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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 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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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刑官拿了张席子过来,将那血肉模糊的人行物体草草一卷,然后拖上一辆小平推车,就算是收了尸。一个下等兵士没能将这倒霉活计推拒出去,满脸不快地抬起长杆,推着车子,歪歪斜斜朝长公主府而去。

在一个拐角处,小兵士一时刹不住车,险些与一辆马车撞到一起。

那马车宽敞气派,木料油光润滑,车轮就几乎有小兵士半个人那么高,一看就知道行驶起来平稳又舒适。因着是夏日,避免闷热,马车的车窗和车门都敞开着,为了阻隔窥望的视线,门窗上都悬了布帘,竟然用得是绣了花的细密夏布。

这夏布薄如宣纸,平如水镜,必然是上上等的精品,甚至是贡品也说不定!

皇城根下,小兵士也算有些见识,顿时明白过来恐怕是冲撞了贵人。连自己都不想沾上这晦气,贵人定然更不愿见到血腥,小兵士顿时五体投地伏跪下去,大声请罪:“小人奉秦宋秦大人命,将胆敢假冒公主的贱妇送回,力有不逮冲撞了贵人,还请赎罪!”

马车轻轻颤了颤,一个男子有些尖细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不耐烦地:“既然有官命在身,赶紧着去办吧。把路让开。”

“哎!”小兵士急忙应声,推着推车避到一旁,目送着那华贵马车缓缓朝着城门的方向行去,回头看到被血浸染的席子,一时不由有些感慨。

他摇摇头,叹气道:“你说你,既然没有那贵人命,何必要去费心攀附呢?还假冒公主,顶替人家的身份……最后落了个这般下场,啧啧啧。”

小兵士重新推起车子,摇摇晃晃离开了。那马车却连一点颠簸都感受不到,出了城,吱吱呀呀走过一段青石板路,一直走到河边一座小木亭旁,才缓缓停下。

这小亭原本是用来给进出临安的行人歇脚用的,但因着这是临安城外最后一座亭子,送别亲友最远也就只能走到这里,因此也叫送别亭。此时,里面正坐着两个年轻男人在对饮。

看到马车辘辘而来,面容温和的男子率先开口,笑着朝那边示意:“不去验验人吗?”

另一个男人面容英俊,五官棱角也更加分明。他将杯中酒液尽数倒入口中,冷淡道:“不必了。我相信你的承诺,至少是作为南庆皇帝时许下的承诺。”

徐结轻笑,竟然提起酒壶,亲自为他斟满:“二太子在虞娄全力周旋,又亲自千里迢迢跑这一趟,用孤的母亲和妻子作为交换,只为了她。看来,你是真的喜欢孤这妹妹。”

延陵宗隐微一挑眉,抬眸看向徐结,视线锐利如鹰。

“用不用孤在她面前帮你说说好话?”徐结亲昵地拍拍延陵宗隐的肩膀,似乎两人真是一对关系亲密的郎舅,“毕竟你在背后为她做了这么多,我告诉她,也能让她多少更喜欢你一点不是?”

沉默与徐结对视一会儿,延陵宗隐忽然扯唇轻笑。他将徐结搭在他肩上的手拂下,嘲讽道:“本王反而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告诉她我做了什么,自然,也永远都不要告诉她……”

他逼视着徐结,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道:“……你做了什么。”

徐结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他收回手,面色阴沉盯着延陵宗隐,抿唇不语。

延陵宗隐动作潇洒从徐结手中拿过酒壶。他也懒怠斟在杯中,直接拔开瓶塞,对着嘴仰头一饮而空,然后随手将酒壶抛在一旁,站起身来。

“你应该庆幸我来的足够及时。”延陵宗隐似笑非笑看着徐结,右手已搭上腰间刀柄,威慑之意不言而喻,“如果你真的做到最后一步,我们永远也不会有坐下来一起喝酒的机会。相反,本王一定会割下你的脑袋做成酒樽,这才堪解本王心中恨意。”

说完,延陵宗隐再没看徐结一眼,转身大步踏下台阶,踩着一路碎石,步伐稳健朝着马车而去。

夏内侍早已立在车下等待,看到延陵宗隐过来,急忙双手恭敬将马鞭送上:“二太子。”

延陵宗隐随手接过,飞身坐上鞍座,挥起马鞭一声大喝,马儿便乖顺地前行。

徐结从亭中走出,站于台阶之上,脸上带着惯常的微笑,目送着马车从他面前缓缓经过。就在擦肩之时,他忽然开口,声音中却带了丝凉意:“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马车速度没有丝毫减慢,与徐结错身而过。延陵宗隐的声音夹杂在车轮碾过青石的辘辘声里,格外清晰地落入徐结耳中:“这本就是你给她安排的结局,不是吗?”

