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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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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足迹到达过的地界,依旧层层叶障,遮天蔽日的虬枝大叶笼上一片黑暗。依旧是那扇沉而重的石阵门。

当时走入这片天地,她尚以为这是一个暗无天日的囚笼,还记得当时心中的恐惧和茫然。

但事实告诉自己,她可以面对,一些未知。

白瑾忆呼了口气,拍了拍佩戴的长剑,迈出了脚步。

自从上次白瑾忆同上沧说遇到了“魔物”,即使现在她已经明白那是寂迟渊,乐清探寻一番,却是什么都没找到。

正巧修理了一下乱生的草木。

现在的南山更为灵气,点点灵韵飘散在空中,山涧散布着大小温泉。

白瑾忆选了块平地,从灵囊掏出准备好的建材,简单造了个小院。

完工时,看着小而简单的院落,她抹了把汗,莞尔一笑。

说来两世,这是自己第一次自己造房子。一个居所,因是亲力亲为,也有点家的意味。

天黑了,白瑾忆躺在不算柔软的床榻,看着窗外的草木簌簌,月华如水。

她发了好一会呆,才闭上眼。还好从前经历波折,换个环境,也能适应。

旭日半升的清晨,天地灵气充沛,适合炼气。日头高挂时阳气旺盛,则用于锻体。傍晚星斗拱月,便打坐修习心法。

这机械反复的修炼独处,没叫她心烦。但就是过于寂静了点。

日升月落,时间飞速流逝。不知过了多少时日。白瑾忆只知道自己的灵池由初时的一汪清泉,变成了一片湖。

今日,白瑾忆醒得早了,星斗还在天穹闪耀。于是提剑来到了院外。

高耸的岩壁挂着千仞瀑布,流下形成的巨大深潭中,热水汤汤。

修习完一套心法,在潭心睁眼,白瑾忆只见岸上立着一个颀长身影。

墨发与深乌色的暗纹劲装融为一体,长身漠立,白而冷的面容上一双漆黑的瞳仁,透过氤氲水雾,直勾勾地望向她,似乎等了很久,发梢染了些水汽。

“寂迟子衍?你怎么在这……”

很久没见旁人,出于惊讶,白瑾忆脱口而出。并向岸上直跃去。但想起了什么,又低了声调。

寂迟渊抱臂,没有避讳她的目光,仍然保持着注视的状态。似乎想从她的表情看出什么。

比如对于一个魔物出现在仙门重地的惊惧。

然而令他失望,除去因喊错了名字的不自然,这个少女神色如常。

寂迟渊觉得无聊,目光停留在她琥珀色泛金光的眼中。微微一笑,与她平视,语气有些散漫。

“我来……吃饭?”

一副“你说呢?”的表情。

这地界偏荒得连只鸟兽都没有,他没事来这能干吗?

“你来……找我?”

白瑾忆也懂了他的意思。

然后她就看见眼前的青年点了点头。

站定后,男子把臂一伸,手掌一摊。只见修白的皮肤上赫然一道惊人的深口,应是用了毒,黑血正汩汩冒着。

这时白瑾忆才后知后觉地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那群人来找你抢龙血晶,把我伤了。”

措辞像极了讨债的债主。

寂迟渊语气平淡,不去看不断冒出的血,一瞬不瞬她盯着少女的低着的头,别着木簪的长发下不知是什么表情。

那群人,在秘境里的面具人吗?果然还是来了。白瑾忆回想起师尊的嘱托,不禁蹙了蹙眉。

在秘境时寂迟渊确实出手帮了她,因此被寻仇,也不无可能。

“实在对不住。我先给你疗愈,如何?”

深可见骨的伤口,让人心惊,白瑾忆决定先试着用灵力治疗。

虽然自己是破攻,右岐黄的功课她也略读过,只是止个血,应该……没问题吧。

她有些忐忑。

白瑾忆回想了一下功课,闭目,努力地将灵力汇成形。

然而,当她全神贯注地治疗时,寂迟渊脸色十分不好看。

金色的火灵丝丝缕缕钻入他的体内,毫无章法地游动。擦着的魂珠游过,轻轻痒痒,像羽毛。

寂迟渊瞬间绷直了脊背。

“够了。”

寂迟渊的额头泛起了薄汗,手臂的血管清晰可见,握住白瑾忆的手腕,打断了她的“治疗”。

白瑾忆瞬间睁眼,皱了皱眉,隔着布料,感觉到他的手温很烫。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青年似在隐忍,有些怒气。端看着睁眼茫然的少女,又不知怎么发泄怒火。

最后他炸翻了身后的一株百年树精。

树精:不愧是你……

“以后不要做这种治疗。”他按了按眉心,声线暗哑。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你天赋真差。”

“哦……”白瑾忆无所谓,第一次练习,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

“那你的伤怎么办?”

