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哇塞,那可真是一步到胃啊!
没继续搭理叶飞雁在旁边喋喋不休的胡言乱语,江浸月收拾好书包后就打算离开,马上要期末考了,她还想在家里多复习会儿,少听点这种不正经的话也能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些。
“诶诶,别走呀,我还没说完呢!”
“你没说完我倒是听完了。”
扬手朝后头随意一摆,女子推开课桌凳,挎上书包就要走,叶飞雁见此当然不干,一双狐狸样的小眼睛在眼眶中提溜转了一圈,而后又匆匆把桌肚中的书一股脑塞入书包,跳着也跟了上去。
“你可别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那书上都说了反派往往死于话多,就因为你迟了这一时半刻的,说不定会出现什么变故!”
“……”
等等,你觉得这套说辞用在此处真的合适吗?简直是越说越离谱了!
江浸月闻言依旧一言不发,埋头往前走,可叶飞雁却不依不饶,一拉起书包带子,又左脚踩着右脚忙不迭跟了上去。
“别怪姐妹我不够义气,前两天金奶奶偷偷摸摸问我的时候,我可是帮你说了许多好话…”
“谁?”
金奶奶!
深冬傍晚的五六点,天早已黑得连抹光亮都不剩下,混合着夜幕的微蓝色调,女子的脚步慢慢迟缓,最后停在了大门口的马路牙子上。
怎么会?自己和时世杰的事怎么会让金奶奶知道呢?
虽说当时是一腔热血,可上头归上头,但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还是不应该把事情搅得人尽皆知才对,舒然就是最好的例子,一旦被学校的老师或者什么人知道了,告家长事小,闹到了停课休学的地步就惨了。
像是猜到了江浸月心头的担忧,叶飞雁也没了和她开玩笑的心思,拱着腰一个劲儿往上凑道。“诶哟,别着急别着急,金奶奶目前还什么都不清楚。”
“那你刚才还…”
“不过我确实也没说错,事出反常必有妖,就那家伙天天跟孔雀开屏一样的行为和作风,很难不让人起怀疑,而且金奶奶只是问了我为什么时世杰这几日都勤勤恳恳的来学校,我如实回答,仅此而已。”
“没提起我吧?”
“当然——说了,不过你放心,你们俩在同一个互助小组,我要说也是说你帮他提高学习成绩啦!”
江浸月闻言不可置否,这妮子能不夸大其词就算是自己烧高香了,不指望她能帮上什么忙,只要不添乱就行。
“噢,对了,金奶奶还特意叮嘱我说,为了感谢你,一定要请你去她家里吃顿便饭。”
叶飞雁一个跃步跑到人面前,背身反走,说完还眨巴眨巴眼,嘴角勾起一抹调笑,她一面拿身子不断蹭着女子,一面又蹦蹦跳跳的像是遇到了喜事一样。
“要我说,你就从了吧,反正这下连家长都认可了,还怕什么牛鬼蛇神啊!”
“……”
“不行,今年恐怕真的不行。”
一是因为江浸月没想过要和哪一方家长开诚布公,二则是她确确实实有事,今年过春节她不在江昌,所以别说是正月初二了,就是正月初七初八自己都不一定在。
“为什么?”
“今年过年我不在这儿,我要回外婆家去。”
她自小是外婆在乡下带大的,关系自然格外亲,去年没回去,她老人家已经够伤心了,所以今年说什么也要回去探望一下。
“那时世杰呢?我好不容易才给你们牵的姻缘线这下就要断了吗?”
“只是暂时不在一起而已,哪儿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啊!”
叶飞雁不能理解,按道理来说,这会子应该是小两口浓情蜜意的时候,怎么说走就要走呢?
她本想劝江浸月再考虑考虑,可这种大事显然不是她们能够说了算的,一时间,女子也惆怅得叹了口气,失了神,仿佛是自己殚精竭虑,日日夜夜为此揪心的成果一朝被覆灭。
诶,小心——
忽然,脚底踉踉跄跄的,踩中石子一崴,来不及多说,江浸月急忙出手,稳住了要仰面栽倒的叶飞雁,二人双双倒退了好几步,好在最后关头她及时扶了一把树干,这才没有导致悲剧发生。
“你看看你,走路都不好好走,要不是我搀着你,就等着明天鼻青脸肿吧!”江浸月率先稳住身形,有些没好气,开口厉声呵斥了一句。
她倒不是真的跟叶飞雁生气,只是这一年接着一年的,女子非但没在学习上有长进,反而是吃喝玩乐的功夫涨了不少,这叫自己身为班长,又兼顾同桌的脸该往哪儿放啊!
“好月月,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
叶飞雁在一旁拍了拍胸脯,仍对刚才的惊险心有余悸,她一心慌就话多,所以此刻正嘴皮子不停,一味地夸奖人。“像你这样的活菩萨,小神仙,可是我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啊!”
“行了行了,别贫嘴,再说下去我今天可就不帮你划重点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班长大义,万岁,万岁,万万岁!”
——
附中历年来的规矩,期末按批次考,先是小学,再是初中,最后轮到高中,这既是对于学生学习的缓急有所考虑,也是为了能大大解决监考老师不足的情况,可谓是一举两得。
等到初中部统共十几个班全部考完时,那挂着硕大钟表的高中部却依旧灯火通明,人群三三两两的结伴走出校门,江浸月昂头,一眼望去,倒从中看出了几分三年高考五年模拟的拼命劲儿。
因为要赶早启程回外婆家的缘故,所以这次的期末成绩单她来不及领,肖旭的意思是找个人帮忙代领,毫无疑问,这个活儿也就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叶飞雁手中。
不过虽然已经提前打好了招呼,但江浸月心中却仍抱有怀疑的态度,毕竟叶飞雁若是能安安分分的,不作妖,也就不是她了…
“我的成绩单,你帮我拿了吗?”
车辆晃晃悠悠的在路面上行驶,沿街的景象被大雪覆盖住,除了茫茫的一大片白外,其余的,也就是些灰瓦红砖。
少女手指噼里啪啦,不停的在按键上打字,车窗口留出了条小缝,冷风从外头呼呼的往里面直灌,江浸月忍着冻,又耸了耸鼻子。
“什么成绩单?”
屏幕那头的人似乎不死心,一副不到黄河不落泪的嘴硬模样。
“少装蒜,我问了肖旭,你昨天已经帮我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