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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拨云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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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建人看起来很想说些刻薄的话,但还是忍住了。

“哎呀,只是说说这种话已经算很好的啦,还有更疯的……总之,他们一直吵,把悟吵得不耐烦了。要是夏油学长再晚一秒钟到,我就拉不住他了,现场绝对要见血。幸好他帮了我一把。”

“不愧是夏油学长!”

朝露透和七海建人纷纷向灰原雄投去受不了的眼神。

“应该是看出来夏油学长好说话吧,他们又去求夏油学长,说同样的话。说真的,夏油学长的情绪居然被他们影响到了,我好怕他俩都暴走,已经准备好用术式了哦!幸好最后夏油学长冷静下来了,他和悟就去救天内小姐了,我就对那些普通人用术式赶走他们……可惜的是盘星教高层全都溜走了,雇凶杀人的一个都没逮住。”

东京咒高的一年级们正坐在教室里聊天。七海建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他仍然保持端正的坐姿。灰原雄呵欠连天,靠在椅背上用力往后仰,配合双脚蹬地,将后两条椅子腿当作支点摇来摇去。朝露透则是抱着胳膊双脚跷在课桌上,因为灯光有点刺眼,她将左手搭在眉骨上制造能让她睁开眼睛的阴影。

三人之所以聚在这里,是因为一小时前天内理子在最强组合的护送下再次前往薨星宫,学校为防止再次出现意外要求所有咒术师在指定地点待命到20:00。他们三人分配到的地点就是平时上课的教学楼。

“哈啊——七海,当时你和菅老师把黑井小姐带走了吧?她没事吧?”灰原雄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这两天他累坏了,从冲绳到学校几乎没能安生休息过。他希望明天能补一整天觉。

“她得到了治疗,现在应该在老师们的办公室休息吧。说一句失礼的话,菅老师终于像一个负责任的大人了。真是很意外,她发现伤员后居然跑得比我还快,而且是自己把伤员背起来的。”七海建人说,“明明今天下午抓蝇头的时候她把任务全推给我和灰原,还扯什么密集恐惧症。”

“放心好了,下次她再出现,你这次的印象就会幻灭了。”朝露透笑着调侃。

“这么看来,老师平时真的是在考验我们吧!捉蝇头也是,她想训练我们的灵敏度吧!”灰原雄竟然高高兴兴地拍了一下手。

“才不是!她绝对只是单纯地不想干而已!”朝露透和七海建人想都没想就异口同声地喊出来了。

“哇,你们好有精神。”就在这时,家入硝子推门走进来,脸上挂着慵懒的笑容。

“晚上好,前辈!”灰原雄高高举起手。朝露透和七海建人也纷纷打招呼。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家入硝子伸出一根手指,“好消息是,今天晚上的工作到此为止,全体解散,并且所有学生放假三天,从明天开始!”

“哦——哇!”灰原一激动就欢呼起来,结果没把握好平衡,一下往后摔去,后脑勺结结实实地撞在木地板上。朝露透嘲笑了他一下,伸出刀帮他起身。

“是真的吧?”七海建人反复确认,“不会是前辈你编出来骗人的吧?”

“真的哟。不要这么想我啦七海,我可和那两个人渣不一样。”

不过七海建人还是没有放松警惕:“那坏消息呢?”

“天元大人同化失败了。”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原本满脑子想着休息的一年级们轮番对视,最后由朝露透出面确认:“那天内小姐呢?还活着吗?”

“她还活着。”家入硝子没有再笑,以一种分不清情绪的口吻说道,“我隐约听说是天内小姐失去与天元大人同化的资格了,但具体情况得问五条和夏油。”

教室里一时沉默。

最后是灰原雄打破了沉默:“决定了!我要回去睡三天!就算是夏油学长来找我也别想让我走出宿舍!”

“以后的任务会越变越难,你居然还睡得着啊……”七海建人叹气。

“我可不怕这个!”灰原雄说,“不然我就不会来当咒术师了!你不会是怕了吧,七海?”

