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兴都回来就这样了。”
令狐烨冷脸撒着谎。
“我也不知道它看见了谁，也不知道它遇上了什么贵人，得了什么好处。怕是见了市面，自己把自己吓着了！”
“自己把自己吓着了？”小神仙离令狐烨又近了些，“它和你儿子在大兴都一直是跟着阿水的，你的意思是阿水带着它们干嘛了？”
令狐烨的眼睛快速眨动着：“我是说离开小妹之后啊！”
小神仙推了它一把道：“别小妹小妹的，阿水和你们没有亲戚关系别乱攀！”
有野心不是坏事，这嘴怎么什么便宜都要占！？
说是小妹就妹妹啦？
那它还说大兴都五仙都是它子孙呢！它们认么？
“哎，是我嘴快！该打！”
令狐烨佯装着打了打自己的嘴。
“我是看水大人亲切，总是忍不住想再亲近些，没有想冒犯你们的意思！”
它打完顺势转移着话题道：“水大人和神仙大人这回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还挺精！
小神仙再次被它的灵活所震惊。
“是有些事......想跟你们‘商量’。”
水梧桐特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
她无所谓令狐烨的举动。反正都是为了升级，无论它怎么想怎么做，所作所为不给她们带来麻烦就行。
当然，也不能对她们起杀心。
“商量！商量！”
令狐烨的激动完全隐藏不住。
它兴奋拽着水梧桐和小神仙的手直接进了屋：“快别站外边儿了！进来说！”
“哎呦你看这雨下的......”
水梧桐和小神仙还满身都是泥，它极有眼力见的抱来换洗的衣物和清水。
“你们先换，换完了我再进来。”
它直接退了出去，将屋内的空间留给她们。
屋子里换了个样儿。
曾经破破烂烂的木头桌椅现在都变成了名贵品种。
“你家条件不错啊！”
她们快速换完了装。
打开门，小神仙抚摸着桌面和椅子冲着令狐烨夸赞道，“看看这木头和做工，比蛇头钱庄里的还要好！”
“哪有的事儿！”
令狐烨笑意更甚，跨进来后炫耀似的敲了敲。
小神仙飞了个眼神过去：“要不少钱吧？一只手的数还是两只手的？”
“有钱就算了，有路子......令狐奶奶，你可以啊！”
“这还不是沾了小、阿水的光嘛！”
它还想喊小妹，但看着小神仙猛然一凉的目光紧急改了口。
“要不是水大人心善，当初愿意带着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进城，我哪有机会用上这样的好货哟！钱倒是小事，关键这是身份的象征啊！高等级的大人们日日接触这些，我也买来沾沾好运啊！”
“保不准用着用着，我就升级了呢！”令狐烨在背后将双手放在水梧桐的肩膀上乐个不停。
小神仙在面罩里歪着嘴觉着有趣：“你儿子不用啊？”
“它可以继承我的啊！它这都得便宜了！”
令狐烨毫不犹豫。
“有肯定是我先升呀！没我它才升不上去呢！我早点升上去那不是也能和各位大人走动走动熟悉些嘛！”
“啊——”
小神仙拉长了声音。
“先别说这个了！两位大人你们赶紧说说，有什么是需要我帮忙的！”令狐烨从善如流的引导着话题。
它没等水梧桐她们安排，自己就寻了个位子坐下：“只要你们开口，我就一定能想办法给你们完成！”
“但我们不是要找你诶......”小神仙故意装着为难道，“这件事还是要你儿子帮忙。”
“昌顺！？”
令狐烨看她们的表情瞬间就怀疑了起来。
“昌顺能帮你们什么忙？它又不会说话，又不会做事的！”
水梧桐笑了笑，插了一嘴：“它自然有它的用处，令狐奶奶，你也不用这样急着否认。”
令狐烨扯扯嘴角。
“不是否认它，是怕它耽误了正事儿，大家都不好过。”它的表情明显带着不满意，“等级可以继承，但升级是论个人的，你们把它捧上去回头它再得罪了人......”
“我也是担心。”
“你是担心你自己要晚一步了吧？”水梧桐看看站在门口迟迟不愿意进来的昌顺直接道。
升级论个人......
