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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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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纯懿长公主和贤宁长公主到啦,”夏内侍的脸笑成了一朵花,急忙帮着掀开竹帘,“陛下早早就准备了冰酥酪,都念叨了好几次啦。二位长公主快进去吧。”

纯懿对夏公公颔首,与贤宁一起迈入大殿,一阵凉气扑面而来,让刚从校场回来的纯懿和贤宁顿感一阵舒爽。临安夏日炎热,徐结却不太受这个问题的困扰,他的殿内放着好几个巨大的冰盆,正冒着丝丝凉气,单看着就让人觉得浑身清凉。

纯懿却微皱了眉。她想到了大热天也得挤在一起睡大通铺的陆家军兵士们,别说用冰块乘凉了,就是训练之后想喝点冰块洇着的水,都是不敢奢望的事情。

徐结正埋首于公文中,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看到相携走近的纯懿二人,脸上就露出个笑容来。

“回来了。累了吧,快坐。”他也不客套寒暄,只随意挥手,举止言行中却露出亲近来。

纯懿和贤宁刚坐下,女使就很有眼色地送上冰酥酪,然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开。贤宁是真渴了,端起精致漂亮的琉璃尊,仰脖子就连喝几大口。纯懿却只是手持银勺,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着里面的奶霜和果汁。

徐结看出纯懿有心事。他关心地问道:“陆将军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没醒,”提到陆双昂,纯懿的语气就有些失落,可很快又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抬眸笑道,“不过情况在一日一日的好转了,应该快了。”

“那就好,”徐结后背靠上纯金座椅,调笑道,“等陆将军醒来,孤可要好好惩戒他一番。他倒是每日在床上躺着,却连累得纯懿替他掌军,瞧瞧,都成小黑人儿了。”

贤宁看一眼果然黑了不少的纯懿,嘿嘿地笑。纯懿也笑,神情却很认真:“陆家已经没人了。我是陆家妇,昂哥哥受伤不能管事,自然应该由我来顶上的。”

提到在景康二年全族尽没的陆家,徐结不由也有些感慨。他叹息道:“陆家忠义,是大庆对不住他们。”

徐结先开口了,纯懿也就不再回避。她站起身来,走到徐结面前,恭敬道:“皇兄,在虞娄的时候,我看着虞娄朝廷如何运作,想了很多,可仍有一些不解。这几日又回来练兵,似乎是有一些心得,我想说给皇兄听听,求皇兄指点迷津。”

徐结以为纯懿只是帮贤宁站站场子,没想到她竟然是认真在练兵,甚至还练出了些心得,不由有些诧异,却还是点头,温和道:“你说。”

“我一直在想,我大庆地大物博,国力强盛,绵延数百年,虞娄却偏居贫瘠之地,连礼义廉耻都说不出个一二,为什么我们会败在他们手里。”纯懿微微侧头,神情中带些疑惑,“开始我以为,是因为他们有许多勇猛无敌的将领,有一支强悍的骑兵,他们甚至自小就在马背上长大,人人皆兵,所以我们对上他们,才会输的那么惨。”

徐结很是认同地颔首:“你继续。”

“但是在虞娄,我发现他们的将领之间也在争权夺势,互相倾轧,他们的兵士也不喜欢战争,日常巡城训练都会想法子偷懒。而回来临安,我们的将士们却各个都憋着一股气,操练时非常认真,我们的将领虽损失不少,可留下来的,也都是有真实才干的,军事素养并不比虞娄人差。”

“你说得有道理。孤最近在南边又发现了几个好苗子,已经下诏让他们赶往临安了。”徐结看纯懿激动地小脸红扑扑的,安抚道,“你练兵还想了这么多,真是辛苦了。冰酥酪都要融了,快去吃点儿,凉快凉快吧。”

纯懿却一点儿都没有要回去吃那冰酥酪的意思。她执拗站在原地,看向上首的徐结:“所以我认为,是有别的原因。比如我们比起虞娄,差的根本不是硬实力,而是软实力,我们大庆以文立朝,向来重文轻武,所以根本就没有重视过武将,也从没有全力支持过军武的发展,甚至还经常提防打压军中,生怕他们回头来夺权……”

纯懿不将徐结当做外人,说起话来也就毫无顾忌,甚至隐隐有指责大庆立朝之本的意思在。徐结的面色就严肃起来,渐渐直起了身子,后背也离开了椅背,端正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挺拔而立、侃侃而谈的纯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纯懿还要继续,徐结微启双唇,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直守在门外的夏内侍忽然躬身而入。

“陛下,”夏内侍恭敬道,“秦宋大人在外求见,说有重要事项要禀告。”

徐结似乎松了口气。他急切道:“既然如此,快请。”

又有些内疚地转向纯懿,温声解释:“秦大人近日正在梳整六部账目,他说的要事,一定不是小事。今日你们练兵也辛苦,先回去休息,改日咱们再聊。”

纯懿知道秦宋。他也是父皇时的旧臣了,景康之变中因为外派出京而躲过一劫,徐结到达临安立朝之后,他便立刻赶来投靠,很得徐结重用。

眼看着秦宋的身影已经在小内侍的带领下隐隐可见,纯懿只好将剩下的长篇大论吞回肚子里,往回走了两步,却还是不甘心,又回头殷切看着徐结,补充道:“皇兄,还请你得空好好想想,若是觉得有些道理,就请皇兄重用武将,着力练军,早日收复失地,将陷落在虞娄的大庆同胞都接回来啊!”

