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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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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走,一边聊天。好像有永远说不完的话。

刚才待的竹林古镇,是一处仿佛与世隔绝的安静地儿。如今出到外面,看到来来往往的车辆与行人,好像刚才从另一个世界穿越回这一个世界。安静与喧嚣的区别。

原始与现代。

我们没有完全从来时的路回去。而是走了另一条路。那条路没有那么多车,只有若干弯弯曲曲的小道,只是偶有车子驶过。

道路两旁的路灯造型优美,笔直,非常细高。隔一段路就种有一棵树。走到这里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到雨滴落下来的感觉。没有太阳,算是阴天。来的时候,热得难受。走的时候,便不用再忍受那样的汗流浃背感。

走至一处有红绿灯的马路。还是红灯的状态。我和铃铛站在原地等。

细细碎碎聊了很多。现在能够在一块儿,能说尽量说,把想说的,想聊的全部说出来。好似在内心里暗暗地与时间争分夺秒。因为,一旦分别,一旦铃铛回她的城市上学,我们就再也不能见到对方,再也不能面对面说话。实时的,对方就在自己面前的,看到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

对方近在咫尺。当下生活在有对方气息的空间。感情是那样要好。光是想象一会儿对方不在自己身边,独自一人身处此地,便会感到无限惆怅落寞。

等红绿灯的空当,我和铃铛看到了一个摊点。那里卖包子,馒头,面包,豆浆。铃铛说,你现在想吃东西吗。我说,想。她说,我也想。

于是,我们朝那个摊点走去。

不止是一起走过的每一条路,还有一起吃过的东西,也能成为对方不在身边时的回忆。到时候,再看到一起吃过的东西,一定会想起对方。

不知什么时候,我和铃铛再次牵起了手,步伐一致,朝着那个摊点走去。走得十分轻松惬意。

摊点上方撑着一把大伞。卖东西的阿姨戴着帽子和口罩,正在煎饼,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台子上摆放着蛋糕、面包、豆浆、牛奶、矿泉水之类。

阿姨在忙活,抬头看了我们一眼,问:“吃什么呀?”

我被煎饼诱人的香气吸引,决定买:“我要一个煎饼,”又看见豆浆:“还要一杯豆浆。”

铃铛说:“我也要一个煎饼还有一杯豆浆。”

“好。”阿姨应着,一刻不停地忙。

阿姨煎好饼的一面,再翻过来煎另一面,原本雪白的面饼煎得焦香金黄,冒着轻飘飘的白烟,气味很香。然后,打一个鸡蛋在煎饼上,煎熟。顺便再翻面。

我和铃铛这个时候都没有说话,都在看着阿姨在滋滋地做煎饼,看得认真入迷。我们都想知道,这么香的煎饼的制作过程是什么样的。

阿姨在煎饼上面挤上番茄酱,再加上一根之前刚刚煎好的火腿。然后,卷起来。

一个香喷喷,热气腾腾的煎饼就做好了。阿姨将煎饼打包好。我示意先给铃铛。接着阿姨再做另一个煎饼。

等买完,我们拿着自己的煎饼和豆浆离开摊点。找个地方坐。东西看起来就很美味的样子,早就忘了刚刚听到的雷声。

煎饼果然很喷香美味。饼皮香中带一点酥,煎得刚刚好。沾上番茄酱的鸡蛋和火腿增添了可口风味。一口咬下去,脑子里就只剩下吃吃吃。

还有豆浆。甜度刚刚好。豆浆香香的豆味还算浓郁。

我们一边吃一边喝。此时此刻,待在一起,吃着味道一样的食物。

出来玩还能吃到美味的煎饼。在家也能吃到特别好吃的无骨鸡爪。到底是东西真的特别美味,还是因为身边的人是彼此,抑或两者都有,所以觉得食物是那样的好吃?

