母球的方向,将手里的球杆往前一顶——
咚的一声,球感对母球伤害为零,但在球台上戳出一个小坑,她也被反作用力震得没维持住姿势和表情。
一室沉默,一秒后,在我身前当坦克的两位同时爆笑出声,徐伦抓狂地跳脚,把球杆一扔。
“我不玩啦!!啊啊啊大哥!!!”
妹妹气愤又狼狈的背影让乔瑟夫和仗助笑得更大声了。
我和乔鲁诺的表情出奇一致,目露谴责:“好屑的哥哥——们。”
“你俩憋笑憋得嘴角都抽搐了,少说我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