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跟同伴坐一块儿。有能看到外面景物的位置,也有看不到外面景物的位置。前者的设计是封闭的玻璃,后者是把座位安排到靠墙的位置。
偌大一个空间,里面只有六个工作人员坐着办公,安安静静,谁也不出声。
里面实在太安静,正常地走路都能听到非常清晰的脚步声。每走一步,就是一声特别清晰的嗒。走到哪里,别人都能听到。所以,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并且走得很慢。
一边慢慢走,一边慢慢看书架上都有些什么类型的书。每一类书籍架子顶部都贴有标签,每一种标签的书有若干本。全都排列过去,很多很多。
图书馆这些书,都是书店里没有的。甚至连作者都很少听说。
我和铃铛就更好奇了。随意拿起一本来翻。本来是一起徜徉其中的,但是这里的书实在太多了,每个地方都特别吸引人。所以便和铃铛分开,她走一条路,我走一条路,各自去找喜欢的书。
什么类型的书都有。一模一样的一本书还不止一本,因为可能会有不同的人要借阅。
偌大的图书馆。安静极了。在这里,所有人都和书架上的书一样安静,不发出一点声音。
拿下一本书,翻阅起来。看看感不感兴趣。如果兴趣不大,就放回原位。如果感兴趣,会多看一会儿。
这么多的书,短时间内不可能每一本都看完。所以只到感兴趣的分类区去看。再从这若干书籍中选一些翻阅。这里有太多的书,每一本书都很想看,恨不得一下子全把里面的知识装进大脑。
一些比较感兴趣的,会停留在原地比较详细地看。看封面,看目录。再从目录里挑感兴趣的标题,翻到正文阅读。
这样看得就详细一些。好歹一本书里有部分是每一行文字都看了的。
从这头,看到那头。
不仅这一条走廊的图书室有无数书籍,拐角到另一条走廊的图书室,放眼望去,也全都是图书。
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书都比较小众,基本都是没听说过的书名与作者。或许是因为平时去书店比较多,书店的书都是卖的,而这里的书是借的,所以书店的书更新换代比较快,图书馆的书则不知在这留了多久。久而久之,不经常来图书馆的人会对这里的书比较陌生。
不知道铃铛走到了哪里。这里实在是大,我们都分开,各自去看书。已经见不到她人。
不过没关系。我们都有默契。暂时分开,等到了时候,也能够不约而同地汇合。
我继续浏览这里的书。终于看到了一个听说过的作者。立刻拿起那本书来看。太冷门了,都没听说过这个作者还写过这本书。
继续走。又发现了一本书,作者也是听说过的,还买过这个作者的书。拿下来看。
后面再走。终于发现了一本在书店见过的书。
到底是听说得太少,还是图书馆的书又多又冷门,以至于认识的没几个?
若是在书店,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现象。书店的书都是能够买下来的,书店的书即使没看过也早已把书名烂熟于心。难道是因为平时书店逛得多,图书馆则不怎么来?
