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石头叔?”
“宋思瑶她爸爸,是我爸好兄弟,喜欢研究各种石头,是个有趣的人,可惜取了这么个母夜叉。”许清晨解释。
夜叉吗?这夜叉的脚丫子可真白呀……
见司妍沉默,宋妈妈大有胜券在握之势,她得意地与女儿对视一眼,乘胜追击,“这俩孩子不仅琴弹得好,配合也默契,不瞒你说,不止咱们家属院咱们江城人,我那些外地的家人朋友看见视频也都连声夸赞呢,说思瑶旁边的男孩子真是英俊潇洒,气质翩翩,你说这么优秀的儿子你不让他上台还要藏着掖着吗……”
“清晨这一整年连琴键都没摸过一次,上台会被人笑话。”
“你呀,就是太谦虚了!打小儿周老师就夸清晨有天赋吧,一年没练怕什么,临时练上几遍,台下又有几人能听出?”
“我过不了心里这道坎儿。”司妍缓了缓,“这个舞台应该留给其他孩子。”
“可是节目都报上去了怎么办?”宋思瑶终于忍不住插嘴。
“临时更换节目也是常有的事,”司妍一如既往地平和,“这个世界,变才是唯一的不变,思瑶,我们应该以不变应万变,以万变应不变,以万变应万变,你说呢?”
什么万变不变不变万变,哪来这么多的变变变……宋思瑶茫然地看向她妈,双眼逐渐陷入呆滞。
许清晨再也憋不住喷笑出声,他好想冲上前给司妍来一个爱的抱抱,再对她唱一首“对你爱爱爱不完。”
“清晨,你们下来了吗?”
楼梯下方忽地传来司妍的声音,许清晨急忙起身将小岛掩在身后,装模作样地从拐角处徐徐走出。
一应一答之间,两路人同时向楼梯口正中央汇合,司妍先两步,许清晨一瞧见亲妈便着急地用眼神示意脚踝,司妍心领神会,当下快走两步以示没事,许清晨心中大石这才落地。
咦,书包怎么了?窸窸窣窣的是什么声音?
许清晨反手去拽拉链,却被一只冰凉的小手“啪”地打回,紧接着耳后卷来一阵滚热气息,“记得回去给阿姨用药。”
许清晨的脸没由头一顿燥热,他不自然地扯了扯毛衣后领。
“清晨,才多久没见,又长高了吧?”
呦,这回演隔壁邻居阿姨呢?小岛躲在许清晨身后暗自腹诽,一会儿瞧人瘦了,一会儿又发现人长高了,你这不是眼,是身高体重测量仪!
“你瞧,清晨脸色多好看,红扑扑的!”宋妈妈激动地拍向司妍,好似这大胖儿子是她养出来的。
许清晨憨憨笑了笑,宋妈妈反手从身后拽出宋思瑶,嗔怪地笑骂女儿,“下次放学等等清晨,两个人做个伴,那么着急下楼做什么!”
“我下楼的时候班上又没人,上哪儿找他去?”宋思瑶撇起嘴,满脸不悦地朝小岛剜了眼。
“你找不到啊,那人家怎么找到的?”宋妈妈似笑非笑地扬起下巴尖,秀眉一挑转向朝小岛,满脸讥讽,“这么巧?”
呵,我上哪儿找去?这不天上掉下来的呗!
小岛当然不会说,此时此刻她无比清楚说什么都比不上装傻充楞。
“嗯?”
“咔哒”一声高跟鞋响,宋妈妈越过司妍往小岛方向逼近一步。
到底上哪处神仙福地才能接住一个天上掉下的宝哥哥呢?小岛非常理解宋妈妈,这种心情与她想知道今晚超级大□□开中头奖的数字号码是异曲同工的,书上说,叫做同理心,什么表现呢?这种心情吧,有如抓耳挠心,有如问天天不应,问地地不灵……
呃,你靠我这么近干嘛?
小岛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许清晨挺身欲上前,却被司妍往身边一拉,许清晨刚想挣脱,只听司妍笑吟吟道,“小岛,一起回家吧?”
光脚夜叉猝不及防地掉转头,这是什么操作?
小岛犹豫之际,书包肩带忽被一提,许清晨如抓小鸡般将小岛一把拎至司妍身边,“啪”地一声,司妍撑开长柄自动伞,将托特包中一把短柄小黑伞递给儿子,然后挟住小岛肩头利落地钻进雨帘。
“刘娜,我们下次再约。”
刘娜?
明叔是怎么喊余舟的?公众场合明叔常亲近地唤他老余,私底下呢,余骨头,余天真,余三岁……明叔什么都喊,但没有一次正儿八经地喊过余舟全名。
那才是相交多年。
雨点砸在伞面上噼里啪啦,许清晨敞亮而欢快的告别声夹杂在其中格外清脆,“阿姨,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