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对不起。”
桑柔轻声道歉。
叶映开着车，往副驾驶看了她一眼。她问：“你觉得你做错了？”
桑柔想了想，摇头：“没有。”
叶映说：“让你去散打和柔道，就是希望有一天你自己出了危险，你可以保护自己。”
桑柔初二那年跟林嫣然打完架，叶映就把她送去学散打和柔道了。
叶映继续说：“只要她动手了，你尽管还手，出了事情，你身后还有盛越和iFei律所。”
桑柔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有些愧疚。
叶映那么忙，她还总是给她添麻烦。
叶映看着她垂眸暗自神伤的样子，心里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桑桑，这一切错不在你。你现在还小，如果有一天你成长起来，强大到不需要我的帮助，那妈妈才是真的无用武之地。我从商十四年，从底层爬到现在，为了就是不让任何人小瞧你。”
*
2023.12.22。
顾轻舟下午一放学就往校门口跑。在门卫室签了请假本之后，她忙着跑出来。
顾轻舟环顾了一圈，没找到顾航。她直接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顾轻舟：“哥，你在哪？”
顾航说：“你左手边那个黑色的车。”
顾轻舟看了一圈，有好几辆黑色的车。顾航往窗口喊了一声：“顾娇娇。”
顾轻舟闻声跑过去，她干脆利落上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顾航握着方向盘倒车，缓缓说：“自己家的车都不认识，你完了。”
顾轻舟不以为然：“我又不认识车。”
“车牌号不会记吗。”
“不要，我懒。”
“懒死你得了。”
顾轻舟哼哼两声，又问：“对了，嫂子漂亮吗？”
顾轻舟的大哥顾帆把女朋友带回家了，顾航来接她回家吃饭。
顾航说：“你自己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顾轻舟说：“就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瞎了眼看上顾帆。”
顾航笑了：“你敢那么骂顾帆啊。”
“说得好像你不骂一样。你们以前都是傻逼傻逼地称呼对方。”
“那不一样。”顾航又道，“对了，嫂子在家，回家不要直呼顾帆名字，给他留点面子。”
顾轻舟点点头：“用你说啊，肯定给他留给面子啊，这显得我多没礼貌一样。”
过了一会，顾轻舟又问：“妈妈给我请假了吗？我今晚不想回来上自习了。”
顾航说：“我跟妈说了，让她给你请到明天，明天早上你也不用来了。明天是周六，你也可以睡个懒觉。你该好好休息了。”
顾轻舟开心地说：“谢谢哥哥！”
顾轻舟一蹦一跳跑上小区。
进门的时候，顾轻舟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女生。长得很好看。
顾轻舟的第一反应就是，真瞎了眼看上顾帆了。
前两年顾帆说他有女朋友的时候，她是不相信的。哪怕昨晚妈妈说的时候，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顾轻舟刚进门。顾帆看过来，皱了皱眉，“过来。”
顾轻舟瘪了瘪嘴走过去。
顾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顾轻舟，你黑眼圈怎么那么重，脸颊都凹下去了。”
顾轻舟不以为然：“高三啊，这多正常啊。”
身后的顾航听到这番话，立马道：“我都说了她瘦了很多了，让她别减肥了，愣是不听我的。”
顾轻舟瞪大眼睛，反驳：“我哪有？我明明一天四顿！”
顾帆皱着眉说：“高三压力太大了？”
顾轻舟想也不想就反驳：“怎么可能，我都没有感觉到有压力。”
顾帆静默了一会，看向旁边的女生，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你嫂子。”
顾轻舟眼眸一亮，乖乖喊道：“嫂子。”
顾轻舟一屁股坐在嫂子对面的座位上。
顾帆跟女生说：“这是轻舟，小名娇娇，之前跟你说过。”
女生笑着说：“你好啊，娇娇。”
*
2023.12.22。
距离高考还剩168天。
秦霄被两个保镖拦去了去路。
保镖说：“我们魏总有请。”
秦霄看了一眼车上的男人，男人放下车窗，看了秦霄一眼。
秦霄果断上了车。
魏总递给秦霄一张卡，并道：“里面有一百万，我要知道你跟我那个侄女做的交易。”
他就那么一个女儿，出了事情，他首先瞄准了既得利益者。
秦霄没接卡，面无表情把事情全部交代了。