到了这里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多没听说过的书。同时明白,如果放眼全世界的书,这里的书再多也不过是沧海一粟。
忽然有种人知道得再多都不算多的感觉。每天都有若干书籍出版。出书的速度远超于人阅读的速度。即使每天都在努力去看,也只能做到不落后太多。
这是一个安静的角落。长这么大,都没待过这么安静的环境。呼吸稍微重一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里的书,实在是太多太多。
别说看了,就算是全部走完这些书摆放的位置,也要花上好长时间。
这里实在是太大。打算拿上感兴趣的书,去坐着看。
选了一个能看到外面风景的有封闭玻璃的位置。
果然没猜错。坐下没多久,就看到了铃铛。她抱着几本书,朝这边走来。坐在我的斜对面。这样的位置很好。既能看见对方,又能有比较好的阅读位置。
静极了的图书馆内,完全没有人说话的声音。我和铃铛也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翻阅拿来的书。
想说话,等会儿随时可以说。但身处图书馆,可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够在这儿的。总有闭馆的那一刻,总有要离开的那一刻。对于工作人员来说,总有要下班的一刻。
我看自己的书。铃铛也看自己的书。整个过程谁也没说话。专心又投入。如此安静的环境,完全是一个适合看书的地方。
只是偶尔发出书页翻动的声音。
一行一行,一页一页。就这样看下去。
工作人员坐着办公,或者在做自己的事。我们则在看自己的书。一支笔掉在地上的声音是不算大的,但是当有工作人员的笔掉在地上的时候,整个偌大的图书室,这样的声音却听得异常清楚。
我们更不敢发出声音。翻书的时候,努力地,尽量地轻。
时间仿佛被忘却。环境也被忘却。连自己也忘却了自己。只剩下源源不断地将知识输入。
不知道看了多久。看完了一本书。接着看另一本。因为书实在是太多,想要看更多,所以拿来的书能看个至少百分之八.九十。就去看别的书了。
可能有一个半小时了。可能有两个小时了。可能有两个半小时了。谁也不知道。我们没有去看时间,全神贯注地在看书。没有任何杂念,专心投入,效率特别高。再加上环境条件,看书速度特别快。比以往要快。
有人路过,我们也不抬头去看是谁,是男是女。只专心地对待阅读。屏蔽一切与阅读无关的事。包括好朋友之间的聊天。只要知道对方还在身边,就够了。
时间在感受不到中流逝。等到我们决定离开的时候,发现天色已经比来的时候暗了。可能,这样的天色是在为夜晚的到来做铺垫。
我和铃铛只是互相示意。然后各自拿着书放回去。
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从外面的走廊透过玻璃看图书室,全是琳琅满目的书籍,全是摆放书籍的书架。除此之外,看不到别的。也是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书。
我和铃铛从另一处楼梯下楼。
那处螺旋形的楼梯。
这里太安静了。我们都很喜欢这里。
靠天井处的一楼。亮起了有意境的浅橘色灯光。这个房间就不是有很多书籍的地方了,这个大房间里摆着若干画板,画板上面夹了纸张,纸张上面有画。铅笔画,水彩画。黑白画,彩色的画。这个大房间应该是画室。
我和铃铛好奇,走近去看。
有两三级台阶上去。
刚到门口,就有一位有优雅气质的姨妈迎了出来,戴着一副知性眼镜,一看就是有良好修养的有文化的人。笑意盈盈地问我们:“你们找谁?”
啊,原来这里有人。我和铃铛忽然感到有点窘。算了,不进去了。
我们对她摇摇头。
走出图书馆。天色确实比进来的时候暗了,这是能够感受到的。
我和铃铛都还不想回家。关系这么好,感情这么深,平时上学都见不到面,只有宝贵的假期才能过来跟我一起玩。恨不得日日夜夜都待在一起。
所以,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只要能够在一起的,就不分开。
刚才所处的是安安静静的,发出一点点声音都能听清楚的图书馆。现在已经出了图书馆,来到室外。喧嚣的马路,车辆来往,行人亦是。跟图书馆比起来,是吵哄哄的外界。
我们出来了。我们离开图书馆了。
现在正是白天与夜幕降临的过渡。发暗的天色。路灯即将亮起,人们都在下班回家的路上。
我和铃铛行走于喧嚣尘世。如同两粒石子身处茫茫大海。
路过一家亮着黄色灯光的蛋糕店。里面客人稀少,柜台后面穿工作服的营业员在低头处理单子。大家基本都在下班的路上往家赶,而且快要到晚饭时间。蛋糕店暂时处于客人的低峰期。
再往前走。路过一家装修不怎么样的鞋店。天都快黑了,也没有亮灯,墙壁有污迹。一个臃肿的女人坐在门前,手里拿着一部手机,在跟人打电话,开着免提。她的声音很大,对方的声音也大,所以聊些什么,别人听得一清二楚。
对方:“我家装修缺钱,可能要找你借呃……”
女人:“借就借呗,哈哈,你跟我谁。”
对方:“哈哈。”
女人:“我家都还没有装修。唉,算了,装不装修能住就好,等以后小孩工作了,看小孩孝不孝顺,孝顺的话小孩会出钱帮忙装修……”
滔滔不绝,劈里啪啦。
看了一眼这家鞋店。卖的都是特别老气过时的鞋。不知道平时有没有人光顾。店内昏暗,这个时候往店内走一两米,基本看不见卖的鞋子长什么样。
铃铛问:“晚上吃什么?”
