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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回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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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秒李坏还站在悬崖上。他看着李常乐拿出刀作势要去割汪莫有的手腕,心里只觉得诧异。

倒也不觉得李常乐会下狠手,毕竟李常乐和汪莫有怎么说也是一伙的,可汪莫有这个人的性子属实不太正常,所以李坏选择在一旁静观其变。

可下一秒高崖变密林,李常乐和汪莫有一同消失不见了。

一片潮湿的高大雨林替代了李坏眼前的黑夜,浓密的树荫遮天蔽日也如夜晚一般,林荫边缘是黄昏的色彩,一圈暖黄的落光染着残留的血色。

太阳要落山了。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

李坏不适地眨了眨眼睛,对这番变化却很熟悉,心态也较为平稳。脚下的沼泽地里闷着一股熟悉的仿佛腐烂的热乎气味。好似回到了秦岭。

林下树根虬结弥漫,浸没在沼泽浅浅的水里。而在李坏眼前,还躺着一具绿得发黑的尸体,看起来破破烂烂的,衣衫褴褛。

所有的事物就这样莫名其妙突然变得陌生起来,毫无过渡。李坏的脑袋有些沉重起来,一时之间很是迷茫,他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动动手指,十分灵活,仍然能自我控制。

他确认这是他的双手,不是任何人一双陌生的手掌。

所以也没有陷入谁的记忆里,也没有被困在别人的身体里。李坏松了口气,担忧又会像是一连串不停歇的梦,到最后分不清哪里是现实,甚至有时候不觉得自己是存在的。

这种体验极其虚无,时间一长,就显得所看的、所感受得到,无论是情感还是想法都非常无所谓,都没有意义。他明白,最好也不要想太多,既开脱不了自我,又得不到一个能够解释、能够带来希望的缘由。

冷静下来后,李坏逐渐想起来李琵琶做的事情,记忆一点点回到脑海,轰隆作响的雷声,雨如瀑布一般,水中狂舞的群蛇,然后是……李坏难免回忆到自己行为的疯狂。

汪莫有看着瘦,体重实际不轻,带着此人走了几个小时,绕了许多圈子后,停停歇歇,李坏终于将他扔到地上了,所以此现在他才会觉得双臂非常酸胀、疼痛。

那汪莫有现在去哪了?

李坏一边回想,一边开始查看周围,下意识寻找能够带来熟悉感觉的地方,不一会就看见了远处不高的悬崖。

夜里根本不清楚那处高崖下面有多深,也无法和他现在看见的悬崖对照起来。

头发被打湿了,不怎么舒服的粘连在皮肤上,又湿又热。他不免面色郁闷了几分。

雨林里蚊虫居多,还好,它们都离他不远不近,保持着一种奇异的距离。

李坏伸手,顺着额头撩开遮挡眼睛的头发,又小心翼翼地摸到头上的东西。它似乎长大了几分,质地也硬了些许。

嘴里莫名有些发苦,他疑惑咂巴了几下嘴,脑子还没跟上动作,下意识又用手背蹭一下,从嘴边蹭到一块绿糊糊的药草,然后辨认出来是蛇身草。

一连呸了几口,李坏嘴里的味道才好一点。

这一动,李坏又看见受伤严重的手指,痛感却不明显,粉红皮肉里露出白森的一点骨节。不仅如此,他浑身都隐隐作痛,像是被人套麻袋殴打了一顿,可身体上却有些畅快的感觉。

他检查自己身上,觉得跟个泥人一样,最外层的衣物上糊了一层又一层,脚上靴子最脏,还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腥味。

李坏自然什么东西都没有带,那个包还在李常乐的车上。身上唯一的东西居然还是个打火机。

轻微的水声传入耳中,李坏停下检查的手,朝着靠在树根上的尸体看过去。

尸体的一只脚似乎动弹了一下。

而且这个猎奇的姿势……他尝试辨别,也明白了,好像只有汪莫有才能做出这种姿势吧。

恰时绿人尸体发出微弱的声音,从装死的状态里苏醒,他大喘了口气,安静至极的林子里就有了人的声息。

这个声音吸引了李坏的注意:“……你终于醒了……”

李坏看过去,还是问了下:“汪莫有?”

绿人抬不起手,似有些尴尬:“是、是我……请放我上个厕所……”

“放你?”

