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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这是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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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一具肿胀得不成人形的尸体漂浮在水面上,实在不足以让张乌露出惊讶的表情。但这似乎是光秃秃的白骨头颅,没有附着一点皮肉,甚至水下遮挡的部分还隐隐透出骷髅骨架的轮廓。

他不难想象有什么东西扒在骨头上,帮助这尸骨漂到水上吸引他的注意力。

像是一个不那么完美但容易使人惊慌的陷阱,而且对于这个时候的绝大部分人来说,其实是非常神奇的一幕。只是其中不包括他们这种见惯了神鬼之事的人。

既然这里有人骨,就不能排除以往的人已经有过到达黑水潭中的经历,但还是那句话,没有谁和张乌提过这件事,他对此一无所知,只能按照上一次来过周边区域的经验处理一切异常,因此多少有点束手束脚。

于是他耐心地又等了片刻,水中的白骨仍然安静漂着,没有出现什么特殊反应。应该也不能出现。

张乌不担心一具白骨能做什么,但让白骨出现这种情况的缘由大概需要他去探查一番,只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思索过后,他分出心神注意白骨,一边着手开始检查张虺的情况。

在此之外,张乌还要空出一点注意力警惕一旁临近的深色冰岩。

冰层中的杂质太多,以至于冰川质地都显得有些奇特,几分幽蓝,几分深邃的灰暗,如漆黑山岩,又有些透明的质感。

张乌离得远些时还不觉得,现在近了再分神之时,恍然余光瞥见冰中仿佛诡影幢幢在不停走动,极其鬼魅。

然而正眼一瞧,又好像只是错觉,他只能看见隐约的自己身形一般的影子斑驳映在冰上。

像他这样,他们这样的人最不信的大抵就是错觉了,可惜仍然不得其法,需要试探,张乌就得做出茫然无知的态度。

这颗包裹着黑水潭的冰腔腔体的墙面很不光滑,探出犬牙交错的冰凌,层层叠叠,大小不一,其中里藏着竖目黑蛇能够穿行的空间,否则无法解释它们的出现为何令他也防不胜防。

张乌一直绷着神经,此时快速检查了张虺的情况,他也算是松了口气。

张虺脱离队伍许久,状态却好得怪异,身上确实如张乌所料只有轻微冻伤的痕迹,其余的淤青也基本全是他的功劳,没有发现难以察觉的特殊伤口。

而根据张虺发热的身体表现出来的情况,张乌可以确定他到达这里的时间更早,泡水也泡了有一段时间,皮肤便皱巴巴的。

他想了想,还是没揭开张虺脸上的面具,上面的颜料已经混到一起,显得无比丑陋。无数孔眼仿佛又带来了无数阴森的窥探目光,哪怕此时张虺已经昏迷,看着还是令人很不适。

张乌留足了时间歇息,这也是可以等到张虺清醒的一段时间。

如果过了这个期限,张虺仍然没有醒来,那就得做三手打算了。

没有食物尚且还能忍受,但没有水不行,张乌不清楚时间过去了多久,那些手段派不上用场,他心中还是不免有了一丝焦虑,仿佛时间在这里也失去了意义。

他歇息的时候一直在心里默默盘算,目光时不时移到随手挂在冰凌尖端上的一卷摊开的无头蛇躯。

焦臭的肉香还残留了点在空气里,蛇头断裂处油脂点燃的火焰十分微弱,但对张乌来说则是恰到好处,这些光线几乎能照亮他视野里的所有东西,后果就是使得他对颜色的区分变得越发困难。

黑蛇的尸体大约有十几条,没有老蛇,也没有幼蛇,蛇身腥臭的血水顺着冰凌棱角滑落,被引诱而来的模糊黑影在水面下缓缓膨胀、收缩一般,它们是在进食。

张乌总感觉忽略了什么,但因为关注张虺的情况,略过了灵机一闪的空当,直到现在也没回想起来。

随着时间流逝,他和张虺身上奇异的热度都在慢慢散去,几乎要爬到脖颈的纹身也渐渐消退,兴奋起来的身体机能开始冷却。

水下的黑影似乎也退到相安无事的距离,但张乌抬眼瞄了几次,瞧着仍然觉得水潭一片漆黑,乍一看仿佛是深不见底的巨大坑洞。

找不到藤蔓——他们或许该转移到另外的地方去,这里情况不明,也不宜久留。只是张乌不清楚张爻会不会被拖拽下来,他不打算继续拖延时间。

不过在这种危险情况下,那小子足够机灵,应该也不会一意孤行继续装死。

张乌等待了足够的时间,张虺却没有醒来的迹象,他立即去看张虺,却发现张虺虽然躺在一动不动,但眼睛已经睁开,脸和眼睛还是一同躲在面具后面,张虺没有说话,也没有一点疑惑似的,呼吸平稳。这个反应很不对劲。