“血流干了就不流了。” 寂迟渊不在意,这样小的伤口,于他而言几乎等于没有。

“血流干不就死了吗?”

白瑾忆皱了皱眉,下意识小声接道。

对面人却不说话了,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这样下去不行,我再试试。”白瑾忆抿了抿唇,正犹豫着想下一个法子。

总归是出手相帮,欠了他的情。

寂迟渊却把手抽了出来,收回到宽大的衣袖下,移开目光。

被人以这种目光凝视着伤口,让他陌生且不适从。

“好了,没事了。”他生硬地说着。

天暗下来后,寂迟渊还没走。他真的如刚才胡诌那般,跟着她到住所里,用了顿饭。

修士达到筑基,大都辟谷 。但白瑾忆在人间形成了习惯,暂时无法更改。一日二食,吃些热菜热汤。

白瑾忆看着在小院门前男子修长的背影,面上浮现出一丝疑惑。难道魔物也爱吃热菜热汤?

寂迟渊用饭时的动作缓慢而稳当,姿态仪表并不亚于她所见的每一个仙者。

她想起他还是寂迟子衍时。常着白衣,长剑凛然,形气如仙。

他真的是魔吗?白瑾忆分了神。

寂迟渊很快感知到了,停下了动作。

“有话要问?”

这是他第二次这样问。

白瑾忆不知他怎么猜到的,也不好糊弄过去,于是点了点头。

寂迟渊似乎心情很好,饮了杯酒,声音也染了酒的醇厚。

“那,用你的秘密来换,好不好?”

低声,迷醉,仿佛诱哄。

免使神差地,在那双漆黑瞳仁的倒映下,白瑾忆看见自己点了头。

寂迟渊握杯的手顿了一下,随后给她的杯续倒了杯酒,清甜的酒香飘入鼻腔。

“你是魔吗?”

少女一口饮尽了酒,才问。

寂迟渊似笑非笑,真是个平淡的问题。

少女却格外的认真,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好像真的想知道。

然而不知为何,神情有些迟缓。

看着面前少女的神态,寂迟渊神情滞了片刻,摩挲着酒杯。

“不是。”

少女闻言睁大了眼睛,却是十分安静,等待着下一句。

男子接着低声道,“但也不是仙。半魔半仙……是为两界不容的怪胎。”

白瑾忆垂下眉眼,不知在想什么。看他的目光很复杂。

寂迟渊也看不懂,不是同情,不是可怜,更不是恐惧——对于这个奇怪的人并不怕自己这个事实,寂迟渊已经接受并懒得再试探。

一时两人无言,房内寂静,只剩窗外风声。

“在想什么?”

终于有人开口。

“我在想,你也许错了。”

少女撑着一侧脸颊,有被酒气沾染的微绯。声音很轻。

“什么?”

寂迟渊没料想她竟然醉了,一杯就醉。

待听清眼前少女所言,不由注目。

“你好,救我,想来应…不是怪胎。”

少女磕磕绊绊,才讲完这一串话,却断断续续。

寂迟渊愣了片刻,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她还在嘀嘀咕咕,飘进他耳边都是些无头无尾的话语。

什么我竟是仙,什么事在人为,命数未定之类的。

像极了凡间的算命卦士,还是醉了的那种。

寂迟渊又饮尽了一杯酒,呼吸之间都是玉兰香气,混着酒香。

心里有一种莫名且陌生的情绪在冒头。

她说自己救了她。寂迟渊想了一会才想起来是秘境的捕魂钉。

一颗钉子罢了。况且就算帮了她,自己也是有所图谋。

她为何记得如此清楚,还……说成是救她。

寂迟渊有些烦闷,一向伪装微勾的薄唇,抿成了直线。

再瞥过去,少女已经趴在桌上睡熟了。

他不言地注视着伏在桌上睡的少女侧脸。长长的睫毛轻随着呼吸颤动。

“喂,你还欠我一个秘密。”

不知她是否听见。

寂迟渊说完这句,就没有吵她,一言不发地坐着。环视了一眼四周。

木材搭成的简易小房,明明很普通,确在寂静的深林中隔绝了风声。就连星月也眷顾,恰好被窗棂框住,就像一卷美画。桌上还摆着暖烛和热汤。

竟有了些凡间人家的暖意。却出现在仙家。

寂迟渊自觉无聊,使了个清洁术,将饭桌收拾干净。

直到临迹的传音到来。

天机尺上如是道:“乐清山西南面山脚,拦下蒙面死士七人,皆自尽。”

寂迟渊淡淡扫了一眼,轻啧一声,停下了手中动作。

他不喜麻烦,但这个少女身上可有不少麻烦。

勉强帮她料理一下,当然,自己这是有所图谋的。

思及此,他松了眉头。

“天亮之前,处理干净。所有。”

灵力一扫,天机尺闪过一缕紫光,文字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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