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没有被开除,斯内普大概率还不知道这件事是人为的。第一学年结束,赫敏如此安心下来。
去年那场比赛没有很值得津津乐道的后续,哈利没能参加最后一场比赛,斯莱特林仍然是第一,不过格兰芬多得到了学院杯的胜利,同学们还是很开心——也许除了伍德。
后半学年的日子和开学一样刺激,不是所有学生都能在学校里进行一场危及生命的冒险,当然,这些都要瞒着家里人。
有点不同的是赫敏发现从那场比赛过后,听见谢伊·休斯这个名字的次数变多了。
可能是因为那场比赛让新生对这个人起了更多的兴趣,也可能是她担心被检举,所以对这个名字比以前上心。
总之她在几个月里把这人的信息了解了七七八八——表面信息。
例如出身纯血、学习优秀、祖父是前占卜学教授、斯莱特林守门员是她表哥、有个堂妹今年入学进了拉文克劳、家族长辈避开了之前的战争,在其它家族的食死徒被审判的时候其祖母还从中大捞一笔;唯一的阴影可能是从小没了妈妈,爸爸是个人渣(逝世版),不过可能也因此被家族特别疼爱?后面是学生们猜测的——反正最后的结论是不用操心弗林特的报复。
不过直到第二学年过半,赫敏都没有和那位休斯小姐有半点接触,除了被逮到放火的对视,就只有在礼堂吃饭的时候偶尔会看到那头灰发。
但是她认为有传言说谢伊·休斯算得上好人应该不会错,即使弗雷德和乔治经常会说那个人很傲慢——这点点好感的来源倒不是因为其它,只是自己没被举报而已。
也许休斯小姐已经忘记了?谁知道呢。
好吧,她现在没有太多心情考虑和自己差一两岁的高年级生的家世问题,还有跟严肃的问题需要操心。
“哦——洛哈特教授——”赫敏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想——想从图书馆借这本书。希望从里面了解一些背景知识。”她举起那张纸条,手微微有些颤抖。“可问题是,这本书在图书馆的禁书区内,所以我需要一位老师在纸条上签字——我相信,这本书会帮助我理解你在《与食尸鬼同游》里讲到的慢性发作的毒液……”
不出意料,洛哈特就这样上钩了,拿着崭新出炉的字条,小心翼翼地把它收进书包。即便洛哈特教学能力不太够,但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还是十分好看——嗯,脸也一样。
平斯夫人夫人似乎对她纸条的来历表示怀疑,可能在此之前从没有任何一位二年级生被允许来借禁书。不过四年级就不在她怀疑的行列了。
“打扰了,平斯夫人,我想借《空间魔法史》这是弗利维教授的许可。”
平斯夫人看向来人,接过字条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就拿着两张字条离开了,完全不像是接过赫敏纸条那样还要用放大镜辨别真伪。
这显眼的态度让罗恩几乎咋舌,不过碍于当事人就在眼前,他什么也没感叹。
就在三人组以为要尴尬地站在这等平斯夫人回来的时候:“上午好,波特先生,格兰杰小姐,罗纳德·韦斯莱先生。”
“你认识我?!”罗恩的惊讶显而易见,他同样不记得自己和这位高年级生有过交集。
赫敏没有说话,但心底提起了接近百分之百的警惕心。知道她们的名字确定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去年年终宴会上邓布利多还轮流报过几人的名字加分,可当时邓布利多也只是说了罗恩而不是罗纳德。
“听您的两位兄长提起过,”谢伊·休斯平和地向他解释,转向赫敏温柔地笑笑:“他们还说格兰杰小姐小姐如果和我同一年,我肯定每门科目都比不上您。”
这下赫敏没空警惕了,脸上噌得升起比被洛哈特夸奖是最优秀学生时还要烫的绯红:“他们……他们只是在说笑话——我没有他们说的那么——”
没等谦词说完,平斯夫人昂首阔步地从高高书架之间走回来,分别把两本书放放在她们面前:“在规定时间内还回!以及绝不能有破损和污渍!”