张乌看着他,察觉到一丝古怪,开口询问:“——”

但他只发出一声干巴巴的气音。

好像有一条炙热的荆棘猛然突袭,死死绞住他的脖颈。喉头艰涩的感觉阻塞了张乌欲要吐出的疑问。

喉舌无法运作,古怪的摩挲感从内里传来,像是有东西钻进了食道,在缓慢蠕动。他匆忙扯开掩护面庞与脖子的衣物,手指触碰到被汗水打湿的皮肤,什么都没有。

也许它在皮肤下面,在血肉里。张乌见过不少类似的情况。他应当是最不惧怕的人,可凡事都有意外,就如此时此刻。

发痒的感觉在咆哮发热的血管与僵硬的肌肉之间流淌,然后是能够缓解这种麻痒的甚至显得非常愉快的疼痛。像是伤口愈合,然后重新撕裂,甚至有些痛快。

疼痒的知觉促使张乌继续努力说话,也不是说给张虺听了,他想看看情况严不严重。

可这次他却只发出了非常轻微的、近乎气音的沙沙的声音,接着就是控制不住的咳嗽。

张乌想要压低声音,这在寂静的黑水之上未免太过吵闹。可越想忍耐,越觉得难以克制,他总不能去切开自己的喉咙。

但这个念头一出现,张乌心里确实开始蠢蠢欲动,觉得不妨一试。好在痛苦的感觉渐渐有了消退的迹象,仍然痒、疼,却逐渐在他能够接受的范围里了。

忍过了最难受的那会儿工夫,张乌才注意到张虺昂起脑袋来,似乎是在看他,但整个人的态度还是显得十分异常。

他没有心情探求张虺目光中的情绪,而是半侧过身去,用力按压忍不住吞咽的喉头,试图在浑身发毛的不适下缓解糟糕的感觉。

......各种意义上的糟糕感觉。

张乌也是慢半拍又想起那块石片,手掌往湿透的衣物里摸索。

石片很容易拿到手里,可重量好像变了。他悉心感受,意识到它真的发生了未知变化,也可能是里面有一些他不知道的东西消失了。

张虺仍然没有表达什么,他的视线不含有一点情绪,直到张乌换了个姿势,张虺看去的目光还是没有变化,内里空洞,十分专注,也极其虚无。

他的动作、神态与姿势都是在看,但却没有在看的意义。好像坐在这里的只是一个人模人样的雕像。

张乌无暇关注他的情况,因为发痒的感觉更多了,好似那种东西在身体里漫延,抓心挠肺。

他呼呲呼呲喘息着,几乎背过气去,攥住石片的手掌被轻易划破,又汗流浃背得不成样子,可惜这份疼痛没能解救他。

灼热的感觉烧着痒疼的喉口,像是在迫使他去吃那些不明的冰与漆黑的水缓解心中的难受与躁动。

张乌很久没这么狼狈过了——他意识到意外可能发生在之前在冰窟里他无意识时差点吃下石片,虽然及时反应过来,可也划破了口腔。也许有什么顺着伤口、食道、气管进入了他的身体。

耳边嗡嗡作响,不知过了多久,他缓过来,看到张虺,张虺仍然是仰起脑袋注视的动作。

张乌原本有防备的心思,可张虺却没有攻击的举动,整个人木愣愣的,似乎傻掉了。

他又发了一身热汗,此时似乎也回过味来,恍然跟着张虺仰头的方向去看黑水。潭中波纹泛开幽深的涟漪。

那颗白色的头骨不见了。

张乌也觉得烦躁。

那东西躲去哪了?