我知道她也不是真的要问吃什么。这个问题就像平时聊天那样,是一种情感的交流。不重回答重态度与回应。彼时我们还是手牵手。我看着她说:“先走,看看哪个地方有吃的。”
说完之后,散发橙黄色光芒的路灯亮了起来,照亮逐渐被夜色笼罩的马路。行人,电动车,小汽车,花圃,店铺,路灯。一派人间夜景气息。
漫无目的地走。其实去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去哪,我们都在一起。
基本上每时每刻,只有我和铃铛两个人。
铃铛是为了找我玩,才从另一个遥远的城市赶回来。只是单纯地为了见我。而我最好的朋友就是铃铛,又只有宝贵的假期才能见上面。所以,她是为了来找我,我也是专门为了陪她。这一点,也是有默契的。
她说:“林菲,我跟你是同一年生的。”
我说:“嗯。”
她说:“我大你一个多月。”
我说:“嗯。”
铃铛说的是真的。
我们在夜色中慢慢散步。陪着彼此度过当下的每一分每一秒。我们的掌心贴在一起。
拐了个弯,继续往前走。这边的马路依旧车来车往。马路两边依旧有夜色中亮起灯的店铺。
只有一两家白天卖早餐的门店,现在关着门,没有营业,只看到了卷帘门。其他门店都亮着灯在营业。
我们拐进了一条小巷子。这条巷子白天冷清一些,晚上特别特别热闹。白天不摆的小摊,晚上全都出来了。无数年轻男女,约会聚会,或者跟三五好友相聚,都可能会选择到此。当然也可能会来这里吃晚饭。
小巷的入口两边就有小贩在忙活。要么叮叮当当在炒粉,要么在烤肉,不断冒出白烟。那些白烟在夜色的衬托下,袅袅升往天际,最后在某一处彻底看不见。同时,隔着一段距离,就能闻到了香味。
一些小贩会摆上几张桌子,几个塑料圆凳,供客人坐下享用美食。
再往里走,还有卖烤生蚝的。还有卖凉粉的。
小吃种类丰富,东西也好吃。年轻人的夜生活逐渐开启。现在已经有了一些人,再过一段时间,这里的人会更多。
我和铃铛一路走马观花看过去。看老板们忙碌,看客人们排队买小吃。看看卖的都是些什么小吃。
一个开三轮车来卖酸的妇女生意也不错。
我和铃铛不知道要吃什么。其实也没有一定要吃的打算。如果不吃不买,就当单纯地看看了。
再往里走,便有了一些门面。晚饭时刻,那家卖粉的门面排起了长队,客人特别多。店里位置几乎坐满,店外摆出来的位置也几乎坐满。即使快要找不出一个空位,也不影响这家店排长队。从店内的取粉处开始排,排到店外大概有二十米的队伍。
我和铃铛都感到不可思议。这家店的东西这么好吃吗。甚至在我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时刻,又陆续有人到队伍末端排队。
“这家的粉就那么好吃吗,值得花费那么多时间排队?”铃铛看着队伍说。
粉店对面有卖豆腐花的门面。摆了几张桌子,人也快要坐满。还有一些排队的人。但好歹队伍不长,小等一会儿就能取餐。
我说,想吃豆腐花。铃铛说,那我也吃。
于是我们一块儿去买。
可以在那儿吃,也可以打包。前者用碗装,后者用杯装,配上一根吸管喝。
我们不想在那里吃,人太多。还是打包拿着吃自由些。我们去排队。
老板拿起一个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