吃到一半的时候,又听到了雷声。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可能不久之后就会下雨。但是我们都默契地不去管,继续一口一口咬着美味的煎饼,一口一口喝着豆浆。

去管天气有用吗。反正这里离家那么远,即使是被吃东西的时间耽误一点回家的路,这点时间也到不了家。

所以我们更不去想了。

继续吃。

好像开始听到雨点砸在树叶上的声音。但是,还没有明显地看见哪里有雨。不过,几乎是下一秒,那样的声音更加明显起来。但是,我和铃铛都没有被雨水淋到的感觉。

雨水。这又让我回忆起了第一次跟铃铛见面的场景。那时候,我在雨中跑步,她来给我撑伞。如今在这样周围充斥雨水味道的空气的气氛下,我身边的,依旧是铃铛。好像有一种奇妙的巧合。特别是回忆起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对比如今的当下。

只不过,现在的身份不再是校友,而是玩得特别来的好朋友。只不过,不在同一座城市生活了而已。我们还有联系,我们感情一天比一天深。

大滴大滴的雨点砸了下来。砸在地面上,发出啪啪的声音。我们头顶上都没有任何遮蔽物。雨点非常大,却没有被淋到的感觉。

雨水啪啪啪啪。一点一点。砸落下来。好像有人在天上往下吐口水。

我们还在心无旁骛地吃。铃铛好像就是被我感染的,我不动,她也不动。毕竟,我们认识之前,我是无视雨水继续跑步,任凭成为落汤鸡的那一个。而铃铛,她则打着伞。

越来越多的大颗雨点砸落下来。暂时还没有落到我们身上。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石头的味道。之前它们被太阳炙烤,如今雨水给它们降温。此时有一点点闷热的感觉。一股大雨将至特有的味道。

直到有雨水落至身上的感觉,我们才慢腾腾,不紧不慢地起身。东西都快要吃完了,还剩一点。我和铃铛直接全部塞嘴里。这个时候,才开始加快速度寻找垃圾桶。扔完垃圾之后,雨也再次加大。

我们搜寻附近有没有躲雨的地方。看到了一处公交站。那里有一些遮挡,还有两条供休息的凳。

但是,我们没有选择往那边去。而是往更近的一栋大建筑那儿走去。

建筑门前的一楼走廊。就在这儿避避。

建筑两边各有两根粗大的柱子。雨开始加大。之前的雨点是非常大颗的,现在似乎被打散变小,因此雨水更加密集。雨点体积变小就会变轻,风一吹,直接吹了过来,吹到我们身上。

我们往里靠。但是,还是能感觉到雨水飘到身上的感觉。

地面早已完全湿透。不知是细细小小的雨点带来了风,还是风吹动那些细细小小的雨点,雨肉眼可见的一阵一阵地飘,如同一片一片的雾。

雨雾越是吹到我们身上,我们越是往室内躲。直至走到里面。

大厅空荡荡,没开灯,有些暗。只有一个穿黑衣黑裤戴黑帽的安保坐在角落。他不关注门这边的事。

我们找地方坐下。

外面雷声隆隆,大雨一阵一阵地飘着下。非常大。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

我和铃铛望着外面的场景。一棵棵树也被雨淋,也被风吹得摇摆晃动,好像在跳舞。

世间笼罩在蒙蒙雨雾中。

还好之前没有选择到公交站那里去,否则早已被淋得浑身湿透,就像铃铛第一次见到我时我的样子。待在室内,情况好多了。好歹有地方避雨。

一道紫白色的闪电竖劈下来。闪到了眼睛。并猛然间响起巨大的雷声。

“林菲,你好淡定。”铃铛看着我说。

我微笑。

外面的风在吹,外面的大雨在下。完完全全不能出去。此时宽敞的大厅只有我和铃铛,还有离我们很远的一个安保。没有别人。

忽然无数雨雾猛地吹了进来。我和铃铛条件反射抬手挡。完全没想到,那雨竟然大得能吹进室内,好像室内也下起了雨!

