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虽是如此说,但真当江浸月瞧见时世杰对自己的态度和之前一般无二时,她却又不开心了。
每日,上课还是那个上课,课下也依旧是那个课下,平平静静的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甚至连在过道上碰见,他都能装作不认识不熟,便是宁可膝盖直直立起也不愿意挨着自己…
可这又算什么?背信弃义,抛妻弃子吗?
在二人再一次重逢相看无言后,江浸月的情绪就彻底憋不住了,她心中只觉得呜咽难受,这个告白非但没让自己心安,反而是悲上加悲了!
女子当即望向时世杰的后脑勺,幽怨的目光几乎要跳脱出眶,可却全然忘了,是自己当初和男人说要在学校保持距离的…
或许是青春时期少女的别扭心事,又或许是她还不太能成熟的处理感情,既想抓住这个又想留住那个,到头来,还把自己弄得乱糟糟成一团。
“所以黄大师,我朋友求的那件事到底怎么样了?”江浸月手扒在课桌边缘,转头又问了一句。
这节是体育课,她们本应该在操场上跑步,但由于外头正下着雨的缘故,所以大家都只能呆在教室里头自习,不过对于后排的男生们来说,在哪儿干什么都无所谓,反正只要是玩就够了。
此刻,体育老师不在,整个班上吵吵闹闹的没人管,江浸月身为一班之长,起先还呵斥了两句,但也就安静了没五秒钟,而后又继续喋喋不休的该说说,该玩玩,没差!
算了,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是歇会儿吧!
女子摇摇头,随即便又摆着脑袋向后门口望去,那位置依旧和上节课一样,空着座,没人在。
江浸月看了没多久就把眼珠子转了回来,她觉得自己现在和时世杰的状态就像是那牛郎织女,日日见不到也就算了,即便是偶尔喜鹊来牵桥还得先看他有没有心情,睡醒了没有?
憋屈!实在是太憋屈了!
“哼!”
如此想着,女子一下鼻子轻哼出声,像是在恼怒,在发脾气,面上也没什么好脸色。
后头,此刻被江浸月面对着面的女生也一脸莫名,她还以为是在不满自己,所以赶忙加快了手头上的动作后又顺便出声劝道。
“班长别着急啊,正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而且再说了,我多借些天地灵气,这样也能更好的为你朋友运算准确啊!”
“……”
天地灵气?什么时候还有这种说法了?
江浸月闻言轻闭了闭眼,愈发觉得自己可能是太闲了,太无聊了,不然怎么会突然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占卜之术呢?
这头,她刚打算扭身转回座位,继续该干嘛干嘛时,谁料下一秒,那“黄大师”又立刻啧啧出声,紧接着吸气抽气声不断在耳边响起。
“嘶——
——诶呦”
一听这口气,这语调,即便是女子再心淡如水也遭不住了,甚至她连头都没转过肩膀就又一下猛地移了回来,眼睛更是瞪大了,似乎在问——你算出了什么?
“咳咳。”
只见大师手握成拳放在嘴下咳了两声,随后又学着电视剧里老道的模样摸了把不存在的胡子,她气定神闲的端坐在位置上,眯起的眼睁大,像是真算出了什么玄之又玄的事。
“你是不是在苦恼,不,你朋友是不是在苦恼为什么自己与她的心上人迟迟无进展?”
“又或者说他们俩已经陷入了一种僵持的地步,你朋友搞不懂那个所谓的心上人,明明就近在眼前却又仿佛隔着层雾一样,虚无缥缈,抓不到也摸不着?”
C!!!
难不成这人真是神算子?
三两句话之下,江浸月的心思就已经被猜中得七七八八,她边拿手捂着自己张大的嘴巴,边止不住的猛吸气,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果然,这世界之大还是无奇不有啊!
当即,女子攀着桌子的力道愈发渐大,心头的愁绪也如同外面那连绵不断的雨丝一样。“大师大师,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眼前的局面缓解啊?”
难以想象,从前半个字都不信的人此刻嘴里也能吐出大师二字,江浸月眉眼焦急,面色迫切,恨不得当场就能想出法子,立刻执行。
“什么什么,什么法子?”
“你们在说什么呀,让我们也听听啊!”
或许是二人的对话根本就没避着人,所以不知什么时候,旁边已围了一大圈的女生,她们个个睁大眼睛,竖起耳朵,像是在光明正大听秘密一样,不遮不避。
“……”
等到江浸月惊觉,往旁边一看时,叶飞雁的头也跟着不紧不慢的凑了过来,女子伸手,立马朝边上推搡了一把,嘴里还说道。
“你们不是在玩翻花绳吗?怎么好端端的又跑过来了?”
“那个不好玩,不如听你们讲秘密,肯定有意思!”叶飞雁不慌不忙又立起身子,活似一块狗皮膏药,黏着人不放。
哟,还知道没意思呢!就那一根破绳子已经玩了一上午,我还以为你能接着乐此不疲的玩一天呢!
江浸月听完吼没再说话,也不管旁边多少视线,眼睛便继续一眨不眨地望着黄大师,企图从她那儿找到能让时世杰更加在意自己的法子。
“卦象上说,事在人为,可能班长你…你的朋友还得用点小手段。”
女生驯服着自己的嘴巴,心中也越发觉得演戏这活是真心累,什么朋友不朋友的,都是借口,明明是自己想问!
想着,她又继续把桌面上的牌子一个个掀起,然后又跟江浸月分别解释了它们代表什么含义。
江浸月探头,嘴上嗯嗯啊啊的附和着应答,她当然看不懂,但听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大概就是在说自己太过莽进,而没有欲拒还迎…
“所以你是说我…我朋友得让她心上人有危机感?”
“诶,对咯,就是这个意思!”
大师连忙点点头,面上终于是露出了副孺子可教的欣慰模样,仿佛是自己辛辛苦苦教导的弟子可以脱手出师了!
危机感?等等,这法子怎么越听越不像是什么正经主意呢?
江浸月闻言偏头,扫了眼教室后排那依旧空着的座位后又把脑袋摆了摆,摇头,虽然她确实是埋怨自己刚“新婚”就被冷待了,但…但也没想过要搞什么危机不危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