七海建人想了想:“不。就是觉得有点麻烦。”以后绝对会经常加班,想想就烦。

“朝露,你呢?有什么想法吗?”灰原雄又问。

朝露透答:“嗯——挺高兴的吧。”

“哎呀,失败了反而高兴吗?这是可以说的吗?”家入硝子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其实我也有点类似的感觉。”灰原雄揉揉鼻头,低声说道,“拯救世界的不是芽衣那样的孩子,而是我们,这样才对嘛。”

七海建人直摇头:“你们两个,直接说‘谁都没有死真是太好了’不就可以了吗?——虽然这句话也很不合适就是了。”

家入硝子看着三个后辈,笑弯了眼睛。

一年级三人组就地解散。灰原雄嚷嚷着“困死了”就和七海建人一起往宿舍冲,朝露透婉拒二年级的秘密庆功会邀请后也踏上了回宿舍的路。

高专的夜晚并不明亮,因为并没有引进太多电灯。在校园里走夜路除了要依靠术师天生强于普通人的视觉之外,还要依靠月光。今天是满月之夜,月色很美,光线也比平时亮许多。

朝露透低头看着脚下披着朦胧光线的道路,回忆起在盘星教据点里发生的事情。

其实关于同化失败,她早有预见,并没有很惊讶。

她之前的故事还没讲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用术式赶走教徒们后,五条悟和夏油杰开始商量可不可以借机把天内理子藏起来拖过同化日。还没讨论出结果,夜蛾正道突然打来电话询问他们的位置,说总监部打算派人去接应他们。

五条悟搪塞了一句“盘星教都内的据点”就挂了电话。

“没用的。”夏油杰说,“他们人手多,一定会分成小队前往不同据点,找到这里用不了多久。”

五条悟说:“大不了和他们打一架。反正不管来再多的人,对现在的我来说都一样简单。碍事的全部干掉就是了。”

夏油杰揉揉眉心,一言不发——竟然是默认了。

五条悟歪着头问:“不说点什么吗,杰?我刚才说干脆宰了那些烦人的家伙,你可是一直在说没有意义。”

“刚才的情况不一样。不管你杀不杀他们,他们都不可能再伤害理子。所以我才说你刚才想做的事是没有「意义」的。”

这种各执己见的场面,换平时这两人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所幸此时谁都没有下一步动作。

那边的男生在讨论,这边的女生也有话聊。被迫得知五条悟他们胆大包天的谋划决定装作没听见的朝露透守在天内理子身边,留意着她起伏动摇的情绪,听她说各种各样的事,以及一个大胆的计划。

“我其实知道你的名字哟!女孩子的话,那个发音应该是‘透’吧?”天内理子在空气里比划了一下,“祈经常提起你!有一次一起打羽毛球的时候,她和我说她以前是羽毛球社的,你是剑道社的。有一年两个社团同时举行内部选拔赛,你们的朋友一个人在两边跑来跑去帮忙滴水擦汗,最后累得开始发脾气了。”

“啊,是有这回事。最后我们俩都被那家伙敲了一笔。真是可恶,平均算下来是我一个星期的零花钱啊……”话虽如此,朝露透却是会心一笑,“说起来,祈可不会随便陪人打羽毛球。你们关系应该不错吧?”

“咦?这个,应该算不错吧。自从祈帮我和黑井赶跑了一个怪大叔后,我们经常聊天了。有时她会陪我打羽毛球,有时黑井会叫她一起玩马里奥赛车。哦,上次还一起看了恐怖电影!怎么说呢,感觉祈和学校里的朋友没有区别!”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尽管她很清楚越智祈是个不会缺朋友的人,从没有担心过对方来东京的交友情况,但是在听见确切的情况如她所料时,她还是感到很欣慰。

于是朝露透叹了口气:“你的想法太冒险了。如果你回不来怎么办?如果你再也不联系小祈的话,她应该会很寂寞的。”

天内理子忽然揪紧裙摆,惴惴不安的情绪突然加重了。

——天内理子的计划是,她将再次前往薨星宫直面天元,转达她在盘星教的见闻,并争取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这种计划,怎么想都不太可能成功。

