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表现得有退让的意思,在他看来,像是机会已经送到面。”
李坏洗碗很专心,随口说:“他身上的味道越来越重了。”
张海侠听到这句话,顿时表情微妙,只道:“自作自受,不必去管他。”
他看了锅里剩下的粥,又问:“最近不想吃虾了?近日来,你好像也没有问过我。”
“这里不方便。”李坏说:“还是海边更适合吃海虾吧。那里天天都能吃,这里麻烦,还吃不尽兴。不要自找麻烦事。”
张海侠说:“我以为你该很饿了。”
此饿非彼饿。
他知道张海侠指的是什么。
李坏说:“还不急。真饿了,也不能光吃虾。”
张海侠不太高兴地说:“你不能总推拒我们的想法。海楼不是我这种会担忧引起不妙开端的人,他是只在意结果是否满意。我顾虑很多,但是他实在愿意做什么,我也拦不住。”
李坏被念叨得不知说什么好,锅子碗筷一应洗完了,他也妥协了。
“我会等他。”他只能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开始,但我会等张海楼来,时间到了,他还没来,那就不要怪我了。”
张海侠没声了,李坏没有等到他的下一句话,抬头看他,就听见他闷闷地说:“我以为你不知道。”
李坏把碗筷收拾好,也回答:“我确实不知道。那是一种感觉。”
张海侠看见他游移的眼珠,浅色的瞳孔金灿灿,像茶汤,又像蜂蜜。微苦的气味仍然在鼻腔里漫延,很淡很淡。那是好运的味道。
张海侠知道自己就输在这里,张海楼可以一往无前,无畏地冲出去,他没有给自己留下过后路,张海楼只能赢。
但张海侠不能这样做,赢只是诸多可能性之一,更多的是输。
他要万全之策,他要保证张海楼成为唯一的可能性,截断不可能的源头。
李坏此时在张海侠眼前,却又好像在千里之外,在一个从未见过的、极度陌生的地方。
他明白,只是他一个人,还是张海楼一个人,都会在半道上失败,这种预感越演越烈,或者说在张海侠预计的情况里已经很糟糕了。
李坏还是无知无觉的表情,搓干净碗的感觉让他神色满足。
张海侠注视着他解了围裙去放碗,放得叮当作响,心里想着那个已经不远了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