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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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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末城是一座小城,若是按照大庆的标准,恐怕只能被称为小镇。虽然规模不大,但喀末城内的一应设施都是完备的,除了纯懿最急需的医馆,还有纯懿此时最想避开的衙署和守城卫队。

纯懿一行五人仍分做两组,一前一后隔着些距离,朝着城门处缓缓而行。待靠近了关卡,只看凶神恶煞的守卫们严谨认真的态度,就知道这里果然也已经接到了上京传来的命令:有要犯逃脱,一定要加强守卫。

等待检查的时候,余晚飞偷偷来到纯懿身后,压低声音:“这里守卫很严,您手里那枚私印……恐怕会引起注意。”

纯懿头也不回,目光仍正视前方,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只借着照顾陆双昂的时候,她微微侧脸,双唇几乎不动:“我没打算用那枚私印。”

余晚飞此时也打开了纯懿给他的路引,果然发现上面印信处是一个有些陌生的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却又并不熟悉,一时想不起来。

而这盖了陌生印信的路引似乎也确实好用,守城兵士只匆匆一瞥,就将路引还给了看起来其实有些狼狈的纯懿和余晚飞,然后侧身让开进城的必经之路,神情似乎都带上了些毕恭毕敬。

余晚飞有些不解,却也先赶紧入城。几人在城内东北角处的一座道观外汇合,余晚飞就急忙问了纯懿。

纯懿微笑着解释:“印信上这位唐成大人是延陵宗隽的亲信,每次延陵宗隽需要做一些不方便出面的事,都是借用唐成大人的名义。后来,为了方便延陵宗隽'借名’,唐成大人就很是鸡贼地将自己的印信献给了延陵宗隽,这才被我寻了机会。”

余晚飞聪慧机敏,一点就透,立刻想明白了事情关键:“您为太子府举行那个净化仪式的时候?”

纯懿含笑瞟了余晚飞一眼,没有说话,又去关注陆双昂的情况。

陆双昂的状态很不好,唇无血色,脸色发青,身上却是滚烫,浓密的双眉紧紧蹙着,显得眉心皱纹更深。

纯懿很是心疼,一边用自己袖子仔细擦过他额上虚汗,一边抬头,东张西望想要找一家大庆医馆。

忽然,不远处的路口处传来一阵喧闹,还夹杂着女人凄厉的哭喊和兵器碰撞的声响。不用纯懿吩咐,余晚飞就悄悄朝着那边靠近,藏身在看热闹的人群最后,抻着脖子向里张望,又不动声色去打听发生了什么,很快就转身走了回来,脸色却不好看了许多。

“帝姬,”他蹲在纯懿不远处,脸朝着永嘉和杜伽茹,话却是说给纯懿听的,“虞娄人在找人。只要稍微有一点怀疑,甚至都不多问两句,直接抓起来扣在大牢里,待确认无辜之后才会放人。”

没想到喀末这样的小城,防卫竟然如此严密。如果稍有怀疑就要抓走,那像他们这般的确不对劲的,恐怕迟早要被逮进大牢里。

不同的是,进去了,他们恐怕就出不来了。

纯懿立刻放弃了要找大庆医馆的想法。看着那边一部分虞娄士兵抓了人离开,剩下的又重新整队,朝着他们方向行来,纯懿沉吟片刻,飞快做了决定。

“一起行动目标太大,我们分开走。”她压低声音,有些吃力地扶起陆双昂,“刚刚进城的时候,我们走过的第三条街旁边第二条小巷里,有一家虞娄医馆,我带昂哥哥去那里求医。你们三人另外走,若是有什么突发事件,你们随时到医馆找我们。若是一切顺利,七日……”

她看看陆双昂的模样,又改了主意:“不,十日之后,我们仍在这道观碰面。”

那队虞娄兵士离他们越来越近,军靴踏在地上发出的“哒哒”声响已经清晰可闻。余晚飞和永嘉飞快点头:“没问题。”然后扯着有些懵头懵脑的杜伽茹,从旁边一条小巷闪身离开。纯懿也扶着陆双昂,一脚深一脚浅迈入道观大门,似乎只是一对平凡的来求神解惑的小夫妻。

几乎只是一转眼的功夫,虞娄兵士就踏着整齐的步伐经过道观门前。他们犀利的目光从道观门前街面上扫过,纯懿她们刚刚待过的地方此时空空荡荡,没有一丝可疑的痕迹。

等巡逻队走远,纯懿才扶抱着陆双昂离开道观,经过几条弯曲互通的小路,终于来到了刚刚看到的那家虞娄医馆前。

这家医馆规模不大,只一个小小的门脸还不临街,所以生意可以称得上惨淡,惨淡到医馆老板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在门口,有一下没一下的亲自择草药。远远看到纯懿扶着一个明显不对劲的陆双昂歪歪扭扭走来,老板激动地将一双大手搓的发红,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却又不好意思主动上前询问,只一双眼睛期待看着纯懿,恨不得将她直接拉进店里。

纯懿在台阶下停下。她两只手都艰难支撑着陆双昂沉重的身体,发丝散乱在眼前也没办法去整理,只能隔着掉下来的头发与那中年汉子对视。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对望一会儿,最后还是纯懿先忍不住:“请问这里可以治病吗?”

“可以的,可以的,没问题!”那汉子见纯懿真是来求医的,顿时喜出望外,欢呼一声,立刻踢翻凳子奔向纯懿,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将陆双昂接到了手上,带着他一步不停地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朝着屋里呼喊,“老婆子,来活儿啦!快烧热水,这小哥儿看着可不太好呢!”