“难道说继续让五条和夏油为了我去冒险吗?他们为了保护我,已经受了太多伤了。还有黑井,我只要有一天还背负着星浆体的身份,她就一天不得安宁。我不要他们再受伤了。”天内理子低声说道,“我知道我这么说或许太懦弱了,可是,除了我的生命是父母带来世上的以外,我曾经和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天元大人的馈赠。星浆体这个身份,带给我的的确不只有痛苦与隔阂。比如黑井,如果我不是星浆体,我就无法遇见她了吧。我如果想要从头来过的话,必须得好好告诉天元大人,说‘我不干了!’这样的话。”

这话的确很令人动容,但是朝露透总觉得有违和感——这不像一个14岁的中学生说得出来的话。是因为经历过死亡危机吗?但朝露透扪心自问,她死里逃生这么多次,从没有发表过诸如此类……温和、冷静和感恩扰乱自己生活的人的想法。

朝露透迟疑了一下,最终选择发动「众生心咒法」。

如果是有别的人人给她灌输了这样的想法,相关的诅咒她的术式能看得一清二楚。

人类以外的存在瞬间被排除出感知,世界因此变得灰白一片;原本视觉中的人像被抹去皮囊的模样,只呈现为漆黑的影子。人类的情绪被具现化成颜色不一、形状不一的物质,象征着咒力的蓝色线条从那些物质里伸出并连入黑色的影子里。朝露透在离她最近的那些物质中搜寻,始终没找到看起来附有诅咒的情绪。

天内理子正好在这时说:“而且,我不认为在全国设置结界保护人类的天元大人是坏人。所以我愿意相信,我还能走出来。”

因为这句话,朝露透终于发现了有异样的情绪——是她疏忽了,言语的诅咒不仅能影响某种情绪,还能直接成为情绪本身——她找到了一种透明的瑰美如日光下的肥皂泡的东西。

朝露透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净法」,「一心不乱」,「水大」”,只要这样吟唱,她就能消灭这种可疑的情绪。

但是真的有必要吗?直接面对天元和在强者的庇护下东躲西藏,到底哪种选择更软弱呢?

朝露透闭了闭眼,然后她下定了决心——她要对天内理子发动攻击。

“那就去吧。但是,能请你帮我问天元大人一个问题吗?”

她选择抹消天内理子所有的疑虑和恐惧。她期待着这个小女孩能光明正大地重新选择自己的命运,并且为她带回答案。

“就问——盘星教对星浆体犯下的所有恶行,以及不知道已经持续多久的对内部成员的压榨和愚弄,甚至诱导他们寻死,这些行为是谁允许的?”

“阿透!这里这里!”

一声呼唤将她拉出回忆。朝露透发现五条悟站在下一段台阶边冲她笑,一只脚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道边无辜的草叶。

从家入硝子来一年级教室到现在最多不超过20分钟,就算加上消息传递的时间好了,五条悟是怎么在这段不算长的时间里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他身上肉眼可见的血迹全都洗掉了,整个人白得发光发亮,朝露透怀疑离得近些都能闻到超级浓的洗发水味和沐浴露味。半干的白发状态刚好,所有头发服服帖帖地下垂,不像蓬松干燥时那样乱翘,再加上他换了一件白色连帽卫衣和一条白色长运动裤,甚至还穿了白色为主的帆布鞋,看起来乖巧得不可思议。

乖巧的五条悟?这是什么恐怖的组合?朝露透不禁为自己的脑回路笑了一下,朝他挥挥手:“晚上好,悟。”

五条悟挑了挑眉毛,也翘起嘴角。

两人同时向对方走去,还没走近五条悟就抱怨起来:“明明说了有庆功会吧,为什么不来?不听前辈的话可是会倒霉的!”

“我已经够倒霉了,五条前辈。”朝露透熟练地模仿出七海建人的厌世脸,语调平平地说道,“你们在冲绳到处玩的时候我在辛苦工作,回到学校还要随时待命给你们帮忙……我真的不想加班了。”

五条悟眼睛一眯,立即上手揉朝露透的脸:“比你小时候的死人脸还难看!不准做这个表情!”

什么死人脸啦!脸被揉得发不出半个完整音节的朝露透真的有点想比中指。

随后两人就这样站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五条悟突然正色说道:“阿透,谢谢。”

很久没有听到五条悟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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