这雨不是一下就过了,而是吹了好一阵。继续站着会被淋湿,于是我和铃铛蹲了下去,躲在桌子后面。实在不行,就躲到桌子下面。桌子是长形的,底下有空间。还有桌板能够完全挡住吹进来的雨雾。

躲了好一会儿,才敢出来。

这雨大得把安保也引了过来。安保叔叔走过来,关上玻璃门,然后离开。没想到不一会儿,风把玻璃门全部吹开,又是一阵巨大的雨雾吹进来。

室内再次下起了雨。

一股股水流顺着门外流淌进来。

门前放的两三米高的植株倒了下来。整个盆地完全脱落。

一些植物绒球也被吹了进来。雨下得超乎想象的大。一般来说,大雨下不久。但是,这样的雨已经算是非常大,下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却依旧没有停的迹象。

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这一场雨,格外的大。门外一阵一阵的雨雾。

心里却都没有任何不好的情绪。我和铃铛都是。雨要下,便下。反正此时此刻,我们待在一起。无论是什么样的外界环境,都不影响这一点。若没有雨,我们可以自由自在走在每一条路上。若是像目前这样的情况,我们也可以待在室内。顺其自然,无关紧要。

只能生生等雨停。

不仅门前装着落地玻璃,大厅的侧边也装着玻璃。从侧边的玻璃看过去,外面同样是一阵一阵的雨雾。

可能过了二十分钟。可能过了四十分钟。我和铃铛都还待在这里。一起看外面雨雾淋城的壮观景象。

这样的景象可是不多见的。

铃铛说,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雨。

这场大雨下得异常久。

可能过了一个多小时,雨才有变小的迹象。雨雾终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正常的肉眼可见的清晰的雨点。一滴一滴。

等会儿雨点密度会逐渐减小,直到最后完全停止。

安保已经叫人来处理外面倒下来的植株,并换上了一个好的盆。地上吹进来的绒球,安保也拿扫把来打扫。

还有一点雨。不过没关系,完全能够接受。我和铃铛决定走了。

世间万物刚刚被一场大雨冲刷洗涤。铺红砖的人行道上被吹打下无数小树枝,要么成根,要么碎碎点点。还有一些植物结的果实。

我和铃铛一边走,一边绕开这些障碍。

刚才那场雨真是下得从未有过的大。那场雨催走了所有行人,所有汽车。所以一路上,只有我和铃铛两个人,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一辆车。

天空是不完全白的白。不过应该不会再下雨了。刚才那场雨,实在是太过震撼。雨能变得跟喷头喷出来的水珠大小一样,飘过整个走廊宽度,飘过宽敞的大厅宽度,飘到室内的人身上来,制造出室内也在下雨的感觉。

我和铃铛只是在铺新红砖的人行道上走。时不时注意脚下的小树枝。没说一句话。只是在一同走。此时暂时的没有聊天。

不知道铃铛此时在想些什么。铃铛也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或许各怀心事。是需要独自消化的时刻。谁知道呢。反正只是单纯地谁也没说话。现在就在各自身边,现在还在同一个城市。假期还没结束,还不需要告别。不管是热热闹闹地陪着,还是安安静静地陪着,都没关系。

只要对方在身边。就一切都好。

又到了一处需要过马路的地方。但是,这里的红绿灯没亮。也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红灯,什么时候绿灯。所以,随时能够过去。

但是,都默契地没有过去。而是停留在红绿灯杆子下。

铃铛忽然问我:“你相信人的程度是多少?”

我看向她。她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一点未变。齐刘海,马尾辫,皮肤又白又好,长得很漂亮,头发是天生的金灰色。

我思索了一会儿,不知道她问的目的是什么。于是试着说:“要看是谁。”

铃铛说:“如果是家人呢,你会完全相信他们吗?”

此时此地,人行道上的红绿灯处,只有我和她两个人。目及之处都没有一个人。甚至车也没有。好像忽然间被丢入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世界。

我有所保留道:“我认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谁也不跟谁共用一个头,共用一只手,共用一只脚。”

铃铛看着我,点头。

我继续道:“所以,即使是家人,也有可能会有不同的性格,愿意接受的教育也不一样,便有可能产生三观完全相反的现象。”

她静静听着我说。

“你问我相信人的程度是多少?”

铃铛点头:“是的。”

“可能我生来警惕性就高。不管是谁,他(她)首先是个人,然后才是其他身份。是人都趋利避害,这是共通的,”我说,因为铃铛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不介意跟她聊得更深,便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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