说完了,还不忘回头热情地招呼纯懿:“丫头跟我来,这边走,可别走丢啦!”

因着国恨私仇,纯懿其实对虞娄人非常抵触,总觉得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再没办法如以前做大庆帝姬时那般轻易相信别人。若不是情势所迫,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放心将陆双昂的性命交到一个虞娄人手上的。

可这位虞娄大夫实在是过于热情,不仅没有如纯懿担心的那般盘问他们的来历,甚至连陆双昂一身伤是怎么来的都没问,只认真帮忙处理了伤口,又把纯懿唤到面前,细致介绍了一番陆双昂的情况,讲解了方子中每一味药的药效,还好心叮嘱了她市场药价,生怕她被宰了一点儿。

说到最后,虞娄汉子憋红了脸,又将手搓得通红,期期艾艾邀请道:“我自认医术还算不错,有把握救回你情郎的性命,如果丫头你不嫌弃,可以在我这里暂且住下,半月之后,一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情哥哥!”

邀请完了,他似乎觉得自己提了什么无礼的要求,又急忙找补:“当然了,如果丫头你想去别的地方再看看,也可以的。咱们城不大,四方街上临东的那家杏林堂是最好的医馆,大夫都请了好几个,不过你千万不要找姓乌里错的,他的医术不大行……”

最大的医馆,一定最引人注意,还是这般清清静静的最好。就算老板不开口,她也要主动要求住下的,现在既然老板主动邀请,纯懿也就不再推脱,一口答应住下来,还承诺会帮忙做一些事,惹得老板和老板娘一个劲儿夸她乖巧懂事,又一连串对着昏迷不醒的陆双昂说他运气好。

老板二人满脸认真地絮絮叨叨,纯懿却不合时宜地有些想笑,废了老大的劲儿才忍了回去,然后在老板和老板娘热情的招呼下,住进了这家小小的医馆。

老板孛果儿的医术果然不错,老板娘扎娜的手脚也很麻利,两人又都是极其纯朴善良的性子,几天下来,纯懿与他们相熟了许多。

而有了他们二人的关照,纯懿只需要在家里帮忙做些活计,就能换到食物、床铺和陆双昂的治疗,再不用去街上四处奔忙,也不必担心被巡逻兵士发现,每天过得都是近来少有的轻松,完美隐没在喀末城一片片低矮的民居之中。

甚至都很少想到延陵宗隐了。

被遗忘的延陵宗隐此刻情况却非常不好。

延陵宗隐赤裸着上身坐在书桌之后。经过医官的全力解毒,千百种珍贵药材不要钱似的灌下去,他的脸上仍然泛着些青黑,尤其是嘴唇,更是黑到发紫,配上他布满血丝的眼球,如同在幽冥里无望挣扎的厉鬼。

他本就伤痕遍布的身体上又多了深深一个口子,那是她亲手捅下去的,看准了上次帮他上药时他伤口的位置,就是奔着伤上加伤来的,下手干脆利落,毫不留情,根本不像平日里那个温柔乖巧的纯懿帝姬,反而有点像是……

他。

不知道纯懿有没有发觉,在他身边待久了,她其实越来越像他了。

当日延陵宗隐中毒又身受重伤,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头也不回地与那个男人一起离开,而他拼尽了全力,也只能维持着最后的清醒等到府兵,吩咐他们立刻去追击纯懿,然后就陷入昏迷,生死悬于一线,一只脚好几次都踏入了鬼门关。

待他九死一生,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却发现一切已天翻地覆。太子延陵宗隽死了,就陈尸于他的不远处,而他身为太子最大的竞争对手,又刚与延陵宗隽因着女人起了矛盾,自然成为太子遇害案最大的也几乎是唯一的嫌疑人。

他被软禁,被调查,被自己的伤势和别人的权势困在上京,而那个女人看着软弱可欺,其实狡猾得很,没有他坐镇,派出去的人自然都铩羽而归。

延陵宗隐一双黑眸阴鸷,视线在桌面上一左一右摆着的两摞纸张上游移。

左边一摞是他学着纯懿作画时的样子,偷偷涂下的一摞“画作”。他并没学过作画,笔触生疏,墨色不一,就连线条都是歪歪扭扭的,画的还不如大庆开蒙一年的小孩,可每一根线条,每一个曲折,不知怎么,无意识地就扭成她的模样。

延陵宗隐发现时,很是恼怒,本来准备扔掉的,却不知为何,鬼迷心窍又都留了下来,还越攒越多,最后积聚成这么厚厚一叠。

而右边一摞,是新收集来的纯懿近日的种种举动。她背着他许嫁太子,要做他的嫂子,还与大庆女人们联系,试图在蒙古国使臣的接风宴上下毒逃跑。

最可恨的是,她竟然又与陆家那个软脚虾搅和在了一起,两人缠缠绵绵甜甜蜜蜜,给他戴帽子!

越想,心里火气越是沸腾。延陵宗隐控制不住地咳嗽几声,一条暗紫色血线从唇角流下,看着就痛,可他却在笑。

“好,很好,真是好。”延陵宗隐慢慢点头,黑红交织的眼中映着跳动的火光,薄薄双唇扭曲成一个狰狞的弧度,再配上蜿蜒流淌的紫色血痕,诡异又可怖。

他忽然握住左边那摞纸,狠狠砸入火盆中,溅出四散飞舞的火星,噼啪作响。

“你最好藏好一点,不要再落到我手里。”延陵宗隐舌尖缓缓舔去唇边血迹,轻笑着开口,阴狠的声音在屋中回荡,激起层层回响,“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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