“感谢您的提醒,夫人,”没有三人组的心虚,谢伊·休斯规规矩矩地点头接过那本大书。
“事实上麦格教授和弗利维教授也提到过您的优秀,”转过身,她再次向赫敏微笑,“不必对此感到羞怯,格兰杰小姐。那么我就先离开了,很荣幸认识各位。”
谢伊·休斯走了,赫敏发现这好像是第一次完完整整地看到了这个人,而那双灰眼睛却没有那天在球场上看到的神情那样丰富。
“还真是一本正经,对吧?”罗恩在路上嘀咕,“上一次看到说话这么规矩的人还是穆丽尔姨婆,要知道她都已经一百多岁了。”
“只是比较有礼貌?总比马尔福那样好,”哈利不由得会把马尔福拖出来对比,“我还以为斯莱特林都像马尔福一样呢。”
“今年的魁地奇还会和他对上吧?”罗恩好奇地问了一句,“去年她们球队不是还在场上内讧吗?不知道今年换成马尔福会怎么样。”
哈利忽然摇了摇头:“弗雷德和乔治打听过,她和她哥哥好像今年都没有加入球队,所以我们也不用做针对训练。”
“退出?!”赫敏和罗恩同时发问。
“可是她去年不是飞得很好吗?”赫敏皱着眉头问,“而且听说弗林特根本没办法报复她。”
两人疑惑地看向赫敏:“你对她有了解过吗?”罗恩好奇地问,“你还对魁地奇有了解?”
“哦……”赫敏莫名地被问住了,她抿抿嘴唇,“不是有很多人聊过关于她的事吗?就在那场比赛结束后。”
闻言罗恩也没再多问,咂咂嘴说:“是吗?我都没怎么听过。”
说话间三人已经回到了桃金娘的盥洗室,这场谈话的最后一句是哈利说:“弗雷德说是因为她怕今年丢掉魁地奇杯,所以趁早退队了……不过除了他和乔治,球队没人觉得是这个原因。”
再之后日历就迅速划要到圣诞节的日期,虽然妈妈爸爸很难过她不回家过节,但为求证密室的主人,赫敏十分坚决地向她们写了回信。
临近圣诞前夕学校还发生了件有趣的事——有人要组建决斗俱乐部。
不夸张地说,几乎整个学校的学生都在公告的日期涌进礼堂,在经历两届差劲的黑魔法防御术后,尤其是二年级生对真正的决斗抱有浓厚的兴趣。
可惜——发起人是洛哈特。
等他被斯内普掀翻下台,就连赫敏也很难说出他也许深藏不露的话来,但至少那张脸还很英俊……噢,她快要唾弃自己了。
别扭地转开眼,没去听洛哈特自夸的话,当斯内普自作主张地让把马尔福叫来和哈利一组比赛时,她这才发现那位休斯小姐和马尔福站得不远。
不过比起马尔福的兴致勃勃,那位小姐显得兴致乏乏,只是安静地听身旁好友的议论,然后用上次没有显露的随意态度耸耸肩,像是在告诉别人怎么分组都无所谓。
斯内普这会儿也没闲着,给哈利找好对手,转身就把她打发到米里森那去。
没有半分怨怼,想想那锅还放在盥洗室的药剂,这不正是拿到米里森头发的好机会吗?
赫敏暗自给自己鼓劲,不过想拿到头发就不能想着常规的魔法决斗了,虽然她也确实没接触过常规的决斗。
要怎么做呢?赫敏按照两名教授的说法试探性地用出一个缴械咒,没想到就这一招米里森都没能防住,还被她打了个踉跄。
好啦,这下不用等她考虑要不要自己冲上去近身了,米里森似乎认定她是故意的,猛地朝她撞过来,还拽住她的头发。
头皮被扯得火辣辣的痛,赫敏感觉要是米里森少抓两根可能会把那一把头发都给揪下来。得想想办法,忍着被痛出来的眼泪,她猛地向上一撞,米里森的下巴都被撞出一声清脆的咔咔声,等对方一松手,赫敏反手就扯上米里森垂在衣领附近的头发。
而代价呢,她差点被反应过来的米里森勒断气,得亏被解放出来的哈利跑过来帮她解围。
呻吟着把脖子揉响,看见洛哈特还在跳着脚喊大家停下,本人却连一个咒立停也用不出来。忽然在刚才扫过的位置传来一声痛呼和一阵怒吼,场面变得更混乱了。
顺着声音看过去,事件的过程似乎一眼就能明了。那位总是站得很端正的休斯小姐正捂住肩膀被人扶着,身旁的学生正焦急地使用治疗咒,看伤口是从背面被击中的,而那声怒吼是那位名为欧内斯特的先生发出的,他已经和弗林特打得不可开交了。
赫敏头一次看到那张脸上露出那样阴沉的表情,虽然本来就没见过几面。过了半分钟不到,这神情就消失了,因为一名围着拉文克劳学院围巾的女生焦急地跑过来问了些什么,那个人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着摇了摇头。
终于,又过了好一会儿斯莱特林的高年级离开了接近一半,而弗林特是被担架抬出去的。
要去问候吗?送张卡片?