徐结脸上含着有些无奈的笑,连连点头:“孤晓得的。你放心,快回去吧。”

得了徐结的允诺,纯懿很是欣慰,与贤宁一起行礼告退,两人在门口正遇到了秦宋。秦宋已年过五旬,精神却不错,看到她们出来,急忙行了大礼:“纯懿长公主,贤宁长公主。”

纯懿其实不太喜欢这位秦大人,总觉得他太过精明强势,行事有些投机取巧。可毕竟是徐结看重的人,又在朝中担着要职,纯懿也就对他微笑颔首,随后缓步离开。

秦宋便迈入殿中,对徐结行礼。起身时,却见徐结视线仍盯着外面纯懿离开的方向,目光幽远,双手搭在龙椅扶手之上,修长的食指在龙首上一下一下轻轻叩着。

秦宋仔细观察着徐结的面色,又将刚刚来时隐约听到的纯懿的话回想了几次,脑子转得飞快。想来想去,他心下一横,决定赌上一把。

秦宋便笑着开口:“刚刚来时正见到长公主。到底是武将家眷,长公主言行干脆利落,作风与武将们愈发像了。”

“作风与武将像了,想法也就向着武将了。”徐结手指依旧叩着龙首,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响,摇头轻叹,“曾经最不喜政事的纯懿也变了。看来她在虞娄,真的是吃了不少苦啊。”

徐结允诺了纯懿要认真考虑,也很快就给了纯懿回复。几日之后的朝议上,徐结忽然下诏,说是经过几次与虞娄作战,各支南庆军队都元气大伤,减员严重。为了尽快补充兵员,临时允许招募军户之外的青壮年从军。

但为了避免抱团作假等问题,这批破格招募的兵员须由朝廷统一招募后分派到各地,而选拔新兵的权力,就给了京中最负盛名的陆家军。

交给了现在的陆家军,其实就是交给了纯懿。

纯懿明白徐结能下这么一道诏书,他背负的压力和非议得有多大,心中很是感动,更是卯足了劲儿要认真完成任务。每日除了照料陆双昂和照常去校场操练陆家军,她还要认真做方案做计划,制定征兵标准和选拔方式,每日忙到脚不着地,屋里的油灯一亮就是一整夜。

纯懿这边正准备大展拳脚,被紧急召回上京的延陵宗隐的状况却不太好。正如纯懿预想的那样,他被卷入了太子遇刺一事,面临着要不就沦为笑柄,要不就背负嫌疑的两难选择。

本来身为位高权重的王子,延陵宗隐就有足够的动机对太子下手,何况那日他还恰好出现在太子身亡的现场,太子身亡的凶器还偏偏被证明是他的匕首。除此之外,让延陵宗隐倍受怀疑的是,事发之后,虞娄大王明明命他停职等待调查,可他却一声不吭,带着亲兵和部曲离开了上京,一直跑到了前线去了。

虽说有传言说,他是去追那个逃跑的大庆帝姬去了,可稍微了解他的人都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

延陵宗隐是何许人也?堂堂虞娄王子,威风赫赫的“狼主”,被人称为“二太子”的人,冷漠无情,铁血手腕,会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大动干戈?

开玩笑!谁知道他是不是以此为借口,跑去前线联络他的旧部,想要干点什么大事呢。

大将国禄金拂本就因着弟弟的死与延陵宗隐结了仇,国相唐括兀术又总觉得延陵宗隐现在不将他放在眼里,两人一拍即合,打着配合在虞娄大王面前给他上眼药。再加上民间不知从何起了谣言,四处疯传得不像个样子,虞娄大王终于还是将延陵宗隐从停职变成了卸职,还把他的所有头衔权柄都撸了个干净,命他在府中禁足,不得踏出半步。

延陵宗隐一双黑眸没有丝毫波动,动作潇洒地交了军符回了府,当真不再出门。

少了处理不完的军务和络绎不绝的访客,延陵宗隐每日里的消遣,就是对着一块突兀贴在墙上的墙皮,一次一次临摹纯懿留给他的“无耻”两个大字。再空闲了,就翻出一摞还带着焦黑的灼烧痕迹的画轴,在那有些灰扑扑的画面上,一笔一笔重新覆上颜料。

黑塔看着延陵宗隐惯常握着大刀的手,现在竟然在干这般精细活计,不由有些牙酸:“郎主,您干这干啥?有这时间,还不如赶紧想想办法,早点儿从府里出去呢!”

“因为不知要在府里待多久,所以才更要画。”延陵宗隐腕力极强,所以下笔很稳,笔尖缓缓而过,画上人的唇瓣就重新透出些浅粉色来。

延陵宗隐手指轻抚这张漂亮的脸,动作温柔,眸中却带着无尽冷意,神情阴鸷:“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我可不能把她忘了。所以,得一次次画,一次次回忆,牢牢记在心里,一眼就能把她认出来才好。”

明明可以称得上是温情的话语,黑塔却不由打了个哆嗦,悄悄离延陵宗隐远了一些。

屋内安静下来,只有画笔“沙沙”的声音。忽然,屋外有人通报道:“郎主,木大人刚刚送来了一个箱子,挺大的,有点重,说是怕您无聊,给您的消遣。我们给您搬进屋里?”

“消遣?”延陵宗隐挑眉。他手下不停,唇边笑意却更冷,淡淡道:“那就搬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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