汪莫有绿糊糊的脑袋动了动,看不出来嘴巴在哪,李坏只能听到他压得很低的声音说:“身上全是蛇……树上、水里……都是……”

听到他的话,李坏走近过去看他的情况,发现汪莫有身上的绿糊糊也是蛇身草,在这些药草泥里还混着许多细长的红色虫类,但汪莫有说全是蛇,李坏想起来之前见过的唯一的红颜色的蛇,再次低头时,也注意到这些红虫子样的东西实际上都是幼蛇。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汪莫有?”

李坏一边问他,一边抬手处理这些小蛇,他的手仿佛对它们有着异样的吸引力,赤红的幼蛇很快顺从李坏的意思一撮撮流下来,在地上形成一滩血水洼般,流淌到他的靴子旁。

“乐师、咳乐老师他给我放血……”汪莫有终于坐起身,肢体却显得十分僵硬,但这句话还没说完,他已经爬起来歪歪扭扭地跑了。

李坏没有追他的意思,不过半分钟,汪莫有扯着脏污的裤子回来了,眼泪已经冲掉脸上的一部分药草泥,哭着跪倒在他面前:“让我上厕所好不好!这里好多蛇,我怕它们咬我鸟!”

“你就在这里解决。”

汪莫有的眼神直了。

李坏诧异地发现他好像在害羞。

李坏叹了口气,轻声对他解释:“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让它们完全听话。这里我看得见,不会出什么意外。”

汪莫有最后还是点头了。

李坏等着他解决生理问题,闭眼开始回忆。就算头痛欲裂,这次他也没有轻易放弃,极度的痛苦让躯体发麻,渐渐的,好像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意识也变得极其轻松起来。

他的思绪仿佛漂洋过海,翻山越岭,来到一处至深的地方,冰川穿山而过,极寒极冷,也在漆黑的山腔中被染成血红的颜色。

这里埋葬着十六个人,最后只有一个人成功走出去了。那个人不会被记在谁的回忆里。

悬挂的青铜铃铛结着一片又一片冰霜。

轻扬飘幽的铃铛声几乎是如愿般响了起来。一种液体滑落、滴落的声音不停出现。

李坏心头发寒,一种未知的感觉一直在袭击他的感官,让他不愿再想,立即睁开眼睛。

李常乐微笑的脸横在他面前,手电的光照白得发冷的面上,犹如一个鬼气森森的幽魂。

这次不见的人是汪莫有。

李坏似乎又到了另外一个地方,植被茂盛,高树丛生,一切绿野都在山洞外。

已经是夜里了,只有李常乐的手电是光源。

雨很大,下得稀里哗啦的。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伤口好了很多,发觉自己肩上也披着一件干燥的藏袍。李坏又去看四周,看见李常乐背着的包,那是李坏的东西,但李常乐不张口解释,只是沉默看着他。

等到李坏脸上的迷茫散去,李常乐指了指身后的山洞,那里通向更深的地方。他对李坏说:“你可以从这里进去,对了,那些人也到附近了。他们的情况似乎不太好,或许你可以选择帮帮忙,这里的蛇太多,又很毒。现在应该已经有人中招了。”

李坏不自觉抬起的脚步迟疑了一瞬,他不该犹豫的,应该直接进入山洞里,到达目的地。他的心神似乎被吸引,逐渐散漫开来。

然而此时又回过味来,他怎么能不犹豫?

李常乐却仿佛知晓了他的恐惧,调侃说:“比起担心害了什么人,不如害怕救了一些不该救的家伙吧。我希望你在进去之前,能做完一些想做的事情,顺从本心,然后不要后悔。”

“陈文锦和我说过一些事情,虽然我没怎么仔细听。知道太多不是一件好事,但或许对你有帮助。”他的语气很是轻松,“你不要太抗拒。会有人帮你。无论有意无意,只要他在你身边,一定会帮你。”

李坏似懂非懂,问他:“谁会来帮我?”