这句话出来不要太明显。
“这是事实啊！”
令狐烨被戳穿了心思也不觉得尴尬。
“能先自己，那我肯定先紧着自己喽！”
“我们也没说帮了就让昌顺升级啊！”小神仙将腿翘了起来，“升级又不归我们管！办的好了我们也要向甲级请示啊！事儿还没说，具体请示谁也不知道，你现在抢什么？”
“哦~~~这样啊！”令狐烨的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缝。
“不然呢！”
小神仙一副看透了的语气。
水梧桐轻推了令狐烨一把道：“昌顺一直看你眼色不敢进来，你去喊它我们谈谈。”
“我喊它？”
令狐烨指着自己不敢相信。
“你不去喊谁去喊？我们喊得动么？”小神仙在面罩内瞪着眼睛。
不情不愿地挪了挪屁股。
令狐烨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了些向外喊道：“昌顺！”
昌顺一直蹲在门口。
它听见了令狐烨的召唤，起身准备进来。它望了眼远处的李旺牛，李旺牛守着板车，远远的，冲它做了个口型。
“昌顺！”
令狐烨不耐烦了。
“......嗯。”它低下头，垂首进了屋。
“你是不是又在和李旺牛玩儿呢？”还没等水梧桐她们正式开口，令狐烨就劈头盖脸骂了上去，“喊你进来都磨磨蹭蹭的，你不想好了？”
“过来！给两位大人问好！”
小神仙默默把腿放下了。
就令狐烨这样的气势，搞得它也不太好意思太随便。
“水大人好，神仙大人好。”昌顺的声音低若蚊蝇。
令狐烨见状又想说些什么。
水梧桐立马抢过了话头：“叫你来不是让你跳火坑，是有些事情想问你。你用不着紧张怕发挥不好，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也直说就行。”
“是。”
“你现在还在蛇头钱庄后勤吗？你为谁工作？”她问道。
昌顺稍稍放大了些音量。
“我在后勤，我为......”它迷茫了，“我为钱庄工作......”
“你——”
令狐烨一口老血堵在心口。
“诶诶诶！水大人讲话谁都不准插嘴！”小神仙立即拦住了令狐烨，“水大人是问昌顺，昌顺又没哑巴，不需要别人帮忙回答哈！”
“不好意思，是我问的不够清楚。”
水梧桐平平淡淡，声调几乎没有什么起伏。
“我知道你是为钱庄工作，我想问的是，你们后勤的上司是谁？再明白点儿就是，日常都是谁让你们运输呢？”
“是白骨还是地尾蛇？”
她想了想，又加了两个人名。
昌顺始终低着脑袋。
它摇了摇道：“后勤和钱庄内部是分开的......白骨大人和地尾蛇大人负责钱庄内部事务，后勤的运输不归它们管......”
“我们根据指令运输......送过来白骨大人再统计......”
“它只能统计，无权干涉到底送什么......”
“那指令是谁送来的呢？”
水梧桐托住了自己的下巴。
“我在钱庄里好像没有听说过，谁是专门为你们送信的。”
昌顺继续摇头：“不是钱庄里的......是地头蛇大人手下的其它大人......”
它像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似的。
这句话还没全部讲完，稍微大那么一点点的声音又立即降了回去。
小神仙竖着耳朵听的费力。
它着急道：“问你几个问题怎么那么难呢！大点声儿讲啊！地头蛇手下的谁？它们让你们干嘛了？”
“我不认识......”
见小神仙急不可耐的样子，昌顺不但垂着头，它连脖子都开始往里缩。
令狐烨拼命闭紧了嘴。
它很想骂几句，但又不能——水梧桐还没说什么呢。
“不认识也没关系。”水梧桐一手一个，摁住了急脾气的另外两人。
这一举动使得昌顺对她的紧张放松不少。
“地头蛇管理着钱庄但是它的手下也甚少过来，我们也都不熟悉！”她的语气里带了点笑意，“它让你们运输什么呢？白骨那里我记得......主要是钱码的事儿......”
水梧桐摸着额头，好像不太记得了。
昌顺观察着她的反应。
没有示意，它不敢贸然开口。
令狐烨看着它做贼一样的眼神，最终还是忍不住道：“是钱码，昌顺和我说过几次！”
说罢它还白了它一眼。
水梧桐放下了手：“那看来我没记错。”
“小妹你当然没有记错了！”
令狐烨顺嘴就喊回了之前的称呼。
小神仙想提醒，却被水梧桐在桌底下用脚踢了踢。它看过去，水梧桐的头一动不动地对着令狐烨，等着令狐烨继续往下说。
令狐烨迫不及待将昌顺扒拉到一旁，自己和水梧桐解释了起来：“小妹你们在里面不太清楚，但其实想想也知道，光是普通的用具各种怎么会需要大量后勤？就是运钱的！外面的钱进来，里面的钱出去！”
“钱庄的钱码送进去，客户的钱财带出来。”
“这里面，可有讲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