现在情况诡异,张乌喉咙处诡异的热度仍然残留,他不耐地摸了几把,还是热乎得发烫的触感。

他没再理张虺,起身去翻动挂在黑色冰凌的一连串蛇尸,油脂与血液混着小小的火蛇随着张乌的动作滴落到黑水里。

就在此时,张虺果然悄无声息站起来了,张乌还是作处理腥臭蛇尸的姿势,仿佛毫无所觉,就见他从身边一闪而过,朝着黑水一跃而下。

张乌完全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下意识跟着伸手去拽,却只是扯到了一点布料,就顺势跟着跳下了水。

这次一入水中,情况不同寻常,水中模糊的黑影如炸开了锅一般膨胀得毛毛躁躁,数不清的触须在张乌露出的皮肤上划出无数道血痕。

但这些血又刺激得它们飞速远离。

不过转瞬,他身处的水潭里就空出一片清澈的水域。

张虺的身影却不见了。

张乌深吸一口气,闭眼埋头下潜,潭水深处不见一丝光亮。他忍受着浑身的疼痛和麻痒屏息许久,上浮后再次潜入水底,终于在冰岩间用手摸出一处狭窄裂口。

他果断缩骨从中爬进去,越往里面却觉得水流越是温暖,明明在憋气,却浑然不觉有了几分倦意。

张乌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差点在水里倒头就睡,冷不丁喉咙发痒,呛了一大口水,他惊醒回神才反应过来再次强行憋住气,继续卖力往裂口深处里爬。

他也发觉自己又摸到了那些藤蔓。但这些藤蔓却没有反应,触感十分硬。

这道裂口似乎有些过分长了。张乌越来越觉得头脑发昏,但身体还能机械动作着快速前进。

他知道张虺闭气的时间不是个优秀的数字,应该快到了。也有可能这家伙已经死在他前面了。

水道的昏暗开始变得浅,张乌闭着眼睛,仍然感觉到了温和的光。

一大片的光铺天盖地洒了下来。

他从水里钻出,极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看到了张虺的背影。

翠绿的藤蔓细密缠绕围绕这片空腔,像是一个茧的四壁。没有光源,四处都散发着微光。地面光滑洁白,看不出来是什么质地,有种说不出的微妙。

露出面容的张虺正将那副虫眼面具扣到一个人的脸上,动作强硬执拗,完全不顾对方推拒的无力动作。哪怕张乌的到来也没有打断他的行动。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白色的头发拖到了地上,赤裸的躯体半遮半掩地靠在藤蔓墙面。

张乌队伍里没有这样的家伙,看起来身子骨还有些稚嫩,明显未经锻炼。

这种地方出现这样的人,跟见鬼没什么区别。

他看着他们,没有靠近的意思,站在一旁缓慢呼吸,平复加速的心跳。张乌又闻到了更浓郁的苦涩气味。

他皱眉扫视周边,目光顿时一凝。

那颗白骨头颅就在这里,丢在白发人的脚边。两人争斗间,发丝从地面上散开,张乌才注意到掩藏在头发下面的东西。

张乌不明白张虺在做什么,但张虺现在的精神状态肯定堪忧。

他默默攒劲儿,有点准备大战一场的意思,大抵就是暴风雪前的宁静,不得不说现在这场面其实令张乌有点紧张。动手是最简单的事情,而眼前这事则让他摸不着头脑。

张虺真的打算制服这个人,那肯定非常简单,所以张乌看不懂这是什么情况。他也不会随便凑近,万一跟着中招。

他盯着白发下的那颗白骨头颅,又觉得也许不是黑水面上的那一颗,可目前为止张乌也没在其他地方发现过骷髅头。

就在他深思时,张虺和白发人的玩闹结束了。

张虺直直倒下,摔得很响,看起来情况就很不一般。

张乌没去扶他,怕被传染,万一也跟着一起倒下怎么办,何况现在又发现白发下面露出的骨头越来越多,甚至还有蛇的骨头。

就在他思索这是怎么一回事时,白发人已经坐了回去,不仅不嫌弃骨头硌人,姿势很怪,腿上还搁置着张乌格外在意的那颗头骨。

白发人像是对他的到来毫不在意,自顾自低头,将脸凑近头骨,但脸上的面具却是一个阻碍,所以张乌只能看着这也许是人也许不是人的人顶着虫眼面具胡乱往满是牙印的头骨上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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