徐结微怔。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变形,最后竟然显得有些阴狠扭曲,手指紧紧捏着酒杯,指尖都泛着白色。

虞娄二太子延陵宗隐,果然名不虚传,真是一个可怕的人,一个强大的对手。

徐结姿态优雅,将最后一滴酒抿入口中,然后微微侧头,对着身旁的夏内侍道:“让死侍跟着他们。待他们出了南庆边境,立刻动手狙杀。”

夏内侍点头应下。徐结转身,正要回亭里去,忽然,锐利的箭啸声在耳边响起,徐结下意识侧头,一只黑色羽箭紧擦着徐结的额角掠过,钉在他耳边的柱子上,箭尖深深没入木柱之中两寸有余,箭尾的黑色羽翎仍在微微颤抖,可见射箭之人臂力如何强悍,箭术又如何精妙。

徐结保持着侧头闭眼的姿势,久久未动。

夏内侍被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来一连声的唤“陛下”,又去斥责徐结身边的护卫没用。护卫们不敢说话,耷拉着脑袋,将箭尾绑着的一个小小纸卷接下来,递到徐结面前。

徐结展开那纸卷,上面字迹龙飞凤舞,虽然写的不很熟练,可那笔画银钩,收尾锋利,将写字之人的睥睨狂妄展露无疑。

只有简单的两个字:二帝。

徐结五指缓缓收紧,将那小小的纸条捏进掌心,两排后槽牙紧紧咬在一起。然后,他忽然重又露出笑容,改了主意:“告诉死侍,行动取消,不必动手,但务必要确认他们离开南庆边境,明白吗?”

延陵宗隐,他太知道如何直击要害、胁迫人心了。纯懿,你与他在一起这么久,怎么就没能学到他的一点儿呢?

孤本来是真的很开心再见到你的,也是真的很想补偿你,甚至你想要做那些本应该是男人做的事,孤也支持你做了。但是,你怎么能雄心勃勃要计划攻破虞娄,接回二帝呢?你怎么从来没有想过,若是接回二帝,孤又要如何自处呢?

现在纯懿已死,你跟他离开也好。

孤真的,不想手上再多沾一个姊妹的血了。

再次醒来,纯懿已经身处一辆马车上,马车宽敞舒适,容纳一个躺着的她和端坐的延陵宗隐,仍旧空间宽阔。

“醒了?”延陵宗隐斜靠在车壁上,唇边勾着笑意,黑眸中也少见地盛满了愉悦,一条长腿支起拄着肘弯,另一条长腿大刺刺地伸在纯懿身旁,将她置于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

纯懿一点儿都不惊讶会再见到他。她想要撑着坐起来,可却浑身无力,只软着脖子将脑袋顶起来了一小截距离,就脱力地又倒回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重响。

延陵宗隐也没想到纯懿会摔这么个跟头,连搀扶一下都没来得及,可看着纯懿撞了脑袋之后,半天回不过神来的呆傻神情,延陵宗隐不由忍俊不禁。他弓了腰探长胳膊,双手卡在纯懿腋下,轻微一使力,就将纯懿整个人提溜起来,拖入了自己怀中。

然后,他一只大掌探到她刚刚撞到的地方,拿捏了半天力道,才打着圈儿按揉起来:“回到虞娄境内之前,为了防止你再跑,我会一直给你喂下软骨散。所以乖一点,别再想着折腾了,嗯?”

这软骨散果然有效,让纯懿想从他怀中挣脱都不成。她也就不再废力,冷笑一声:“我已经不是公主了,还能做什么?”

“可不能这样说,”延陵宗隐今日心情是真不错,就是纯懿当面呛声,他也不生气,反而依然露着笑容,“你在虞娄时也不是什么公主,不还是跑了吗?纯懿帝姬,我可不敢再小瞧你了。”

纯懿本来平静的生活突逢巨变,看到延陵宗隐这个罪魁祸首更是怒火上涌,只想将自己心中的悲愤怨怼尽数发泄出来:“我不仅不再是公主,我现在连一个身份都没了。纯懿?纯懿早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我还是谁?我能是谁?”

延陵宗隐看着纯懿通红的眼眶,忽然沉默。对视良久,他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沉声开口:“你是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纯懿嘲讽,“什么女人?你的夫人?你的唐括夫人不是还在府中待嫁吗?还是你的姬妾,你的外室,你的玩物?”

她越说越口不择言,将难听的词一个一个往自己头上安:“你之前接近我、报复我的时候,不是总说你喜欢我吗?不是经常把你爱慕我挂在嘴边吗?那现在呢?你说我是你的女人,你喜欢我吗?你爱慕我吗?”

延陵宗隐再次沉默。之前他变着法子报复她,折磨她,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时候,的确是经常将“喜欢、爱慕”挂在嘴上,轻飘飘的一个词就能换她的羞窘难堪,他只觉异常畅快。

可现在不知为何,看着她含泪的双眸,那个词语却像是重逾千斤,怎么都说不出口。

延陵宗隐有些狼狈地转开目光。

“冷静一点,别这么说自己。”他冷声冷气地喊回去,用凌人的气势压制住纯懿,然后站起身子,却不忘将纯懿动作轻柔放在包了软垫的长榻上,“我去给你取些水。”

下了马车,清风扑面而来,延陵宗隐迎着风深深呼吸,这才终于稍稍抚平了些他心中烦闷。纯懿的声声质问犹在耳边,他忽然唤道:“黑塔。”

正聚精会神赶着车的黑塔急忙放下了马鞭,侧过来等着听吩咐。

延陵宗隐沉吟一会儿,压低了声音:“你回去找徐结,跟他把玉牒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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