李常乐说:“姓张的。不是你想的那个姓张的,概括的对象得更多一些。你付出了一些东西,我们想要得到,也需要付出更多。这对所有人都公平。”

他看着李常乐,李常乐却自然而然地翻他的包,并没有看他。那包里也没几个东西,不知道李常乐为什么能翻得兴致勃勃,很有兴趣的模样。

突兀的,他又想到了黑瞎子。

李坏想把藏袍脱下来,但身上只有湿透的衬衣,非常不舒服,裤子靴子都很脏。最外层的衣服不知道去哪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还做了什么。

李常乐却开口阻止道:“还是别浪费时间了。先去把那些蛇管好,不是所有人都准备了解毒剂。”

李坏有些烦躁,也不准备继续拖延时间,将要匆匆走出洞口时,又听到李常乐喊了一声。

“记得回来把你的东西拿走。”

李坏应答,但更快的是蔓延上身体的冰冷,像是落入冰河,涌动的冰碴刮过他裸露出来的皮肤,冰冷的古怪的感觉从五指上滑过。

他走进雨中,身上瞬间湿得更透。落雨打得身上,有些疼。某种奇妙的预感促使李坏双手交错,微微环抱住腹部。

窸窸窣窣的声响躁动起来,在雨中也格外明显,群蛇交缠,犹如解不开的毛线团,赤色的蛇身在李坏的靴子上游动,在藏袍下进出。

李坏这次控制住了,但也更难受,他时不时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来自于各个熟悉的人。甚至还有潘子和王胖子……他觉得他大概是真的产生幻觉了。

那些人脸越来越多,纷纷扰扰地重合在一起,一张脸叠加着一张脸,却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因为闪得太快,就像是看花了眼。

他听到了吴邪仓促的叫声:“好运?”

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大喊:“我操!真他妈有西王母!”

还真是王胖子。他怎么也来了?

但李坏什么都没看见,哪有西王母。

只有雨、蛇,和沼泽密林。

然后他看见了阿宁。

宁小姐只身一人来到这里,那她是否把队伍里的人找回来了?伊利亚、杰克,还有那个不说话的老外怎么样了,为什么只有她在这里。

群蛇运载濒死的她,要去孕育新的生命,糜烂的气味在坑陷里酝酿。它们也希望李坏如此,所以它们带着他到达了蛇巢。

她闭着眼的面庞仿佛安睡,李坏却因此想起来了很多人。首先是戈壁滩上遭他折磨过的那个中年男人,毫无疑问,杀死一个同类是会令人痛苦的,当时李坏自认为毫无感觉,出手果断,长期的头疼使得他麻木,但此时那种情绪却重新找了上来。

他心里没有一点恨意,所以现在他连一点报仇后的畅快都无法得到,只感到一阵悲伤,一种绝望的悲伤。

这种情绪来自何处?

这是他该有的吗?

身体里藏着的恐惧被无限激发出来,看着阿宁的脸,那种恐惧就再多了几分。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现了那个中年男人的脸,毫无特色,没有记忆点,却带着几分茫然的诧异。

李坏不合时宜地想起来了很多年前的一件事。他曾经遇到过一个被当街杀害的年轻人。那个时候世道很乱,他再次醒来——也是因为再度遇见了李若琴,她又给了李坏一次教训。那是第二次,仿佛他们之间已经毫无余地。

后来他被人从冰棺里带出,在一个梨园世家的人家里修养了一段时间,才能走出房门。可这里也发生了许多伤心事,当夫妻俩的琴瑟和鸣之音消失,温馨和睦的气氛散去后,渐渐也变得冷清。应季的肥螃蟹也不会再被装乖的徒弟一篓一篓地搁在墙边。

梨园、梨园,梨园总得该有一棵小梨树。哀莫大于心死,万事穷尽,再狂妄自傲之人也会忍不住动几分心思在神鬼异事上。

主人家的道上兄弟曾经找上门来,当时李坏还奇怪怎么唱戏曲也讲道义兄弟,为首的见他就是一愣一皱眉,落后几步的八字胡子男人也一呆,然后两人面面相觑,居然倒退几步,掩门而走。

这件事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去了。

他不会经常外出,偶尔走过街口,总是觉得这里人的口音有几分熟悉,也觉得有点陌生。

一条极少人走的窄街小巷里发生血案却不算是一件稀罕事。闻到血腥味时凶手已经拿着残留着血的尖刀冲出巷子,他措手不及,只来得及进去看受害人的情况。

大量的血从仿佛破了洞的身体里流出,那个青年人看到李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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