赫敏摇摇头,她们才只说过不到五句话呢。
俱乐部消散后的日子里哈利的校园生活变得更艰难了,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就是那个继承人,就因为那个蛇佬腔的天赋。
复方汤剂确实做得成功,可惜原来马尔福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切努力又回到原点——也许更糟。
没有什么比开学还待在校医院要更糟糕的事了,要说有的话——就是同学排着队一个一个路过病房看你!
再多待两周赫敏就快要无地自容了,比发现自己长出猫毛的那一刻还要绝望。
到底是被开除难过还是恢复不过来更难过?
她现在想不出来,要知道当她捏着鼻子喝完复方汤剂,还在思考这味道和书上描写得一样,这锅药剂一定成功了的时候,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刺挠挠地发痒。紧接着,她甚至不敢叫出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背上钻出一根根细密的绒毛,再变长、接着变长——她想去摸摸自己的脸,可手掌肉像是变成了肉垫,压在脸上只感觉到毛茸茸的,还有胡子!——当哈利和罗恩来拍门的时候,她绝望地发现自己好像正在长出一条长长的尾巴——而耳朵呢?变得又尖又长。
苦中作乐地想想,这副耳朵听得还挺远,可以听见哈利和罗恩关门的声音——以及桃金娘近乎抓狂的笑声。
这太悲伤了,赫敏每天都会这样想,变成猫和不能上课的痛苦还是叠加的——加之哈利和罗恩根本没办法原原本本地复刻教授们在课上讲了什么!
“请问,方便打扰吗?”
时隔一个月这个声音还是很耳熟,毕竟她见过的巫师里面没人的声音这么……清净?当然,也很少有人这样过于讲究,就像罗恩说的那样,放在麻瓜界就更没人那样说话了,像在演电视剧。
“不好意思,格兰杰小姐,”在极其紧张的心情下,那人体贴地站在帘子后面确保她不会颜面尽失。
“很抱歉没能赶在圣诞节给您送上礼物,我听说您受到袭击住进校医院,就自作主张地决定等回校再探望,还希望您不会责怪。”
虽然不明白这人为什么会来,但也不可能直接询问。听到那些话赫敏又无端地想到了罗恩说的穆丽尔姨婆,但是想想好友说起他那位姨婆的态度,赫敏决定还是擅自用电视剧里的人代入好了。
“这太……谦逊了,休斯小姐,”赫敏感觉自己被带得连话都说不好,连手上的课本都没空忧虑,“哦……算了,”她放弃般地吐气,“我没有受袭击——进校医院其实是因为一些意外……呃,一个失败的魔法,身体出现了点变形,所以庞弗雷夫人才拉上帘子。”
“您已经在学习人体变形术了吗?真令人惊叹,两位韦斯莱先生说得保守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赫敏总觉得自己在这语气里面听见了一点奇特的笑意:“不……只是个意外,”赫敏感觉毛茸茸的脸上又变烫了,要让别人知道她喝复方汤剂的时候用了一只猫的毛,保准会把牙笑掉。
“你的身体还好吗?”她急匆匆地想躲开这个话题,连忙说起之前决斗俱乐部的事,“那天我看到你好像被弗林特击中了,抱歉没有探望来你。”
床帘外发出一声轻笑:“只是弗林特先生失手打歪了,皮肉伤,不算什么大事。庞弗雷夫人很轻松就能治好,不用劳烦各位费心,很惊喜您能记得这么长时间。”
兴许是这句关心属于意料之外,休斯小姐后面说话的语气都明显亲和了不少,她们还聊了聊为什么要退出魁地奇球队的事。
“嗯……因为和弗林特待在一个球队会影响声誉?”这或许是个玩笑,赫敏总觉得帘子对面的人像在抵着下巴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