魏西佛先毁约的。
秦霄被丢到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两个保镖下车把他狠狠打了一顿。
秦霄把嘴角的血擦了擦。好在魏总没让人打他的脸，要不然让桑柔知道，还不知道多心疼。
秦霄打电话给周向阳，让他来接自己。
周向阳开着电车来的，看到秦霄那个狼狈的样子，疑惑地说：“霄哥，你怎么了？”
秦霄说：“没事，送我去个药店。”
是他出的阴招，打一顿而已。
*
2023.12.24。
距离高考还剩166天。
放晚自习回到宿舍。顾轻舟兴奋地跟她们说：“你们知道大理山有多牛逼吗？”
姜烟好奇：“怎么了？”
顾轻舟说：“你们知道我们高三年级有多少位老师吗？”
桑柔：“多少？”
顾轻舟说：“一百多位老师，将近两百位。”
姜烟诧异：“那么多？”
顾轻舟点头，连忙道：“因为我们不是新高考吗，年级主任从23届挖来了很多老师。然后高三现在的情况就是，一个老师最多只教两个班，而且有些老师只教一个班。目的就是为了全心全意去教书吗。”
“但是这样导致什么情况呢，高一老师严重不足，有些老师甚至要上好几个班。然后高一高二年级部就在控诉大理山嘛，但是被大理山一句‘我们是新高考，没有经验’给堵回去了。也就是说，大理山现在扛着学校那边的压力，还有两个年级部带来的压力。但是呢！”
顾轻舟拉长了声音：“他从来不告诉我们这些！好吧，我决定三天不骂他了。”
“我想到了一个好好笑的，我记得他每次月考总结的时候，总是委委屈屈地给我们说，我们年级部每次有人给他写匿名信投诉的时候，总是对他的行为加以控诉，不带一点礼貌，”顾轻舟清了清嗓子，模仿年级主任地语气，绘声绘色地说，“还有你们有些同学，每次给我写匿名信的时候，能不能不要直呼我姓名，你们是学生，我是老师啊，能不能带点礼貌词啊，哦，一上来就控诉我，说不要远足，不要打篮球，不要拔河……”
“我尊重你们的想法，但是驳回你们的意见。”
“同学们，每天叫醒你们的应该是你们的梦想，而不是闹钟。”
顾轻舟说完之后，咯咯笑了好久。
“虽然他每次都要搞很多很多活动，很费我们，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初心是好的，只是我们太懒了，所以才那么抵触。”
姜烟说：“就是有点累。”
顾轻舟点点头：“嗯嗯嗯，虽然是劳逸结合，但是我更愿意躺在床上休息。”
过了一会，顾轻舟又说：“就是不知道学弟学妹们作何感想了。”
姜烟一愣：“跟学弟学妹们有什么关系？”
顾轻舟说：“高一现在，有一半都是新老师。新老师嘛，经验不足。我们这一届刚进来的时候也有很多新老师嘛。七班就是差点被那一届的新老师毁了。好在高三的时候换了个班主任。”
“大家都是尖子生，A+生进来了，图的不就是一中的师资和环境嘛，刚进来就被塞了那么多新老师，如果新老师能力不行，脾气还大的时候，更更气人了。当然也不是所有新老师都不行，看十班的班主任，她也是我们这一届的新老师，他们班成绩在平行班里已经位列前茅了。”
打铃前，顾轻舟出去了一趟。
打铃结束很久，顾轻舟才摸黑跑回来。
顾轻舟一回来就说：“你们听说安城高中年级主任qj学生的事情了吗？”
姜烟愣住：“年级主任qj学生？”
顾轻舟表情凝重，点了点头，心上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轻轻说：“你们看过《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吗？”
桑柔说：“我看过。”
顾轻舟抿了抿唇，说：“我当时看的时候，整个人完全愣住，一阵寒意从脊梁骨那里爬上来。我无法想象，人性竟如此的险恶、卑鄙无耻。”
姜烟垂着眸说：“我之前看过一个热搜词条，［性骚扰是所有女生共同的秘密］，你们还记得我之前在高铁站上被骚扰的事情吗？”
“记得。”
姜烟说：“我到现在还不敢跟任何人说。除了你们知道，这件事情，我没有跟任何人提及过。”
顾轻舟说：“我不明白这个社会到底是怎样的，为什么那么肮脏，为什么所有结果都要等人死了才愿意去出手解决。”
“那个女生那么努力活下来，那么优秀，她明明可以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的，但是被这样一个人渣毁了。”
顾轻舟不忍心说下去，她别过眼去，一点点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姜烟说：“我记得我们刚进来的时候，有个老师就跟我们说过，无论任何时候，警惕所有人，也不要完全信赖学校的老师。”
顾轻舟说：“现在很多人去当老师，只是因为没有多余的选择，退而其次选择做老师，但是没有师德师风。”