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说他不忠心,那绝对不可能,但他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痛经历,先得罪了高阜、以逻、后又得罪了东庸,到处都是仇敌,如今他要为剩下的亲人寻一个强大的靠山无可厚非,若我们非要将忠义二字强压在他这样一个可怜的八旬老人身上,实在过于残忍。”
短短几句话,熄灭了阚成玉心中猝然升起的愠怒。
他冷静下来,便能够站在傅康来的立场上看见利害,“我明白了,老宸王要考虑的不仅仅是皇帝和荣王谁能坐稳大桓江山,还要考虑以后东庸一脉的太子与普州崇王谁能继承皇位,再加上他与东庸、高阜都有世仇,烟州……或者说是傅家,已经处在了一个不进则灭的危险地带,老宸王必须看准谁才是最后的赢家,才能站对立场,保全傅家妇孺家眷。”
林参欣慰地笑了笑,“怎样,合作吗?”
“既然是合作,那你要的是什么?赢得比武招亲你和乐壹又不是办不到,为何选择帮我?”
林参停下踱步,眼神认真,一本正经回道:“我哥是个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吗,他只是现在觉得好玩儿,真到了要他承担傅家责任的那一天,他会疯掉的。”
阚成玉听完这个理由,第一反应觉得离谱,情不自禁笑了一声,但后知后觉意识到林参有不愿意说明白的真正原因。
他表情迅速恢复严肃,思忖须臾,没有犹豫太久,随后回给林参一个坚定的眼神,“不管怎么说,你我之间有着一层无法忽视的同门之谊,我信你一次。”
林参微微挑眉,点了点头,“谢了,大师兄。”
林参难得露出不参杂任何心虚的笑,因为方才所说那么多,除了“太子”身份刻意没去提及,别的皆是真心实意。
哪怕是最后一句敷衍回答,也是真实理由的一部分。
此时此刻,几步外,矛盾升级。
乐壹:“滚蛋!真当我不敢揍你啊!”
周禧:“啊!好痛!”
林参闻声扭头,一眼便瞧见周禧被乐壹一拳捶倒的场景。
这下他哪里还能保持超然世外的脱俗淡然之态,当即瞪大眼睛,神色惊慌地冲了过去,“乐乐乐!你疯啦!”
周禧就地撒泼,捂着被捶了一拳的额头说:“臭魔头!你既然打了我!就得把钥匙给我!”
乐壹听罢,立刻又踹了他一脚,“再给我哔哔!”
林参扶不起来周禧,又管不住乐壹,蹲在地上无奈揉眉,低声哄求道:“先起来好不好?”
周禧捂完额头又捂大腿,倔强道:“不!我要钥匙!”
乐壹冲他贱兮兮地晃了晃钥匙,威胁道:“你抢啊,来呀来呀,信不信本谷主一巴掌轰死你。”
阚成玉第一次抛开成见正视林参的沉稳与胸怀,还沉浸在相知恨晚的深邃之中时,忽见这一幕,不禁默默扶额,心道:我真的要跟他合作吗……我后悔了……
这时,原本已经歇下的风入衣忽然踹门走出来,裹着棉被,扯开小女孩儿尖细的嗓子,大吼:“吵死啦!”
客院里顿时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